第21章 21.噩梦起始
深夜酣眠，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声音很近，好像就发生在枝源八云的身边。
就像在京都公寓里，垃圾桶里的蟑螂在踩踏着垃圾袋，又像有什么东西，从哪儿跌入了夜的深渊，沉入海底。
枝源八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被黑暗覆盖的墙壁、书桌、窗户，全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卧室模样。
房间内是宛如废墟般的安静，挂衣架上的几件凌乱衣服，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演变成了某个拥有奇异身躯的鬼怪。
枝源八云总觉得身体上传来了某种黏腻的触感，就像有一只鳐鱼，拖着乌云般的黑影，侵入了被褥。
他想翻个身继续睡觉，但手伸入被褥内，却抚摸到了温热而滑腻的肌肤。
异样感让枝源八云本能地惊醒，内心的不安像是朦胧的薄纱，裹覆着自己的身体。
“嘘，别动——”
被褥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呻吟声，枝源八云惊愕地掀开被褥。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跨趴在他身上的二阶堂惠理。
她直挺挺地立着身，随着月光的侵入，那曲线优美的少女身体，如同也在焕发着光。
二阶堂惠理娇嫩的躯体在月光下，宛若一块沉浸在水里的雨花石。
他差点看得入迷。
跨坐身上的少女就像一颗香喷喷的荷包蛋，饱满浑圆的蛋黄随时会从她白皙的体内流淌出来，烧伤他的身体。
“惠理？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和枝源八云满脸通红的状态不同，二阶堂惠理将纤白的手指举到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这是做什么......好......好色......
他第一次有了可能要登上阶梯的心境，就像红酒晕开了白水，其中蕴含着一股温淡的兴奋。
然而惠理的脸，看上去却毫无感情，令人想到沉入水底的树叶。
枝源八云感觉自己就是她手腕上的表，她对自己那已然紧绷的发条全然无感。
接着，二阶堂惠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双手拉住白色T恤的下摆，毫不迟疑地往上捋。
她柔美且薄如瓷器的肌肤大幅度暴露在枝源八云的面前，让人心跳加速。
枝源八云只在屏幕上见过少女的姿态，现在的他仿佛站在敞开着的窗户前，观赏着四月盛开的樱，只能在喉头中发出惊叹。
“惠理，你做什么啊？衣服快穿上！”
他没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急忙抬起手捂住眼睛，却又舍不得捂住眼睛，丢人地扯开手缝。
“让你别动。”
二阶堂惠理像是有着极其明确的目的，手抚摸着他激动不安的燥热身体，
然而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虽说枝源八云自认为回岛后和惠理她相处的还算愉快，今晚谈的很挺好.......
但这一切都太快了，发展到这一步还需要很多步骤，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如果要做这些事情还挺麻烦的......
总之，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他不得不慎重。
“不行！你快起来！”
枝源八云起身想微微使劲儿把她弄开，却发现跨坐着的二阶堂惠理不动分毫，反而只用一只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臂。
她越抓越紧，枝源八云疼得皱起眉头。
“你......！”
不对劲.......
不对劲.......
“八云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闭上眼睛就好。”
二阶堂惠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前后轻摇着臀部说，
“你的身体也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
枝源八云愈发感觉不对劲，二阶堂惠理往日中清亮的眸子此时像一塘死水，静静地，幽黑到看不见底，
难道是自己太累了睡的太香，这只是一场梦？
但手臂上的痛感是如此的强烈，枝源八云甚至感觉到，只要她再稍稍使劲，自己的手臂就会骨折！
“你、你是谁？”他咬着牙说。
少女见枝源八云没再反抗，直接松开摁住他的双手，低下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惠理，二阶堂惠理，你的青梅竹马，我爱你，你也爱我”
她的些许发丝落在枝源八云的脸上，惹得他一阵搔痒。
惠理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反应过来，他的另一只手快速地拍上二阶堂惠理的臀部，接着往下，去触碰往日中那早已肌肉萎靡的双腿。
然而她的大腿肌肉分明，甚至光靠着抚摸，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肌肉线条。
显而易见，这个人，绝对不是惠理。
意识到这一点，在几乎同一瞬间，枝源八云对她使用了「看取」。
然而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并不是什么心语，而是和当初窥探父亲笔记相同的场景。
意识像是被海潮，卷到了另一座岛屿的深处。
面前幽暗无光，是如海渊般，只能听见潮水涌动的声音，愈发响亮了。
他又听到了什么在呼唤自己，还有什么物体在液体中轻微蠕动的细微声响。
就在想努力看清四周时，却嗅到了一阵浓郁的腥气，几根蠕动的触须正沿着他的肩膀耷拉下来，在腰间抽动着——
是泛起红芒的脐带。
顺着光芒看去，映照进枝源八云眼中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子宫。
枝源八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子宫，它几乎有着整座岛上乡居楼房那么大，对于此时「看取」的他来说，就像是漫画中的诡异事物般不现实。
在子宫壁上，有一个宛如胎盘般的圆盘状物体，而红色脐带仿佛源源不断地为子宫内的「身躯」输送着营养。
不止一根脐带，子宫那就像是盘踞在洞窟内的巨大怪物，朝着外界伸出一根根血腥的触须，场面无比诡异骇人。
枝源八云睁大眼睛望去，他仿佛看见了一个蜷缩在子宫内的身躯，梦境中的呓语，似乎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八云，是你吗？」
.......汐莉？
枝源八云没有犹豫，意识想直接冲破任何阻碍上前，甚至想徒手扒开那庞大的子宫，一头扎进其中。
“谁在看？”
突然，有人在低声呵斥，枝源八云望过去，看见了那一道幽红的「身躯」。
几乎在一瞬间，他的感官和声音一同被传回来了，不仅如此，还有——
“——唔！！”
枝源八云的眼睛传来一阵如同被黑胡椒粉末所泼洒，尽是辛辣的刺痛。
那就像是神罚一般，让他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