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怪病

苏家果然是富商，宅子就快赶上琔常侯府了。

苏家的门房见连翠下了马车便上前迎道：“连翠姑娘，这是你们二夫人来了？”

连翠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只见那人脸色一怔，随即跑了进去。唐锦意在连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刚迈进大门就有一管事模样的男子小跑着急匆匆赶来。

“连翠。”

连翠冲着那人喊了声：“管家，这便是唐姑娘了。”

管家看了唐锦意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可能是意外这个二夫人所说的大夫竟然年纪这么小。“唐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管家的脚步有些急，唐锦意和连翠有时需要小跑两步才能跟上。这对于饿了一天走了一天路的唐锦意来说有些吃力。

连翠赶紧出声叫到：“管家，管家，你慢点，我们都跟不上了。”

这一提醒管家才稍稍放慢一些，但神色还是很着急。“姑娘见谅，实在是我家二爷他……”话没接着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是请姑娘先去看看吧。”

宅子很大，唐锦意跟着管家走了许久才找到苏家二爷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吵杂的叫骂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走进院子后，只见一个家丁在那二爷的房门口小声道：“二爷二爷，您别生气，要不等爷回来再发落？”

门一下打开了，门内的男人伸手就掐住了那名家丁的脖子将人提起来，“怎么，连你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管家立即大步跑上前拉住二爷的手，“二爷您消消气，老奴这就处置了，把那丫头关进柴房明日天亮就发卖了。”

二爷神色阴冷看的管家直冒冷汗。

“他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被掐着脖子的那名家丁张张嘴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脸都憋青了。

唐锦意就在一旁看着，脑子里想的是在路上时连翠跟她说的，这个苏家二爷小时候是很温顺的，八岁落水发了烧后来迷迷糊糊的沉睡了两日醒来后就心情大变。但是他的性情又不固定，时而狂躁凶恶，时而如孩童一般，时而又是个谦谦君子。看了许多大夫都说他身子无恙，但不知道为什么性心变化如此之大，可怕的是当他清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想被鬼祟附身了一样。

此前城中发生过杀人案，官府一直没破这案子，就有人私下怀疑是这苏家二爷病发后发狂去杀了人，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官府查不到，好在后来人犯抓到了，否则这苏家二爷还不知道要背多少锅。

管家好不容易稳住了二爷，面上把人处置了，二爷才摔了门进屋。唐锦意喊了管家过来询问今日的情况。

原来是因为一个丫鬟，这个丫鬟今日在伺候二爷的时候不知怎的惹了二爷，这二爷就暴怒了，对丫鬟拳打脚踢要不是有家丁拦着恐怕就要生生被打死了。方才二爷还是不解气非要弄死那丫鬟，家丁好言劝着说等爷回来处置，二爷又炸了，就有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那丫鬟呢？”唐锦意问。

管家回到道：“被二爷打昏了，已让人带下去请了大夫去诊治了。”

“你们二爷平日里什么状态居多？”

管家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唐锦意朝二爷的屋子走近了些：“对你们来说二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院子里还有些闹哄哄，管家遣退了院里的人又遣了一个丫鬟去厨房拿些膳食给二爷用，丫鬟似乎被方才的景象吓着了有些害怕。

唐锦意一直在门外跟管家了解这苏二爷的问题，大致能够判断这二爷的病症了。这时丫鬟已经从厨房拿了膳食放在木托盘里端了过来，可丫鬟的身子有些发抖，看了看管家眼中的惧意十分明显。

管家也为难，虽然二爷身患怪病，可爷是最疼二爷的，爷回来要是知道二爷连晚膳都没用遭殃的又是下人。

让管家没想到的是唐锦意竟然自告奋勇要替丫鬟把饭食送进去。

唐锦意端着托盘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同意就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地上有被砸碎的花瓶碎片，还有几滴血迹，看着应是被打的丫鬟扎到了瓷器碎片流的血。还有一个男人面朝里背对着外面站着。

“二爷，您的晚膳。”唐锦意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唐锦意，“你是谁？”

唐锦意不客气的坐下，侧着头瞥了他一眼，“那你又是谁？”

“我？”男人哼笑一声“我是谁还用问吗？”

“当然。”唐锦意也笑，“你不是苏成义。”

她这一说，男人立即变了脸，似是生气又似是期待，走到唐锦意身边一只手撑着桌子，稍稍弯腰自上而下盯着唐锦意：“你是谁？”

突然凑近的脸让唐锦意的心跳乱了一拍，这苏成义长的还真是好看。“怎么，这么些年没人认出你不是苏成义，如今你自己已经把自己当成他了吗？”

这好看的男人骤的掐住了唐锦意的脖子，唐锦意的脸上却没有害怕的样子，这让狂躁的苏成义有些惊讶，他从没见到有人见到自己是这样的，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没有放开她。

唐锦意依旧仰着头被他掐着，嘴角竟然扯出一丝弧度来：“你叫什么名字？”

苏成义没有回答，但手却松开了。

唐锦意继续追问：“既然你不说，我就喊你阿城。”随后又解释道：“不是苏成义的那个成。”说完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阿城没有说话，只是坐着眉头紧皱。

“你应该是为了保护他吧。”唐锦意满意的看着阿城的表情变化，他的反应就证明自己说的没错。“苏成义的兄长马上就回来了，可以保护他的。”

没想到这句话激怒了阿城，他愤怒的掀翻了桌上的木托盘。“才不是，他根本保护不了他。”

“保护不了？”唐锦意看着被他掀翻在地上的晚上心里十分惋惜，现在的她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么好的食物都被他给糟蹋了。“是因为他们总是在苏慎易不在时欺负苏成义，所以你觉得苏慎易根本保护不了苏成义是吧。但你又知道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少伤害？让他为你承担了多少罪责？”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来保护他的。”阿城显得有些激动，

唐锦意的手伸进自己宽大的衣袖里，起身慢慢靠近阿城。“别人不知道你不是苏成义，所以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要由他来承担后果，今日你打了丫鬟，明日就有人背地里议论苏成义是多么残暴的主子。”

阿城一挥衣袖，“那又如何，只要够狠就不会被人欺负。”

“是吗？”

唐锦意突然出手在他后背扎了一下。

“你……”阿城睁大眼睛想说什么却已昏睡过去。

此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爷，您回来了。”

“二爷如何了？”

唐锦意立即收回手中的针筒藏好，这是她随身携带的一针管麻药为了以防万一的，在阿城身上充当了安定剂。

“你是谁？”

房门被人打开，唐锦意回头看到苏慎易的时候才明白苏成义为什么长成那样，因为苏慎易比他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