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战

早上，霍昀洲不打一声招呼地去上班了。

王妈端过来一碗木耳海参粥，“太太，这个可以补气血，先生说昨晚辛苦您了。”

沈念安当然知道霍昀洲不可能说这种话，王妈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哄她继续沾沾自喜地当霍家的生育机器。

“王妈，我不想喝，拿走吧。”

王妈试图劝她，“太太，这个对身体好，先生说了——”

“我不想喝。”沈念安字字有力，“拿走。”

王妈只好端走，过了会儿，她又过来询问：“太太，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念安默默吃着早餐，喉咙堵得厉害，一句话也不想说。

过去三年，王妈是这个房子里唯一一个倾听她心事，真正关心她的那个人。

可昨天她突然明白了，王妈关心的只是“霍太太”，而不是沈念安。

“没什么。”她身心疲惫，嗓子都十分沙哑，“我先上去休息了。”

王妈欲言又止，但也只能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她：“我看您嗓子都哑了，中午给您煮个梨汤润润喉吧？”

“您看着弄吧。”

沈念安上楼后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迅速把精力恢复过来。

下午的时候，窗帘的缝隙照进橘红色的暖阳。

她在舒适的冷气中睁开眼睛，看见西装笔挺的霍昀洲坐在床边，他眉眼深邃，五官如天工巧夺一般立体而英俊。

沈念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男人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抬起，微曲，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

守在一旁的王妈说：“太太今天的胃口不好，早饭没吃多少，中午饭也没吃，一直睡到现在，我实在担心才给您打了电话。”

“嗯。”霍昀洲面无表情盯着沈念安，“起来吃点东西。”

沈念安睡了一天，可完全没有用，在看见霍昀洲的那一刻，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还是在一瞬间颓废到极点。

她侧过身，背对着霍昀洲，“我不饿，麻烦你出去。”

霍昀洲绷紧了下颌线。

“王妈，你先出去。”

只剩下他和沈念安，霍昀洲也疲惫地扯开了领带，“沈念安，我很累，不管你在作什么，要是不吃饭，那就一辈子都别吃。”

沈念安仍然不为所动，被子下的身子蜷缩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防御状态。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冷战。

霍昀洲没那么好的脾气，他正准备掀被子，但看见沈念安眼尾泛着红，手一下子顿住。

他昨天的确做的太狠了。

“不想知道李宽的事情了？”

沈念安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向来知道怎么拿捏她。

十分钟后，她面无表情地和霍昀洲对坐在餐桌上。

王妈煮了一大碗面给她，怕她饿着，所以面条的量比平时多了一些。

霍昀洲点了根烟，将打火机扔到一边，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了指那碗面，“吃完再说。”

于是沈念安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像是接到指令一样，嘴里塞得满满的，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受刑。

其实她不饿，甚至没什么胃口，吃到最后胃里一阵翻涌，她难受地红着眼圈看他，“够了吧？”

霍昀洲光是坐在那就有底气压，手指漫不经心地掸掸烟灰，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沈念安拿纸巾擦了擦嘴，挺直了腰板，“我只想听关于李宽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告诉我，那我就先上楼了。”

越过霍昀洲的时候，沈念安被他长臂一捞，整个人往他怀里，最后为了维持平衡，她不得不坐在了他的腿上。

下巴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扣住，沈念安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你跟我耍哪门子的脸？”

沈念安回视着他，前所未有的勇敢，“你想多了，对你来说，我连耍脸的资格都没有吧？”

“还敢说没有？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上下其手，在她雪腻的肌肤上大力揉搓，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指印。

沈念安使出全力挣脱，却仍然被他稳稳圈在怀里，“沈承文又缺钱了？”

钱，这是一个多么侮辱的字眼。

沈念安绝望地看着天花板，“霍昀洲，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我要跟你离婚。”

“我要告诉奶奶，我跟你已经彻底过不下去了。”

一口气说完，她心中压着的那块巨石终于没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那又何必在奢求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呢。

就算有孩子也不会改变现状，沈念安已经在他身上栽了八年，难道还要把后半辈子搭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