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招揽人口
“请坐——播种顺利结束了。你和你的属下都有一份功劳。”弗雷将艾琳请进办公室。“作为报酬，我打算让他们入住新建好的宿舍，不用再回牢里了。”
一想到泽琳和莉莉娅光是狐假虎威，就唬住了三十多号人，弗雷忍不住要发笑。
“何足挂齿……您不也是身先士卒、亲力亲为吗？”艾琳冷汗直冒。在她的视角看来，弗雷到现在还是在试探她呢。
弗雷从麻袋里拿出一方木盒放在桌上。银白的铁片镶在开口处，闪闪发亮。
“这是从你们马车上搜出的印信盒。”弗雷说，“按照之前说好的——请你帮我代笔，写几份布告。纸和笔也都在这儿……”
艾琳拿起笔，待命道：“要写什么呢？”
“是关于招揽人口的告示。”
艾琳有点困惑：拿到印信还要代笔，难道他不识字吗？
要是果真如此……那现在就是向外传递信息的好时机！
她正准备落笔，却被弗雷叫住：“等等，我说你写，要一字不差。”
兴头被一盆冷水浇灭，艾琳尴尬地笑了笑：“请说吧。”
“奉风盾堡的旨意，现任日熔镇镇长，艾琳·海卓莉丝有谕：即日起，于日熔镇招揽建设人才，包吃包住！铁匠、石匠、建筑师优先考虑。另需几名能写会算的书记员……”
艾琳按照要求写完，又抄了十来份。问道：“需要我派人去各地宣读这个告示吗？”
“不用，我这里有很多愿意跑腿的人，他们也识得字。”弗雷说。
“本地人的可信度，要比我专属随从要低吧？”艾琳仍不放弃一丝希望，继续试探。
“这话可不对啊，艾琳小姐。”弗雷拿起她亲手写的告示，“这里不是有印章，和你亲手写下去的笔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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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手写的十来张告示，仅张贴出去一天，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一百七十多口人要抢着入镇，比日熔镇原本残存下来的镇民还要多一倍。
按照这个势头，将来后知后觉迁进来的，还要更多。
“名字？之前做什么的？”泽琳坐在新搭出来的棚子里，为新招揽入镇的人口做登记。
“史蒂夫。俺以前是石匠。石匠，你知道吗，娃娃？就是把石头——”
“明白，明白。”泽琳落笔写道。“史蒂夫……”
“俺真是石匠！”
“？”泽琳疑惑地抬头看他。
“就、就是说……”那男人挠了挠胡子，还有些不好意思：“俺听读告示的说，这儿给石匠包吃包住。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跟着人群走，去长屋的宿舍那里选个床位。”泽琳艰难地转过身去，向后一指。“吃的方面，弗雷大人也吩咐过了，每十二个小时发一次餐。”
“谢谢，谢谢谢谢！恩人，恩人呐！”
“别谢我，这都是弗雷大人赐你们的恩典。”泽琳纠正道，“干活的时候加倍努力，偿还他的恩情吧——下一位。”
蕾娜巡视完这一圈后，走向镇外，将人口登记的情况汇报给弗雷。
此刻他正忙着和新招揽来的建筑工匠议论着什么。
先前，他只能靠步量法粗略计算镇子的外围的周长，然后由此倒推围墙应有的长宽高。
这方法得出的数据非常粗糙，几乎无法使用。他甚至没有相对应的专业知识，拿不准该采多少石料，也不知道石料该如何切割才能符合设计。
现在不同了，这批工匠入驻时各自带了些测量工具，东拼西凑，竟然凑出一整套工具组来。
数据问题一解决，他们就开始讨论新城墙该有几层、有多高、多久能完工，以及该去哪里开采合适的石料。
“弗雷大人。”蕾娜微微颔首，表示尊敬，“现在方便吗？”
“稍等。”弗雷向工匠们打了个招呼，前去和蕾娜对话。
“我们打算先建一道两米宽，五米高的城墙——先在这里一面，大约四百米长。”弗雷兴致勃勃地解释起他的计划。“而且，如果能把河道挖通，引水的话——”
“我很愿意在今天派餐的时候听您细说。至于现在，容我禀报。”蕾娜打断道，“首先，受告示影响来的人比预计得要多不少，干净的水已经不多了。”
“接管这儿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把河里的尸体给捞走了。现在河道就算被污染过，也应该在活水的冲刷下净化了。”
“那取水的人手由我来安排……”
蕾娜瞟了眼不远处的工匠，压低了声音说：
“第二个问题……泽琳在用你的名义布施恩典，我也很支持，您应得这些民众的拥戴。但我想，毕竟镇长名义上该是艾琳·海卓莉丝，是不是该把她搬出来坐镇？”
“都一样的。”弗雷道。
“都一样？”
“以官方名义张贴告示的号召力确实强。但这些人可不是光凭着印信的章、艾琳的签名，就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弗雷望着镇子另一边，乌泱泱排队做登记的人头。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包吃包住’。”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最开始发布的公告没人搭理呢？”蕾娜又问。“那上面不也有类似的承诺吗？”
“那时候，没人敢信我们这儿还能包吃包住。万一是把他们骗进来宰了做粮食呢？又或者是骗进来血祭呢？”
弗雷接着解释道，
“风盾堡的印章和艾琳的亲笔布告，就是专门给‘包吃包住’这个信息做后台。让更多人确信：在这里能找到活下去的盼头——这才肯来的。”
“那您说都一样是指……”
“他们都是为了活命而来。能居一方屋檐下、领一口热食垫肚，也就满足了。哪里管得着谁坐台？”弗雷说，“不过，谁让他们活命，他们就忠于谁。这个人情可不能给艾琳赚去，就由我来领好了。”
“您有些时候不像个神使……”蕾娜小声嘀咕了一句，“既然您已经决定大规模开门纳人，那粮食的压力怎么办？”
“我们现在于镇子里有一块开好了的田。”弗雷说，“等城墙的基础工事确定下来，沿着城墙百米开外再进行种植。这样种和收，都能得到安全保障。”
“可那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蕾娜说道。“我此次来，还要顺道提醒您一句：「结成」下去的尸体，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