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梦
“啊，多么美好的地方，没有杀戮、没有混乱、没有绝望还有纵欲，我很喜欢这里。”
纯白色的沙滩时不时在经受周围亚空间能量潮汐的拍打。
凡人灵魂凋零时落下的一粒粒沙粒，被海浪反复捶打、凝练、成形，逐渐累积起来变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
顶着伊夫.坦恩相貌的灵魂恶魔在这里游荡着，眼中闪烁着好奇、奸诈的欲望，他在窥伺这个亚空间里表现得如此宁静的地方。
对于恶魔来说，他们每次降临物质世界掀起灾难其实是即是在找乐子，也是在让自己变强。
吸收智慧种族们因为恶魔出现引起的极端情绪从而增强自己，即便有所谓的英雄腾空出世将他们击败也无妨。
因为他们在现实宇宙里是不死的，每一次在现实宇宙里中被凡人种族或者其他种族击退，或者击杀，他们都会回到亚空间里复活，然后重整旗鼓再来一遍。
只不过因为亚空间里时间扭曲的关系，等到他们再一次出现的时候，那些现实宇宙的英雄们都老死了。
亚空间里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或者这里的时间概念被扭曲了，有时你在过去，有时你在未来，或者二者同时出现。
不过没关系，他的后裔们都还在，他还可以玩弄那些英雄后裔们的命运，将他们从英雄变成恶龙，屠夫变成圣人。
黑白颠倒、搬弄是非这游戏实在是太有趣了。
伊夫.坦恩回想着过去的丰功伟绩，想到了这次被人赶回来的狼狈模样，那灼热光矛切开喉咙的地方现在依旧隐隐作痛，浑身被火焰烧蚀、蒸发的感觉宛如酷刑。
那个该死的灵能者，这次不过是个小失误，等他回去卷土重来，要多叫几个帮手一起出来找乐子。
他在这片沙滩上飞行很久了，沙子、沙子、到处都是沙子，如此的无趣没有变化，把他的耐心耗尽，他要离开这里回到万变之主的身旁。
伊夫.坦恩转身就要回头投入亚空间的海浪中。
‘咚’
他陷入了一个由白色砂砾所组成的屏障里，伊夫.坦恩扑扇着翅膀倒退两步，眼中有着忌惮。
沙子开始汇集，由变成小沟、变成阑珊、变成小坡、最后变成一堵高耸的白色城墙铺天盖地朝他压了过来。
恶魔们不惧怕现实宇宙的死亡是因为他们的根基在亚空间里，但是当他们在亚空间里遭到重创或者死亡，那就是真实受到的伤害了。
伊夫.坦恩转身就逃，疯狂扇动着羽翼想要从天空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扑腾了好一会儿根本没有起飞，他定眼一看，每一根纤细的蓝紫色羽毛上面布满了透明颗粒。
它们化作一张隐秘、结实的渔网捆住了他的双翼，牢牢地把他笼罩在这片诡异的白色沙滩上。
他在什么时候沾染了这些，伊夫.坦恩瞪大了鸟类瞳孔惊骇的望着四周，周围透明的空气里开始解析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颗粒物。
他恍然大悟，一开始这里就是陷阱，除非当他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就果断地离开，不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无形无影的砂砾终会变成他的死亡绞索。
越来越多的沙子朝着他的身上覆盖了过去，他已经双膝跪地佝偻着身躯，两翼无法抬起，只有一张脸还露在外面。
然而绝望的是，那堵白色城墙终于到了眼前，然后，从他头顶上碾了过去，苍白沙土底下留有一句听不清楚的哀嚎声后便悄无声息。
羽毛被分解化作无形的尘埃、血肉被消化为白色颗粒、留下的骨头被打磨成碎石出现在岸边整日经受亚空间的能量潮汐的捶打。
最后凝结成地基，化作这片白色荒原的养分。
这片土地再一次扩大了它的范围。
——
‘贤者之怒号’医疗室里，里维斯被透明的医用凝胶包裹着身体，‘19号’神甫为他植入的人造血管正在缓慢而稳定的工作。
他太过破碎了，只能把他放入生命维持系统里静静等待身体缓慢地恢复。
处于新生状态的皮肤组织没有经过阳光的考验从而显得太过粉嫩，这让他一点也不像曾经在矿坑里劳作过的样子。
忽然，滞留在其体内的人造神经系统感应器传来警报声。
医疗室外，等待了许久的埃林直接冲了进来，白皙的手掌印在玻璃表面，紧紧地留下他的掌印。
“你应该放松你的手部肌肉，虽然我是用你的细胞培育了这双新手臂，但是才接上没多久，过度用力会引起原本微弱的排异反应。”
“19号”顶着一脸的疲惫走了进来，连续多日的高难度手术消耗和高强度的基因实验研究，让她残留的部分人类躯体感到如此疲倦。
“他要醒了吗？”
埃林用凹陷的眼眶望着她，眼睛里渴求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19号’没说什么，只是来到生命维持仪器前查看起系统数据。
“他的骨骼生长情况良好，肌肉组织恢复正常，人造血管和人造神经只有微弱排异情况，注入其体内的抑制剂依旧在压制排异反应。
从阿斯塔特手术中拆分出来的神经结节与人工脑膜器官依旧表现稳定。”
“你拿他做了生化改造！”
女神甫只是瞥了埃林一眼，用一种你傻但是我不和你计较的眼神看着他，同时解释道。
“他全身性损毁，神经系统乱作一团，如果不用生化改造重建他的身体结构早就化成一堆烂肉了。”
埃林一时有些语塞，毕竟他只是心急了点，里维斯一开始伤势情况他是清楚地知道的。
“那他现在怎么还没醒来？”
‘19号’也有些疑惑，但是周围的医疗仪器检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除非是另外的因素在作祟。
想到这里，她疲惫暗淡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又有新的研究课题出现，随口回答埃林。
“好了，我们走吧，这只是一次神经活跃起来的信号，可能就像人在睡着了做梦一样。”
医疗室的舱门重新关闭，女神甫拖着满是污垢的红色神袍走进了实验室里。
在那里，一个新的试验成果即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