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疯了
祖安，地沟区，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紧贴着升降机画满涂鸦的墙壁，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努力把视线压低，
两人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两个面相凶恶，打着鼻环与耳钉的底城帮派分子，帮派分子背着两个帆布包，手上攥着有些锈蚀的螺纹铁棍，一副标准的恶棍打扮。
注意到帮派分子投过来的视线，知道躲不开，年龄稍大一些，有着一头粉色短发，跟个假小子似的姐姐哆嗦着把妹妹护在身后，咧嘴呲牙，攥紧拳头，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被小家伙‘威胁’了一番，两个帮派分子对视一眼，反倒是发出笑声，留着莫西干头的帮派分子还故意翻转手腕转了一下手里的铁棍，阴恻恻地说道。
“小屁孩，现在上面乱的很，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粉发女孩咬着牙，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道。
“我们上去找范德尔。”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们要找范德尔？开什么玩笑……”
两哥帮派分子一愣，收敛了夸张的表情，正要说话，升降梯的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升降梯就跟着颤动了一下，
梯门缓缓打开，照射进来的却是如血一般的残阳，以及硝烟滚滚的日之门海闸大桥。
“是爆炸，日之门那边传来的，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了。”
缩着身子的蓝发小女孩攥住大女孩的手，大女孩摇了摇头，眼也不眨地盯着两个帮派分子，两个帮派分子却已然是顾不上两个女孩，快步跑出升降梯，向日之门的方向跑去。
不再犹豫，粉发女孩拉上妹妹的小手，快跑着跟上，有两个帮派恶棍在前面开路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庇护。
“爆爆，我们也走！”
踉跄着跑了几步，小女孩吃力地跟着，粉发女孩却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吃力，而妹妹也没有让姐姐慢一些。
随着距离日之门越来越近，两个小女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在晚霞的映射下，整座大桥像是笼着一层血光的吃人怪兽，破碎的桥面上躺着一具具尸体，有底城人的，也有执法官的。
这里，死了好多好多人，而她们的妈妈说是要去上城给她们带回来好吃的点心。
小女孩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继续看血肉模糊的尸体。
“姐姐，你说，妈妈她真的能把小蛋糕带回来吗？”
“就算是妈妈买不到，姐姐也会给你把小蛋糕带回来。”
“姐姐，我害怕。”
“害怕的话就唱歌吧，唱妈妈在我们睡觉前总是会给我们唱的那首歌。”
……
在冲天的火光中，日之门大桥中段多出了一道靠人力绝对无法跃过的天堑。
祖安人用豁出一切的疯狂告诉了持枪执法官，地底矿洞里的雷管和炸药在皮尔特沃夫最引以为傲的日之门钢铁海闸大桥上同样好使。
眼睁睁地看着马卡尔的执法官小队被祖安人留下的断桥炸药炸成了满天稀，格雷森小队的执法官眼神瞬间变得清澈起来，再也不觉得自己的队长消极怠工。
明明是格雷森队长看出了这些走投无路的祖安暴徒会狗急跳墙，这才不愿追那么紧。
“疯了，这些祖安人真是疯了，竟然真的敢在日之门上安装这么多的炸药！”
咽了一口干巴巴的唾沫，一阵后怕的肃清小队成员看向格雷森。
“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做？”
格雷森看了一眼断掉的大桥，转过身。
“大桥毁成这样，已经无法继续追击暴徒或是支援另一支小队了，
回去报告警长吧，如实报告，让警长来定夺接下来的行动。”
“是。”
……
“小河♪那头的朋友♪”
“我冰冷的手♪一无所有♪”
在妹妹的歌声下，粉发女孩踩着还在流淌的血色小溪，带着妹妹踏上了尸横遍野的战场，她同样很恐惧，可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
“小河♪那头的朋友♪”
“求你♪随便赏些善意♪”
“哪怕♪只有一分钱♪”
“也是♪我的财富♪”
海风迎面拂来，带来的却是一股浓厚的腥臭味，
靠坐在尸堆边，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黑发男孩缓缓抬起头，与粉发少女视线相接，又看向蓝发小女孩。
被男孩盯着，蓝发小女孩吓得闭上了眼睛，空灵的歌声多了几分颤音。
“放心♪我并不妒忌♪”
“我们♪建不出冲天高楼♪”
“只能♪蜗居在石板巷里♪”
“嘭！”
前方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短暂的打断了小女孩的歌声。
漫步在死人堆中的粉发女孩陡然停下脚步，把妹妹护在身后，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垂下头的黑发男孩，女孩这才收回视线，死死地盯着从硝烟里逐渐逼近的身影，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何不♪过河来一趟♪”
“来看看♪你曾经的家园♪”
“塔哒，塔哒，塔哒。”
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从烟雾中传来，顿住一瞬，然后脚步陡然加快，
像是发现猎物的捕食者，又像是正在逃离猛兽，走投无路想要殊死一搏的羚羊。
一个头盔破碎，浑身是血的执法官冲出烟雾，手中紧紧攥着一柄精致而锋利的柳叶型匕首，眼睛布满血丝，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
“桥断了，我回不去了，范德尔敢炸桥，祖安人都疯了，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死在这里……”
执法官的视线停留在两个底城女孩的身上，混浊的双眼猛然折射出令人恐惧的亮光。
“能活，我能活下去！”
说着话的执法官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甩着双臂扑向两个女孩。
“快跑！”
粉发女孩转身就拉着妹妹跑，只是这一次，因为刚刚的长跑而双腿发软的蓝发小女孩没能跟上，脱出手摔在地上。
粉发女孩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回身撞向执法官，执法官却已经把精致的柳叶匕首按在了蓝发小女孩的脖颈处，仅仅只是擦过，女孩的脖颈就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