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代我问他一个问题
兑把唐尧拎在手掌心上，刚开始越变越大，到后来是越缩越小，最后恢复正常尺寸的时候，两人就回到了坤地上。
“怎么这么黑？”一落地，还没看到肖安，唐尧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他的身体实质化之后，跟肖安一样，只能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以及用体感去确定距离。
兑的身体是别人用意识生化出来的，在环境不理想的情况下，他的六觉会返回无所不能的“一团知觉”状态。他现在看到的坤地，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用心“看”到的。
兑看到的不是黑漆漆的景象，而是天蒙蒙亮的那种。
身为物理学教授的唐尧，很快找到了答案：“是超新星爆炸时散发的电磁辐射，原本照亮这坤地上空的，现在时限到了，消失殆尽了，所以这里就恢复了。”
坤地恢复了原样，但唐尧却不再是原来的唐尧，他已经实质化了，不能像兑一样用“一团知觉”去看，去听了。
“真不习惯的话，要不——”兑指了指远处那颗很亮、很亮的星星，“我把艮星拽过来？”
唐尧抬头看了一眼艮星，那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不仅仅是因为它离坤地是最近的，它也是新宇宙里最大的一颗恒星。
这次回来，可能要在坤地上呆久一点了，毕竟给地球注入了那么多的碳元素，需要震留在那里搅匀很长一段时间。
这黑灯瞎火的，的确很不习惯，于是唐尧点点头，同意了兑的主张。
兑开始变大，像肖安那样，变成了天神巨人一般，耸立在坤地上，然后伸出巨长，巨大的一只手，把艮星捞了过来，搁到了坤地的上方。
“这下光亮极了。”
艮星就像太阳一样，把坤地照得亮堂堂的，让唐尧仿佛回到了地球上的感觉。
“真的好多了。”兑缩小回来，拍拍手掌，这样的亮度可比天蒙蒙亮的感觉，清晰多了，坤地仿佛变宽敞了许多，通透了许多。
坤地另一处上，鬼身李耳，意识结化出身体壳的乾，却不习惯了。
他俩的身体都不是实质化的，两人在意识消减上不会互为损害，但两人都怕被人看见。这艮星悬挂在坤地上空，亮堂堂，对他俩来说有一种很大的危机感，随便出现一双眼睛，就能一下子把他俩看得清清楚楚、通通透透的，这会瞬间伤害到他俩的身体。
“不行，这里不能这么亮。”乾缩了缩龙体，卷成一团。
“等师父回来，让他想办法。”李耳皱起眉头道，“实在不行，就把这颗太阳打爆掉。”
他俩的师父，此时正骑在天神巨人的肩膀上。
肖安听到宇宙大毁灭，是从维度空间进行坍塌，不管宇宙有多少维度，不同维度上又有多少世界，统统在劫难逃。宏大的星系自然首当其冲，而微观的世界同样不能幸免。所以，不管哪类生命，发展到多高等的文明，统统逃不掉，躲不开，一起毁灭成粒子，再从粒子收缩回一个奇点里。
能躲过宇宙大毁灭的，只有抛弃身体，入定到无色天。
因为无色天是一维空间。
“一维空间有一个点的位置，与奇点没有清晰的分界线，所以入定到无色天有一定生还的概率。”鸿钧拈着他的过臂长须说道。
“啊？无色天也不能保证安全？”肖安听了直咂舌。
“是的，只是有一定幸存的概率，”鸿钧呵呵地苦笑道，“就看你命硬不硬，或者行善积有功德，增添了气运之数，入定的位置刚好在那个幸存点上。”
换言之，即便入定到无色天，还是有很大的概率是躲不掉的了，要跟着宇宙一起毁灭。
“那要是这样的话，当宇宙大毁灭来临时，还是两眼一闭，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乖乖等死好了。”肖安直接泄气道。
“也不要这么消极嘛。”鸿钧严肃地道，“我那个死对头说了，一即无量，无量即一，那个幸存点也是能保住无量众生的，就看你的气运够不够了。金仙比普通的仙体，气运要好点，而大罗金仙又比金仙多点气运。至于仙体以下的众生，神也不例外，都是宇宙大毁灭的炮灰，生来就是陪衬的。所以，上进点吧，入我门下，我帮你养成仙体，脱离炮灰的命运。”
肖安一双眼睛听得大大的，瞪得圆圆的，没想到啊，原来不是生死难料，而是普通众生早就注定是死劫难逃了。
“入你门下，还得容我解脱了这具肉身再考虑吧。我可是垃圾的硅基生命，不敢高攀老祖你的高门啊。”
鸿钧老祖拈须的手，停住了，眉头挑了挑，怔怔地看着这个天神巨人……如果打得过的话，真想打他一顿。
“老祖，咱不闲扯了，说吧，你找上我来，想我帮你什么忙？”
搞了半天，原来这老家伙是想收我入他门下，我可不能轻易答应。这老家伙打人都不亲自动手的，谁入他门下，都是做他的刽子手的，我才不干。
“你不是要找我的老对头解脱身体吗？”鸿钧老祖又捋起了长须，怪不好开口的，想了想，还是道，“见了他之后，我要你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肖安一听，暗想他俩是死对头，老祖的这个问题没准是借我之口，去刁难对方的：
“什么问题？”
他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问题，他都不借这把刀给老祖。
鸿钧老祖便告诉了肖安这个问题。
“好，我帮你问他。”肖安十分坚定地道，“他要是回答不上来，我也不找他帮我解脱了。”
“好好好！”鸿钧连说了三个好，笑呵呵地道，“他一定回答不上来。”
只要对方回答不上来，肖安就会返回来投他门下，那他就更开心了。
“你这个问题，也是我有生以来，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我估计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一个世界上，都没人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鸿钧老祖他也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今天借肖安要去找这个死对头的机会，把这个问题丢给对方。
他要是能回答上来，倒也解了他毕生——不，是数生的疑惑。要是回答不上来，哼，还说什么能躲过每一次宇宙大毁灭，也就跟他一个水平，高不到哪去嘛。
“无量众生，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