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船长的大买卖
阿夫提情绪亢奋，搓着双手，两眼放光。
你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
霍利有些无语地看着阿夫提。
时间在众人的调笑中渐渐流逝，完全没了以往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
另一处海域
“哼！若是伯爵出了什么意外！活剐了你也不足以谢罪！”
“饶命！梅根斯大人饶命……”
一艘五桅帆船上，梅根斯手持直剑、身上穿着甲衣，此刻正用手中直剑剑柄，猛砸着跪在身前之人的脑袋。
那人满头满脸都是血，跪在甲板上不住哀嚎。
梅根斯是霍利叔父霍克身边的一个护卫长。
一个多月前，圣骑士霍克交给他一项任务——随押解船一路护送霍利。
临行前霍克曾交代，一定要保证霍利的安全。
被他用剑柄猛砸的男人则是这艘五桅帆船的船长。
由于‘圣殿骑士团’里没有有航海经验的士兵，所以，这艘船是雇来的，双方属于雇佣关系。
为了不落人口舌，圣骑士要求他紧紧跟着押解船就好，切勿兀自行事；眼下倒好，突如其来的一场飓风，把他们的船和押解船给吹散了。
伯爵阁下若是遇害……
梅根斯心中既愤怒又惶恐。
“这片海域常有飓风，船只失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我也不想耽误了您的大事啊梅根斯大人！”
五桅帆船船长犹自辩解，身体在恐惧和疼痛中不断颤抖。
“放肆！还敢狡辩！”
梅根斯说着，又双手倒持着手中直剑，用尖锐的剑柄砸向船长脑袋。
没两下船长便疼得翻了白眼，昏厥了过去。
“梅根斯大人，若是伯爵……”
身旁一名士兵上前，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要说了，圣骑士和伯爵父亲对我等恩重如山，万一伯爵被谋害，你和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先前梅根斯问过船长了，船长依据星辰、月亮和太阳的方位，推测出帆船已经被飓风卷到了海涯地区西岸附近。
这将意味着他们就算不出意外，也得用一天半才能到达波拿多。
“把他带下去敷药，这人还不能死。”
梅根斯说完，两名士兵上前，将船长给抬了下去。
周围的水手们看着这一切，两股战战。
……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霍利等人眼中已经能看清波拿多的具体样貌了，众人都惊呼出声：
“这就是波拿多！”
“那些是石墙吗？”
“快看，那边有座城堡！”
黄昏下，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岛屿在落日下显得熠熠生辉。
岛屿东面是一座建造考究的城堡，城堡上方有面帝国的旗帜在迎风招展；相隔几公里的西面则有一段贴着崖壁建造起来的高墙，高墙最高处与崖壁最高处贴合成一条平行线。
更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岛上林木葱茏，城镇的轮廓若隐若现，稀疏点的矮树间有许多忙碌的身影，海岛附近偶有帆船来往。
“西面是波拿多监狱，就是那些高墙；东面则是玛德南·西蒙的城堡，噢对了，玛德南就是先前那位女士的丈夫，也就是香料种植园园主，那些忙碌的人是他的农奴。”
“波拿多可能比你们想象得要大，在这里发了财的商人可不少，特别是这些年四处行商的‘盆地商人’。”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宝石和香料都是北大陆最上等的。”
“宝石是监狱那边挖出来的，每年监狱都会死很多人，大多死在了矿山，要么累死，要么是矿洞垮塌砸死。”
“你们就祈祷能分配到种地的监区吧。”
“至少，那里犯人的死亡率会低一些。”
大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众人身旁，自顾自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众人都静静听着。
发配到波拿多的犯人，如果没有亲人或者朋友来捞，大概率会在这里关上一辈子。
看着远处的岛屿，犯人们心中迷茫和恐惧两种情绪叠加在一起，滋味难言。
“如果能够越狱，那就可以抢一艘帆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不敢回大陆，也能在南海或者东海的某个海岛上，做个快活的海盗。”
“是否能够越狱？”
众人中，唯有阿夫提满脸兴奋。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完全没有作为犯人该有的样子。
闻言，犯人们都是眼中一亮，面面相觑。
众人对大副的观感其实还不错。
毕竟若不是对方，霍利估计就死了，霍利死了他们中某些人自然也就活不了。
“这估计很难，那些高墙看着不高，实际上有十几米。”
霍利说着，用手指向那些绵延出去很远的高墙。
“并且岛上是有驻军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霍利的记忆中，岛上至少有四千驻军。
大副点点头：
“因为这里出产的东西很珍贵，在‘徳侬十五’皇帝时期，海盗很喜欢光顾这里，直到‘徳侬十六’上位后，这里才派遣了军队驻守，情况这才好了些。”
“但这些军队，早已经被典狱长控制，就驻扎在监狱中，你再厉害，还能在几千军队眼皮子底下越狱不成？”
说完，大副用诧异的眼神看了阿夫提一眼，有些啼笑皆非：
“据我所知，波拿多监狱自建造以来，能逃出这里的人仅有两手之数。”
顿了顿，大副继续说：
“当然，这不包括没被记载的那些人，或许有人给典狱长使了好处偷偷离开了，或许还有些人逃离后，典狱长只说他们死了。”
“毕竟犯人逃离，典狱长是要担责任的。”
“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东海上那位‘东海之王’了，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大海盗，那人可是让两河领主都吃了不少苦头。”
在众人和大副的交谈中，帆船已经抵近了岛屿，驶向了一个天然深水港附近。
港口附近有士兵把守，停泊着许多帆船。
一对对纤夫们，喊着口号，合力拉着一艘艘载满货物或者空着的帆船，将它们挪向该去的地方。
“该说的我都说了，伯爵，请保重。”
大副说完，就见加尔文站了出来，目光从犯人们脸上挨个扫过，正色道：
“大家都受过霍利先生的恩情，这我就先不说了。我再说一件事，这里能将你们，包括我带离波拿多的，或许只有霍利先生。”
“不管你们是犯了什么罪，不管分到哪个监区，记住，保护好这位先生。”
“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这些人或许要在波拿多监狱关一辈子，你们懂我意思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相互间低语起来。
加尔文很聪明，知道犯人里我才是最有希望让大家离开的，让这些人保护我……
霍利心中暗想。
众人中，只有阿夫提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有意见？”
加尔文冲阿夫提一瞪眼，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哎别这样兄弟，我只是习惯了现在这副样子，你的话我举双手赞成，嗯！举双手赞成！”
说着，阿夫提有些滑稽的举起双手。
“嗯，你最好是真的赞成！”
加尔文说完，霍利也表了态：
“没错，只要我没出意外，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出得去，先生们，请相信我。”
“好，我们信你！”
“嗯不错，我们在监狱里保护好霍利先生，他只要出去了，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众人纷纷出言表态。
嗯……不错，这样就建立起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在监狱不至于势单力孤……
心中想着，霍利顿时豁然了许多。
“我在琢磨，怎么弄死这船长。”
见大副回到调度台，阿夫提说了一句。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船长的计划，并深深厌恶这个眼中只有金币的家伙。
“放心，会有办法的。”
霍利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众人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那五十金币就是买你命的钱……
霍利心里冷笑，心中盘算起后续事情的发展。
原主叔父霍克肯定下了死命令，让五桅帆船上的梅根斯保护好我，骑士团那些杀才们要是听说我差点被你干掉，活剐了你都是轻的，这金币你只要是敢亲自或者间接接手，那你就完了……
他心中盘算着。
船长还不知道大副所谓的‘妙计’多半会将他坑死，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五十金币。
帆船此时驶进了一条水道，水手们抛下缆绳，河道两边立刻上来一波纤夫，将帆船牵引到其中一个码头，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待。
“排成一排，有序下船！”
大副在调度台上冲这边喊道，几个水手上前催起众人来。
“利索点利索点！别耽误大爷我去岛上快活！”
众人排着队，小心翼翼的依次走过岸上搭过来的舷梯。
“你指挥着把艾米莉女士的货物卸下，我这就去和监狱那边交涉。”
“好的船长。”
大副应了一声。
艾米莉和船长站在一起，船长道：
“夫人，我得去办点事儿，这边一切皆由大副安排，您有什么事吩咐他就好。”
“好的谢谢您，先生。”
艾米莉回了一句。
船长有些歉意的行了一礼，小跑着跟在了犯人后面，下了船。
“嗨！我的兄弟！最近怎么样？”
刚下船，船长就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带着几个士兵模样下属，前来接手犯人的中年人。
那人嫌弃的躲开，这才道：
“托您的福船长，我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不过……我看他们倒是个个神色憔悴，难道是感染了疟疾之类的……”
那人说着，一脸正色的打量起犯人，似乎觉得犯人们已经命不久矣。
该死的水蛭……船长心中恼怒。
却强挤出笑容，将那人拉到一边，低声说：
“这次有个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