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可疑的下人
梁棋让人从地窖里搬出一条土龙妖兽的后腿，干瘪瘪的。
拖着这条腿便再次去了百灵阁。
女子绕着梁棋带来的妖兽大腿仔细打量了好一阵，才出声问道：“这的确是妖兽的大腿，但为何会如此干瘪？”
之前并不是没有炼体士来此卖过妖肉，但他们带来的要么是新鲜的刚刚切下来切口残余着红润，要么就是碎成很小的碎块。
前者是想混着妖血一起卖，毕竟妖血没有妖肉值钱。
后者则是将妖兽的妖血通过锤砸将妖血全部析出，再来售卖。
而梁棋带来的这条妖兽大腿，完整但是干瘪，显然已经被挤出了妖血。
“你收不收？”梁棋懒得解释。
女子右手轻轻向上一挥，妖兽大腿随之悬空飘了起来。
放到一杆秤上，称出重量为五十二斤六两。
土龙妖兽的四肢短小，一块大腿上并没有多少肉，再加上被梁棋挤干了血，余下的更没多少了。
女子再一挥手，一把青绿色的匕首悬空飘了过来。
她一边看着秤，匕首自动切下部分妖肉。
秤上不多不少，刚好指向五十二斤。
她将切下的妖肉放在梁棋面前，道：“刚好能兑换五块灵石，这是多出来的妖肉，客人下次可凑齐再来兑换。”
“除了玄铁，还有其他材料吗？”
“当然有。还有黑铁，不过黑铁一两需要一百块灵石。”
梁棋呆住，喃喃道：“黑铁？”
女子解释道：“黑铁是从无光林挖掘而出，比玄铁更加坚硬，而且哪怕是筑体境的力士也经受不住黑铁材质的武器，黑铁由于会自动吸取附近生灵的气血，又被称为‘吸血石’，客人若是尚未达到筑体境，我们是不建议购买的。”
“四块灵石兑换玄铁，一块兑换一瓶蔷薇水。”
林薇望着面前两米的壮汉轻松将大团玄铁拿起，走了出去。
她从柜台底下掏出一叠用针线固定在一起的小册子，翻开到最新的一页，记录着：
高近七尺，炼体士，出售一级中阶妖肉。
记录完毕将册子收起，林薇不由得朝外面又看了几眼。
天聚城来出售妖肉的炼体士很多，但是出售一级中阶妖肉的炼体士并不多。主要是一级中阶妖兽对应着至少练气四层修士的水准，甚至有可能达到练气六层。
炼体士的肉体虽然强硬，但若是单独对上如此强劲的妖兽，多半会败下阵来。
再加上梁棋是张生面孔，让林薇更加感兴趣。
“还是第一次遇上有炼体士买蔷薇水的。”林薇轻笑，朝着空气闻了闻。
“鼻子真是灵敏，半个月前喷的蔷薇水都能让他闻出来。”
梁棋手里拿着足足八十斤的玄铁，掂量了两下，手掌没有感受到任何分量。
他想起了黄大龙用的那把长刀，当时怕暴露身份将其留在了现场，那把长刀梁棋是亲自使用过的，估摸着应该有百来斤。
一块灵石对应二十斤玄铁，百来斤至少需要五块灵石。
他只是一个炼体一层的力士，哪里来的灵石能购买了起这么多的玄铁？
梁棋将叫做“蔷薇水”的长颈青花小瓷瓶上面的木塞打开，凑近嗅了一下。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六神花露水！
找了最近的一个铁匠铺，里面的年轻铁匠叮叮当当锤打着铁器，溅出的火花打在他赤着的上半身，并没有烫红他的皮肤，肚腹上面的皮肉闪过一层银白色的镀层，将火花抵挡在外。
《铁布衫》，梁棋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眼前铁匠，《铁布衫》只不过达到了小成的地步。
书上记载：小成者，上身银白若隐若现。大成者，上身皆若银白。修至高深境界，银白褪去，返璞归真。
梁棋的《铁布衫》便是处于返璞归真的极高境界，腰背肚腹与常人并无二样，但却是不惧火烤。
将玄铁丢在地上。
旁边空闲着的老铁匠立马走了过来，道：“客人想要用玄铁打造什么武器？”
梁棋想了下，道：“一把匕首，一个铁锤。”
匕首防身，铁锤霸气威武，最主要的是打架直接抡砸就是，比较简单，不似刀剑需要掌握一些小技巧才能将其发挥得好。
“客人打造的匕首需要多长？”他见梁棋如此高大壮硕，自然兵器不能照寻常那样去打造。
“就我胳膊长度。”
他走过来给梁棋量了下，便两手搬着玄铁往墩子上靠去，一时竟没有搬动。
他赶忙叫了另外一个年轻铁匠，将他叫来一起搬。
“客人是炼体士吧？”老铁匠说道。
梁棋此番并没有穿着武馆发放的亲传劲装，而是穿的一身较为朴素的蓝白布衣，那身劲装拿去清洗了，早就有了臭味。
梁棋点头。
“客人力大如牛，我真是多此一问了，客人拿着玄铁来打造，不是炼体士又能是什么呢？”老铁匠自嘲道。
“怎么？还有不是炼体士的人拿着玄铁来打造兵器吗？”梁棋听出老铁匠的话外之音。
“是的，就在不久前，有个蒙着面的男子拿了玄铁来我这儿，也是打造一把匕首，不过他打造的那把匕首要比客人您这把小不少。”老铁匠一边说一边从屋里取出一个木盆。
赵大友好像就是被人用玄铁匕首杀害的吧？
梁棋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不动声色道：“那人蒙着面作甚？莫非是官府正在抓捕的要犯？”
老铁匠乐呵呵一笑，从旁边的坛子里用木瓢舀了一大勺透明的液体倒在木盆里。
“应该不是，那人脸上有刻字，虽然遮得紧，但老头儿我还是看到了，多半是替老爷来办事的家奴。”
再和年轻铁匠一起搬动着玄铁放入盆里，两人的手掌明显接触到了透明的液体。
“这就是冰蟾蜍吐出的体液？”梁棋问道。
“是的，冰蟾蜍吐出的体液能让玄铁融化，却对其他铜铁不起作用，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老铁匠用木瓢将沾在手上的液体一点一点刮到坛子里。
“你方才说，那个人脸上有刻字？是个什么字？”梁棋再次提起有关那个打造匕首的人的话题。
老铁匠摆摆手，道：“客人这倒是难倒我了，我只记得上面应该是一横，至于具体是什么字就不晓得了。”
梁棋记下，到时候找个机会去一趟黄候府上，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来打造玄铁匕首的下人。
过去了约莫一个时辰。
木盆里的玄铁与冰蟾蜍吐出的体液交融在一起，化为一盆青绿色的液体。
老铁匠拿出模具，调整大小，再夹紧，倒入液体，放在大火上烤。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兵器就已经基本成型。
趁着玄铁尚未坚固，老铁匠挥动着铁锤重重捶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敲了有上百锤，再换做年轻铁匠继续捶打，火花四溅，碰在铁匠赤裸的腹部激起一层银色的护膜，《铁布衫》还真是铁匠必备之技。
随后将捶打完成的匕首放在炉子上用大火炙烤。
一把放入水桶里淬火，再往磨刀石上沾上一点冰蟾蜍吐出的体液，将淬火后的匕首放在其上进行打磨。
两人汗如雨下，但气息平稳，似乎有意保持着气息的平和，手下功夫熟稔。
打磨完成后的玄铁匕首并不似一把匕首，倒像一把短剑，梁棋握在手中随意挥舞了两下，刀刃锋利，青绿色的玄铁材质泛着绿光，可见铁匠技术着实不错。
至于另一把要打造的铁锤倒是轻松许多，稍加打磨便递给了梁棋。
支付了五两银子，梁棋拿着匕首和铁锤回到了府里。
定制的大木桶已经放置在中院，梁棋搬了进去，接下来便是泡浴妖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