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缘尽
南宫曜是中鸩毒身亡的，没想到南宫煜为他编造的死因，最后却成了真。南宫曜是被人强制喂下毒药的，死前还曾剧烈挣扎反抗过，但是房内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只有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女子熏香。
这时，上方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自上而下传来，走下来的人竟是玉伯。这间暗室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南宫煜手里，另一把在玉伯那里，南宫曜的一日三餐，都是他暗中送来的，没想到这次来到之后发现门竟被打开了，便慌忙入内查看。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番景象，他慌忙跑过去，手中的饭盒掉落在地，热气腾腾的饭菜被打翻在地。
“二公子，怎么会……“他望着南宫煜，眼中满是疼惜，“大公子，您一定要节哀……”
南宫煜瘫跪在地，抱着弟弟的遗体，垂首不言语。
“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穆衍真上前，向玉伯道。
玉伯缓缓起身，随穆衍真一道缓步踏上石阶。
长佶定定望着南宫煜，眸中隐隐带着几许雾气。看到云昭欲跟着穆衍真出去，也欲转身离去。
云昭看了一眼身侧的长佶，缓缓顿住脚步，“长佶，你如果想要留下来……”
长佶再次望向南宫煜，发现南宫煜听到这句话后，身形微微一顿，微微侧首朝向声音起初，哪怕他什么也看不到。
长佶的眸中被雾气尽染，她轻颤着开口，“多谢公主，不必了，奴婢与他早已缘尽……”
而后，她缓缓转首，跟在云昭身后，一步一步出了暗室，泪水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划过面颊。
“老人家，南宫曜被人毒杀，我们正在寻找凶手。你手里的那把钥匙，可否借在下一观？“穆衍真向玉伯问道。
“可以。”谁知玉伯在口袋里翻找一阵，竟没有寻到钥匙，他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午时过来为二公子送饭的时候还在呢……“玉伯历来很谨慎，知晓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一直万分小心地收着这枚钥匙。
云昭缓步走上前，望着玉伯思忖道：“应该就是在午后这段时间丢失的……“她顿了顿，望向穆衍真道：“而且观南宫曜的死状，极有可能是在我们到来前不久被人毒杀的……”
“老人家离开老宅后，午后的这段时间可曾接触过什么人？“穆衍真问道。
玉伯想了半晌，“也没接触什么人……只有老奴的家人……除了回家路上，在街上遇到一名讨饭的少女，我见她可怜，便给了她几个铜板……“
“那名少女什么长相？“云昭忙追问道。
“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记得年纪不大，身量也不高。“玉伯回忆道。
“根据目前的迹象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那名少女。她偷盗玉伯的钥匙，而后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杀死了南宫曜。至于那名少女的真实身份……“玉伯离开后，云昭向穆衍真道。
穆衍真望着云昭道：“你怀疑那名少女是小环？”小环正是偃裳姑娘的婢女。
“虽然目前只是猜测，但我觉得此事应与偃裳姑娘脱不了干系。只是却想不通她如此做的动机为何……”
“如若真是她所为，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偃裳姑娘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名弱女子，实则背景复杂。目前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已经派南风去查这几日，她们二人的踪迹了。一有消息会立即禀告公主……”
云昭点点头，“那我先回宫了。”
穆衍真颔首，行礼恭送。
穆衍真的消息很快传来了，南风查探一番，发现偃裳姑娘和婢女小环这两日都在枕霞阁，并未出门。
“竟然不是她们……”云昭有些意外。
穆衍真思忖半晌，意味深长道：“偃裳姑娘调制的苏合香，香气浓郁，沾衣不散，能维持三日之久……”
“你是说……”云昭望着穆衍真，“极有可能是向偃裳姑娘买消息的客人。而且是近几日光顾的客人。”
“正是如此。”
云昭面露难色，“若依你之前所言，偃裳姑娘对客人的身份极为保密，那我们如何才能知晓这几日谁曾去光顾过呢？”
穆衍真似笑非笑道：“此事交给再下即可。”
第二日清晨，穆衍真来到枕霞阁时，偃裳正在梳妆。穆衍真在外室，等了良久，偃裳才款款走出，看到穆衍真，笑得暧昧万分，“公子终于想起奴家了？上次一别，奴家还以为公子再不来了呢。”
穆衍真端坐再纹秤前，一面等她落座，一面似笑非笑道：“依照惯例，今日还是姑娘先行，让姑娘三子……”
偃裳缓缓落座，面露难色，“公子每次都让奴家三子，奴家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
穆衍真眸中满是笑意，“姑娘与在下对弈几十局，可有胜过一次？犹记得我们最初对弈，在下可是要让姑娘五子的……”
偃裳掩唇浅笑，“公子，你如此拆奴家的台，奴家一会儿输了，可是要悔棋的……”她顿了顿道：“如今公子若是让奴家五子，奴家必定能赢公子。”
穆衍真笑道：“当真？”
“自然。”偃裳信心满满。
“今时已不同往日，除非姑娘亲自烹茶给在下喝，在下才肯让子……”穆衍真望着偃裳。
“此事何难。”偃裳笑着向门外道，“小环，取茶具来，今日我亲自为公子烹茶。”
清泉露水，雨前龙井，偃裳亲历亲为，不一会儿，屋内已传出袅袅茶香。
偃裳坐在矮桌对面，望着对面的穆衍真。
穆衍真轻轻啜了一口，细品半晌，向偃裳道：“真是好茶。不过，美中不足的一点是，茶叶好似有几分受潮，于是茶水不若之前清新……”
“怎会？”偃裳有些意外，她细细品了半晌，“奴家并未饮出。”
“不如，也让小环试饮下……”穆衍真提议道。
“小环，你也坐下，与我们一同品茶吧……”
“多谢姑娘。”小环背对着窗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