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探花及第
最终,尘埃落定,计启轩被评定为状元,而薛怀文则位居探花之席,最后一位沈姓考生也因为其言论激进,颇合柴峪心思便被定为榜眼。
唱名赐第之日,阳光明媚,洒下的金色光辉为整个京城披上了一层华美的锦缎。
皇宫外城墙上,唱名官身着鲜亮的绯色官袍,袍角随风轻扬,仿若燃烧的红焰,他双手郑重地捧着金榜,步伐沉稳而有力,阔步登上东华门城楼。
站定之后,他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瞬间,其声音高亢激昂地响起,仿若能冲破云霄:“中书门下,敕曰:今科殿试,英才辈出.....榜首状元,计启轩,才思敏捷,对策绝伦......探花,薛怀文,博闻强识,见解卓然……榜眼,沈知和.......”
每一个字都被他清晰有力地吐出,仿若一记记重锤,在城楼之上来回激荡。
随即便有禁军将士一跃上马向着东华门奔驰而去。
喧喧车马欲朝天,人探东堂榜已悬。
东华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已得了高台上宣旨官的传唱,人人都想要瞧一瞧今年的三甲,更有甚者一些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考生硬生生挤进最前面,只为吸一吸三甲的文运。
百姓们仿若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汇聚而来,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只为能在第一时间目睹新科进士的绝世风采。
当计启轩,薛怀文,沈知和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明艳崭新的大红袍,袍身绣着的金色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戴象征着荣耀的金花,那金花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折射出绚丽光芒,缓缓从东华门走出时,人群瞬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计启轩骑在高大健壮的枣红马上,那匹马昂首挺胸,意气风发,阔步前行时马蹄声清脆悦耳,仿若欢快的鼓点,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不凡,然而,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隐隐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怅惘。
街道两旁,百姓们的欢呼声,叫好声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状元郎,好风采!”“恭喜状元高中!”可这些热烈的声音传入计启轩耳中,却如同尖锐的刺,扎得他心生酸涩。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身旁的薛怀文无论才学还是见识,都更胜自己一筹。只因柴峪一句“为避世人诟病以貌取才”,状元之位便与薛怀文失之交臂,但他看着身旁俊美的青年,一时恍惚,到底状元于他更好还是探花于他更好?他也说不清了......
薛怀文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优雅地迈着步伐,头上簪着专门从御花园里采摘的一支最为鲜艳的桃花别在帽翅旁,与计启轩并肩缓缓前行。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谦逊温和的笑容,恰似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能驱散人心底的阴霾,只是再细细打量就能发觉脸庞会偶尔抽一下,从东华门往出走就开始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起初他还颇为兴奋,到后头兴奋劲渐渐过去,只感觉脸都快笑僵了。
临走之时,柴峪还对他说:“春风得意马蹄疾,探花这般容颜,如此良辰盛景,自当恣意狂放。”
面对周围百姓如雷贯耳的欢呼,他只能微微颔首,以最质朴的方式回应着这份热情,并且时不时躲避砸向他脑袋的香囊与荷包,无他,只缘东京城的姑娘妇人们太过奔放了,这一路上尽管薛怀文尽力躲避,还是被砸到了不少次,怀里更是还有一些,他也不好扔掉。
只能持着标准化的微笑,双腿悄悄一踢马肚,提速往前而去。
紧跟其后的榜眼,骑在一匹毛色油亮的棕色马上,难掩兴奋之情,整个人都透着兴奋之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光芒,不断向两旁热情的百姓拱手致谢。
一路上,三人所经之处,百姓们纷纷投来倾慕与赞叹的目光,那目光炽热而虔诚,仿佛在欣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大周立国近百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已经深入每一个人的心里,他们拼命想要凑近看看这些被说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老爷究竟是何模样。
街边的店铺纷纷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随风摇曳,仿佛在为这场盛大的庆典欢呼喝彩,整个东京城沉浸在一片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果然那么多学子挤破了脑袋也想要考中,整个国朝崇尚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想都激动,不说其他,光是考中这一甲前三,从东华门而出,着绯袍,戴翅冠,簪着花游街,给足了派头,谁不想一睹尊容,谁不想自己哪一日也成为其中的主角。
饶是薛怀文自己,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激动,十几载苦读,今日一朝化作实质的回报回馈自身,如此浩大的声势,他怎能不喜。
在三人骑着骏马缓缓游街之时,另一边的皇宫内,崇文殿外,皇帝柴峪坐于殿内龙椅之上,宰执,中书,殿试官等大臣分列于内,新进进士和其余大臣则是在外等候。
贡院的考试官,宗室皇亲,军中侯爵重臣等都通通一并在殿外站立。
中间则是站着身穿襕袍的新科进士,这会儿已经读到了二甲一半部分了,等到林启宏读完一个名字,就有禁军卫士层层传递,被叫到名字之人则是回答籍贯和父祖姓名后便被带至殿内,站到自己这一批的班次之中。
待得林启宏将二甲名字全部宣读完毕,将最后一句“宜赐进士及第”说完后,趁着他润喉期间,二甲整个班次便会被带领前去领了敕书,回来后齐齐向穿着隆重冕服,充当回答工具人的柴峪行稽礼谢恩。
待得柴峪回了句平身后,便会出去继续回到原先的位子站好。
除了一甲前三,每一次唱名都会唱两遍,只因国朝人多,同名同姓的也多,为了避免叫错人这样尴尬的事情发生,自太宗皇帝时,便实行这样的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