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黯月
“其实你很强吧？”陈环背着秦英，在山路上飞奔。
“我……”
“第一次见到你时，总觉得有股很强大的气场，当时我都没有把握控制住你……”
正因如此，陈环才把玄崖叫了过来，但没想到玄崖一伸手就把秦英解决了。到底是秦英太弱，还是玄崖太强，他也没太看明白。毕竟秦英对上普通的道士，都是一拳一个的。
秦英哑哑道：“那时候……不全是我的意识。”
“青牛？”
“应该就是它……”
“哎……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有人追上来了！”
两人这时已来到一片枫林，红叶萧索，凄艳动人。黑色双头巨刃破风而来，陈环向侧面一闪，刃风刮得他脸蛋生疼，一截头发随风飘落。秦英后跃落地，两人面向那个使双头刀的高瘦男子，摆出架势。
那男子一头黑发如钢针般杂乱的竖立着，眼睛白多黑少，嘴巴有些歪斜，呲着一边牙齿。
“跑得好快啊！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苍老而豪放的笑声由远及近，一个苍髯老人手持锁链，荡树而来，手中一道金色的弧光射向秦英。陈环一个扫堂腿，将秦英绊了一跤，恰好躲过了这伸来的金色锁链。那锁链猛地一抖，如灵蛇摆尾，击中秦英的下颌。秦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捂着嘴倒在一旁。
陈环皱了皱眉，身体开始浮现隐隐约约的白色云气，手腕上的“镯子”闪着红光，那一块块碎片仿佛在皮肤上颤抖。
“今年几岁？已经开灵墟了吗？”老头儿从空中降下，两根铁链缠在双臂，像铠甲一般。
“秦英。”陈环道。
“嗯？”
秦英已经爬了起来，将满是鲜血的手在破碎的衣服上擦了擦，甩下一枚刚刚被敲落的牙齿。
“把青牛放出来！”陈环一声厉喝，周身白气缭绕，漂浮着若隐若现的丝线。左手向后一展，手腕上的红色碎片发出金属交击之声，振荡开来，在空中拼凑成一杆长枪。
龙枪——命脉。
秦英心中急迫，可无论怎么使劲儿，都丝毫感觉不到“那个东西”的存在。自从白露之日那天从坟坑里苏醒，就再也没感觉到过了。
“我感觉不到啊！”他大喊道。
陈环手舞长枪，身形旋转，在地面画了个圆，将两人包括在内。红叶纷飞，瘦高男子和苍髯老人越走越近。
“我尽量不让他们踏进这个圆，你得赶紧想起来。”
陈环将一手拿着长枪靠下的位置，将它背到身后，另一只手臂夹住靠近枪头的柄，身体弓起，两脚分开，那红枪被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红气升腾，肉眼都可感觉到那弯曲的枪杆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小小年纪，就能驾驭龙器……回去得好好调查了。”瘦高男子懒懒道。
“哎，小美人，你不会真想杀了我们吧。”
老人摔着手中的锁链，向圆圈投去，与此同时，瘦高男子也掷出了手中的双头刀。陈环脚步前踏，身体猛的向前栽去，背后的长枪弹射而出，发出低沉的撕裂声，空间略微扭曲了一下。红色的枪风在空中与锁链对撞，将锁链的一头击得粉碎。同时长枪已弯曲向了另一边，双头刀已飞至眼前。
要挡不住了！秦英心想。
陈环将枪头抵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枪身继续被压弯，红色的气焰不断迸发。他眼中蓝光闪烁，等待着飞刀——就是那一瞬间！长枪划出土地，积蓄的力量爆发出来，恰好弹击在飞刀的刀柄处，红光闪过，刀断为两截。
“哎？”
连陈环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竟如此轻松的击断了这把刀。
“厉害，厉害。”瘦高男子在远处鼓起掌来。“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
陈环皱起眉头，心想：“这家伙还在装什么呢……”
“但黯月也是龙器……”
地上断作两截的刀刃嗡嗡颤动了起来，唰的一声飞回男子身边。黑色的煞气在他身上腾起，“叮”的一声，两把刀再次合为一处。
“巨行，走了！”男子低喝一声，一脚踏上黯月巨刃，人和刀一起旋转了起来，轮盘一般斩向陈环。而那名被称为巨行的老人，双手一振，锁链哗啦啦伸向天空，嗖的一声，荡上树林。
“叫不出青牛，会很麻烦……”陈环伏低了身子，将枪端在腰间。现在两个敌人一个在头顶，一个在正面，不启动灵视，就没办法知晓他们的动向，但启动灵视，又很难做出精细的判断。陈环的额角淌下了汗珠，刚刚连续两次出枪已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每一击都是用尽全力。
秦英抬头看见那老人在树上跳来跳去，快速思考了一番，对陈环道：“这个老头想勾我……”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长鞭飞速落下，甩向秦英，陈环向后一捅枪柄，将秦英击退了半步，躲过了锁链，此时瘦高男子已经到了跟前，抡起黯月巨刃向陈环斩去。陈环身后便是秦英，不好闪避，只得抬起枪杆硬接。“铛”的一声，两柄龙器上都出现了裂纹，而枪柄的裂痕较为严重，差一点就要断裂崩溃。
“秦英！”
陈环大声喊道。
那锁链再度荡回，唰地勾住了秦英的脚踝，将他拉离了地面。老人一手悬着秦英，一面从树上荡走了。
陈环手持长枪，朝天一斩，来不及看是否斩到，黯月巨刃又向自己砍来。只听得秦英不停的嘶吼着，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小子，还要死斗吗？”
陈环眼神狠厉，举枪对着他。
“也罢……不在乎多杀一个了。”男子叹了口气。
“见过这杆枪，就得死。”陈环道。
“是吗？”
男子咧开嘴笑了笑，身体向天空一拔，双头刀在手中旋转，宛若两人起舞。黯月巨刃就是他的身体，至今已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刀下。
龙器是有生命的。
“很奇怪。”陈环喃喃道。“武功练到这种地步，怎么会没有灵墟呢？”
“住口！”男子突然怒不可遏。他开始主观想杀掉这个男孩了。
“灵墟，素王。”
陈环说出这个词时，林间仿佛坠落了一张白茫茫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