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晋升准将
塞缪尔·胡德知道如果法国军队进城会发生什么，他们会屠杀所有人，即使他们奋起抵抗，英军和联军也寡不敌众。
由于法军正在集中火力攻击他们的舰船，撤离港口的难度变得越来越大。
形势看起来非常黯淡严峻，胡德感到责任的重压，他需要尽快做出决定，尽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怀着沉重的心情，胡德转向他的军官们，下达了他们一直担心的命令。
“联系法国人，告诉他们……我们要投降。”
……
“嘶……”
拿破仑一边呻吟着，一边用手按压着腰部的瘀伤，这伤痕大概是在他们袭击凯尔山时，他被马摔下时弄的。
自最后一次进攻土伦，并以塞缪尔·胡德海军上将的投降告终以来，已经过去了一天。
这座城市现在处于法国人的控制之下，战斗的余波随处可见，街道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建筑物被毁坏并冒着黑烟，战争留下的伤痕使整个城市面目全非。
持续不断的火枪声让拿破仑整夜失去了一个好觉，留下疲惫和不安，被处决平民的痛苦哭喊声在他耳边回荡，更加折磨着他不安的心灵。
他鼓起勇气向杜戈米埃将军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激烈地指出这种无情的行为只会激起怨恨，阻碍重建信任的微妙过程。
然而，他的肺腑之言却被置若罔闻。
国民公会在得知法军成功夺回土伦后，官方的说法是：
“处决……被视为是威慑保皇党人未来任何可能背叛行为的必要措施。”
今天，拿破仑应邀观看杜戈米埃将军与塞缪尔·胡德海军上将之间的谈判，他穿上蓝色军装，前往指定的会议地点……
一座部分被毁坏的建筑，它曾承载着土伦富庶过去的辉煌。
当他走进临时搭建的谈判室时，杜戈米埃将军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欢迎他的到来。
拿破仑紧紧握住，尽管他不禁感到将军握着他的手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上校，很高兴你能到来。”杜戈米埃点头示意，邀请他并肩走，“我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非常激动想和你分享。”
“是什么？”拿破仑好奇地看着杜戈米埃询问。
杜戈米埃带着拿破仑来到房间的一个安静角落，避开其他军官的耳目，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我收到了一封从巴黎寄来的信。”
杜戈米埃开宗明义，目光在拿破仑脸上搜寻着他的反应。
“国民公会对你在攻打土伦时的战术才能和领导能力印象深刻，他们决定晋升你为准将。”
拿破仑保持镇定，对自己的晋升几乎没有反应。
“怎么了，拿破仑？你不应该感到兴奋吗？”杜戈米埃问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拿破仑的目光变得坚定，他正视着杜戈米埃的眼睛：
“将军，我不是不感谢这个认可，我只是对这次晋升感到震惊，以至于在你宣布时，我惊愣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我还以为你对这个消息不满意呢。”杜戈米埃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是这样的，将军。”拿破仑回应，语气中带着些许沮丧。
“我感激这个认可，但此刻，还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关注。我们在土伦目睹的处决，甚至包括了妇女和儿童，这不是违背了我们为之奋斗的原则吗？”
拿破仑声音里带着失望。
杜戈米埃将军的表情缓和下来，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再次与拿破仑对视：
“我理解你的担忧，拿破仑。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们背叛了共和国的事实。既然你自己也对这座城市的破坏做出了贡献，为什么还如此反对处决呢？”
“在我看来，你似乎在害怕什么，拿破仑，好像你在逃避责任。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向城镇开枪而要我下令，因为你不想承担责任。”
听了杜戈米埃的话，拿破仑诧惊不已……
对方说对了，他不想为土伦人的死亡负责，这会摸黑他的名声，破坏他一直精心打造的形象，但这不仅仅是个人野心的问题。
“不，杜戈米埃将军，你误解我了。”
拿破仑坚定回答，声音带着真诚。
“我并不害怕为自己的行为担责。事实上，我完全理解战争的后果和它所要求的牺牲。但无差别地处决滥杀无辜平民，包括妇女和儿童，与我们为之奋斗的理想背道而驰。”
“你看，你现在是在自欺欺人，拿破仑。”
杜戈米埃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失望。
“你自称了解战争的后果，却回避战争随之带来的责任。你亲临战场，亲眼目睹了破坏和混乱，你不能将自己从我们共同采取的集体行动中开脱出来。”
“这就是战争，拿破仑。你也许是个伟大的战术家和战略家，但你还是个菜鸟。”
拿破仑表面上保持沉默，脑海中却在迅速思量着杜戈米埃的话，他无法否认将军所言的真实性。
“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名字与我们攻下这座城市后所发生的杀戮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我想避免的一切。”拿破仑终于开口。
“那就好。”
杜戈米埃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在担忧这个啊？你不必担心，这是国民公会和我的命令，你的名字不会与处决事件联系在一起。”
“那么将军，你还能重新考虑一下命令吗？不要牵连到孩子，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拿破仑说。
“如果能让你安心，拿破仑，我会重新考虑这个命令的。”杜戈米埃终于松口了，“现在，我们来谈谈联军投降的条款。”
“条款？”
拿破仑直言打断。
“不应该有任何条款，必须是无条件投降。我们扣押他们的船只，他们将成为战俘，联军没有权力谈条件。我们占了上风，必须充分利用这一点。”
杜戈米埃既惊讶又钦佩地看着拿破仑，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准将会如此果断，不过，他也承认拿破仑的观点是有道理的。
地中海上的英国舰队令法国头疼不已，通过扣押英国和西班牙舰队的剩余船只，他们实际上是在削弱英国对地中海的控制。
“你还有其他建议吗？”杜戈米埃询问，考虑着拿破仑的提议。
拿破仑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