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战（2）
海姆达尔侧目看向源稚生：
“真是碍事。”
接着目光落在楚天骄与楚子航身上，楚天骄眼神平静，在心底不断判断着海姆达尔的实力。
路山一陷入沉睡，目前的星火缺少高端的龙王级战力，这个自称神的海姆达尔绝对是早有预谋，趁着星火最薄弱的时刻出现。
北欧神话中的奥丁与尼格霍德是敌对关系，当初奥丁出手抢走尼格霍德的卵，将自己炼制为傀儡，在那座尼伯龙根中，奥丁隐藏着某种秘密。
海姆达尔面色微变，有些惊愕，
“哦？竟然能将神留在你身上的印迹抹除。你就是当初隐藏尼格霍德卵的那个混血种吧，没想到你能从神国中走出来，对于路山一，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看来你与奥丁是一伙的。”楚天骄体内血液沸腾，身体紧绷，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说道，
“不要小觑人类的力量，我们也会前进，以旧眼光审视我们就要做好被推下神座的打算。”
“等校长出来的那一天，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的东西都要被扔进地狱。”
海姆达尔笑了起来，似乎像听见了天地的笑话。
“你们自以为杀死了龙族中的四大君主，就可以横扫整片世界了吗？
尼格霍德是一个蠢货，他害怕白王的叛乱再次发生，将四大君主的力量分开，创造出八个有缺陷的王。
这些生物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龙族中真正的四大君主，不过是尼格霍德的食物罢了。
凡人又怎么能想象龙王的伟力，你们从未见过青铜与火之王完整的样子，参天的龙躯横跨天际，吐出的火焰瞬间能摧毁一片山脉，所降临之处皆会化为火海。
当他动怒，世界上的所有火山都会喷发，巨大的青铜剑会斩断所有试图阻止他的敌人。
你们杀死的不过是一个因为弟弟的死而失去理智的哥哥，诺顿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最后却以这种姿态死去，作为曾经的对手，我真是为祂悲哀。
旧族的统治已经被推翻，跟随我，你们将迎来新的时代。”
听到海姆达尔的话，所有人脸上都变得复杂。
海姆达尔似乎是比诺段更古老的存在，这是过去从未听闻的秘密。
以秘党为首的混血种认为龙族源自于黑龙尼格霍德，他创造了白王与四大君主，延伸出整个龙族谱系。
可今天海姆达尔将这一切都推翻了，对于龙族的秘密，他们从一开始就一无所知。
源稚生不关心龙王的打打杀杀，他只在乎绘梨衣是否安全。
“你们究竟是谁？如果你们真的有那样强大，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绘梨衣对于你们来说有什么用？”
海姆达尔第一次认真审视源稚生，在拿到目光前，源稚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他的面前毫无秘密，整个人都被窥探。
“哦？不错！暴血吗？真是为了力量不择手段！
不错，现在的你倒是有实力能让我正视。
在那一场战争中，神族的子民已经绝迹，所以我们需要新的战士。
这个女孩身上的潜力很高，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多么完美的生物。
我会将她改造成最强大的死侍，能成为我族的勇士是她的荣幸。
审判的力量即使是在白王的亲缘后代中也是十分罕见的言灵，天生为了杀戮而存在的言灵，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剑。”
“我认可你了，跟着我一起回阿瓦隆吧！你会获得比现在更加强大数十倍的力量，有一天与我们登临王座，成为世界的主宰也不是不可能。”
海姆达尔神一般的高高在上，仿佛带着绘梨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有人都要上赶着去。
“那你的可能太高估自己了。”
源稚生猛然抬头，五人在一瞬间向海姆达尔杀去，没有丝毫留手，这种情况下，在海姆达尔大意的时候杀死他是唯一破局的方法，连绘梨衣也无法与他正面抗衡，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
楚天骄的时间零领域骤然间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几人牢牢笼罩，在这片被时间扭曲的空间里，海姆达尔的动作仿佛被时间之锁紧紧束缚，变得迟缓而沉重。
时间零，这言灵不仅是使用者的遁形之术，让他们在时间的缝隙中游走如幽灵，成为战场上的无形利刃。同样能巧妙辅助同伴，创造出令人措手不及的战机。
“言灵，王权！”伴随着低沉的吟唱，源稚生的王权领域猛然爆发，如一座无形的重力牢笼，瞬间将海姆达尔笼罩其中。
上百倍的重力如泰山压顶，让海姆达尔的动作迟缓至极，仿佛陷入泥沼，强行动用力量只会让他的骨骼与肌肉在重压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源稚生手中的蜘蛛切，这柄由特殊合金精心锻造的炼金武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对于龙族与混血种而言，它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杀伤力。
直逼海姆达尔的咽喉。
这一招，源稚生已演练千遍，无数次在梦中用它划开罪恶之鬼的喉咙，终结他们的罪恶生涯。
蛇岐八家中最顶尖的剑术大师犬山贺曾对源稚生的剑术给予高度评价——气力无双。
源稚生仅用三个月时间便击败了犬山贺，成为新一代的剑道大师。
他的剑法从不追求繁复华丽，仅凭极致的速度与力量，便足以让对手无从招架。
此刻，蜘蛛切的刀尖距离海姆达尔的咽喉仅剩一米之遥。源稚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他相信，只要再前进一米，这柄涂抹有对龙族致命炼金毒药的利刃，就能穿透这个自称神祇的敌人的喉咙。
然而，这一米，却如同天堑，遥不可及。
就在源稚生全神贯注于这一击之时，一只锋利的利爪如闪电般划破夜色，从他的腹部穿透而出。
楚天骄的时间零领域被打破，众人被一股冲击波击退。
“什么时候！”源稚生惊呼，但是却已经晚了。
“时间零？哼，不过是个笑话。”海姆达尔的声音冷冽如冰，“即使是天空与风之王的权柄，也无法束缚我。你们用它来对付我，只能说明你们的无知。”
腹部的剧痛让源稚生的动作一顿，但他仍强忍着痛苦，挥出最后一击，斩向那只利爪，却如同斩在虚空之中，对海姆达尔毫无影响。
“哥哥。”绘梨衣看到源稚生被重伤，原本消退的黄金瞳再次浮现，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言灵，审判。
携带着死亡气息的攻击向着海姆达尔攻去。
“愤怒了吗？这才有点意思。”
海姆达尔的另一只手张开，
“言灵，神罚。”
随着一阵吟唱，天空被撕开，凝聚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威压，瞬间将绘梨衣的进攻瓦解。
“安静呆着，言灵，镇邪。”
绘梨衣身上的力量被瞬间封锁，她奋力抵抗，却无法逃脱，海水浮起一道水墙，将绘梨衣隔离在内。
楚子航与楚天骄迅速从两侧攻上，七宗罪的领域骤然扩张。
七把七宗罪已被路山一毁去了四把，刀剑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除了路明非手中掌握着一把，剩余的两把都被带来执行这次任务，楚子航与楚天骄则各持一把，准备迎战。
海姆达尔冷笑一声，将源稚生如同破布般向前掷出，阻挡了楚子航与楚天骄的攻势。
楚子航眼疾手快，接住源稚生，而楚天骄、凯撒与芬格尔则神情凝重地盯着海姆达尔。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楚子航问道。
源稚生的小腹上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洞口，内脏隐约可见。
若是普通人，此刻早已倒地不起，等待救援。但源稚生的体质经过龙血强化，这样的伤势虽然严重，却不足以致命。
“没事，我还能上。”源稚生咬牙切齿，脸上扭曲的表情透露出他的痛苦。
肾上腺素迅速分泌，龙血在他体内沸腾，快速修补着受损的身体。
他强撑着站起来，准备再次迎战。
海姆达尔缓缓伸出手，一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我效仿昆古尼尔制造的武器，由世界树的一节躯干精心打造而成，你们能有资格让我用出它，也算是你们的荣幸了。”海姆达尔的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言灵对海姆达尔不起作用，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李浩然让他们携带七宗罪的目的就在这里。
楚子航手持暴怒，楚天骄手持贪婪。
赤红色的领域向着海姆达尔杀去。
“无知无畏。”
他手中的长枪举起，看向楚子航，掷出。
熟悉的命运感再次浮现，当初在高架的尼伯龙根上，楚天骄扮演的假奥丁也使用过这一招。
如同神话中的昆古尼尔一样，在海姆达尔投掷出的一瞬间，楚子航就已经被锁定。
“后退。”楚天骄大喊。
暴怒与贪婪的领域瞬间重合，一时间威势更甚。
这柄由世界树枝干作成的长枪接触到七宗罪的领域，空间都在一瞬间被扭曲。
两人奋力将领域展开，抵抗着海姆达尔的这一击。
身体中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燃烧起来，激发出身体的潜力。
终于，世界树的枝干被挡在了外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
“挡住了。”
楚天骄松了一口气。
海姆达尔轻笑，
“一柄你们可以挡住，那再来一柄如何呢？”
他手中再次浮现一柄长枪，看上去与上一柄基本类似，微微有细节不同。
“该死，他是把世界树当柴火砍了吗？怎么会还有。”
芬格尔骂道。
海姆达尔再次投射出一柄世界树之枪，重重的撞击在贪婪的领域上。
贪婪的领域如同一个气球被尖锐的物品戳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形变。
咔，咔。
贪婪的领域最后还是无法承受住这股力量，被瞬间击穿。
失去贪婪的支撑，楚子航暴怒的领域犹如一张纸一般被世界树之枪划过。
楚子航看着那柄世界树之枪向着自己袭来，他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努力，却还是逃不过命运。
“不。”
楚天骄看着世界树之枪向楚子航而去。
四度暴血，身体的人族血脉压制，沉寂已久的龙血再越过平衡，久违的堕入龙血侵蚀的感觉涌上。
星火计划从暴血中演化而来，本质上还是暴血。
平常精炼血统是开启一度暴血足以，四度暴血会瞬间激发出体内龙血的凶性，反噬自身。
靠着这种方法获得瞬间提升数十倍的力量，代价是之后的身体会大幅度受伤，甚至让龙血失控，堕落成死侍。
楚天骄本来就不稳定的血统一瞬间越过自身的临界血线，与魔鬼交易，他要救下楚子航。
庞大的力量充盈身躯，时间零再次开启。
这一次，他追上了时光，世界树之枪在他面前如同静止。
他尝试用贪婪攻击，贪婪与世界树枝干发出一阵阵巨响，但是世界树之枪却根本没有改变轨迹。
就像是命运注定的那样，根本无法改变。
世界树之枪里楚子航越来越近，快要触及到楚子航。
10米，8米，5米，1米。
楚天骄的时间零已经能追上时间，却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朝着楚子航而去。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方法。
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世界树之枪。
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回忆。
过去的10几年中，他从未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既不能为楚子航提供父亲的温暖，也没有能陪伴他。
楚子航的人生中他缺席了最重要的时刻，他明白楚子航或许心里也介意自己当场的决定，也想过用时间抹除，可是没有时间了。
“儿子，这一次，还是交给我吧！就像那个雨夜，你能逃出去的，因为你是我楚天骄的儿子。”
“命运无法被改变吗？看好了，海姆达尔，凡人也能改变命运的啊！”
楚天骄的胸膛接触到世界树之枪，无往不利的世界树之枪停在了前进，楚天骄的手牢牢握住了枪身。
言灵不能阻止，但父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