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倦鸟归巢
“你渴望力量吗？”
‘19号’神甫的目光紧紧地钉在埃林干瘪的脸颊，身旁冷色钢铁触手圈住一个带有双螺旋标志的柱状物，在空气里高高翘起。
“什么意思？你是要给我配备什么大威力武器或者战甲的话，我很乐意。”
“不不不，大个子，我是说你想要拥有强大的肉体或者成为一名灵能者吗？
这样你就不用每次当他受到危险的时候，你却因为个人能力的不足无法守护他。”
埃林的脸色一下子恼怒起来，起身怒视着她，泛红的眼睛几乎要张开血盆大口把她吃掉。
“你是在指责我的无能吗？是的，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你来是提醒我，我该让出这个位置给别人吗？”
‘19号’轻飘飘地抬起手臂，指着沉睡在生命维持系统里的里维斯，继续开口刺激。
“下一次呢，下一次再让他一个人面对敌人然后被打成重伤躺在这里？然后，下下次循环下去，每一次在我这里靠着生命维持系统苟活着。”
“够了。”
一道拳风擦着‘19号’的耳朵飞过。
埃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怒火还在不停地灼烧他的灵魂，无与伦比的愧疚感涌现出来，但是脸上的神情忽然冷静下来了。
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眼神冰冷地看着脸上满是嘲讽意味的女神甫。
“你如此想尽办法地想要激怒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那么现在该说出你真正的目的了。”
‘19号’眼睛微亮，她对这次的实验更有信心，身后的钢铁触手来到眼前，带有双螺旋的标志的物体落到了埃林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她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个数据面板，上面不停闪烁着专业名词，庞大的数据让埃林看得眼花缭乱，他连忙把数据面板推给‘19号’。
“身为原体科拉克斯的战士，你未来一定想要成为一名暗鸦守卫军团的阿斯塔特是吧？”
“那是当然。”
他的语气很肯定，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只是他不明白女神甫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在给你做手臂驳接手术之前，顺便检测了你的基因序列，发现它与阿斯塔特的基因种子匹配之间有个问题，这很有可能导致你的基因手术失败。”
埃林挑了挑眉毛，没有被‘19号’嘴巴里吐出的话语吓到，女神甫只不过在想尽办法地在说服他，让他去参与什么事情。
“阿斯塔特基因种子最佳植入时间是在男性青少年到达16岁之前开始，越往后手术的成功率越低，而你已经超出了这个时间很多了。
手术一旦失败就没有第二次来过的机会，所以即便是你不接受今天我带来的这份礼物，未来也同样会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你保护不了他的。”
捏了捏拳头，埃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这个有着双螺旋结构的物体，低头看了看它，又看了眼封闭起来的医疗仓。
“它是什么？”
‘19号’的脸上勾露出得意的笑容，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它是一份经过我精心调制过的基因种子，我在里面掺杂了一些有关灵能方面的基因片段，
即便你阿斯塔特手术失败后，也可以想办法激活这枚种子里的基因片段成为一名灵能者。
“它的成功率呢？”
没有被女神甫的话语蛊惑住，埃林冷静地问出话语里隐匿掉的最关键部分。
在空气里不停摆动的钢铁触手一滞，然后又再次若无其事地摇晃起来。
“你是第一位实验者。”
挺长一段时间里，埃林没有再回答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物体，脸上挣扎着不安的情绪。
舰船里的检修人员在不停巡查着上次强行出航有可能导致的船体损伤，管道路线的敲击声由远及近不停地蔓延开来。
“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19号’的机械眼爆出红光，身后的钢铁触手迅速地收回宽敞的衣袍里，钢铁的弧度在心口上跳动。
“现在、立刻、马上。”
——
遥远银河系的东边、极限星域、五百奥特拉玛世界。
基利曼在马库拉格首都的广场上集结了一支万人阿斯塔特大军欢送原体科拉克斯的离去。
荣誉卫队们站在代表了军团的U型旗帜后面，组成了一个个完美、标准的百人方阵。
打磨光洁的战甲在太阳底下不停闪烁着光辉，钴蓝色的涂装让反射过来的光线不会那么刺眼。
马库拉格的街道上挤满了想要一窥鸦王容颜的平民们，其雪白的肌肤、少年般热情的笑容满足了平民们的对他的遐想。
基利曼站在广场中央，身后是他管理奥塔拉玛星域的4位英杰。
原体养母——尤顿女士正在怀抱着泪眼摩挲的艾福瑞尼亚，这位年轻时候广受爱慕的女士，如今已是两鬓斑白。
“我的兄弟你这就要离我远去了吗？我们在战术模拟器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英俊、直白的面容，身姿如同天生的王者，又像是一把利剑，它并非仪式性的器具而是可以在战场上挥动的怒火。
“我出来的已经够久了，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虽然还有更多的东西还需要学习，但是我和我的亲人开始想家了，他们也在盼望着我的回归。”
科拉克斯的笑容很真诚，宛如少年迎着太阳在奔跑一样。
旁边，艾福瑞尼亚从尤顿女士的胸膛中出来，她为尤顿女士整理了在风中散乱的头发，灰白色的发丝被灵巧的手指收拢在一起，打个吕凯乌斯造型的发结，将它挂在胸前。
第一阵洪亮的音乐响起，战争的号角在空气里震颤，环绕首都的河流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在日光中熠熠生辉。
空气在共鸣、喇叭在震撼四方，石青色的地砖上倒映着离别的眼睛。
艾福瑞尼亚正皱着眉头为尤顿女士堵住耳朵，基利曼脸上的笑容一滞。
蓝得出奇的眼睛眨巴眨巴，手掌无声无息地贴到后背，几个手势在后面快速的比画起来。
八百把小号和喇叭混乱一下，重新吹奏起明快、欢乐的小调曲
他脸上的神色，又重新洋溢出满是爱意与力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