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兄弟
底巢，帝国辅助军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迅速平推掉还在垂死挣扎的变异人部落和残余黑帮势力。
黎曼鲁斯坦克发动机开始熄灭了最后的余温。
暗红色鲜血混杂了肉糜，顺着先前地震中地表裂开的谷道汇入巢底唯一一处水源地。
这是巢都上下排放了上千年工业废水汇聚而成的湖泊，在这个昏暗的地带，整座湖泊都会发出绿莹莹的辐射微光，这里也是底巢变异的源头。
湖边堆满了变异生物的尸体，热熔班组提着钷素燃烧器缓慢地处理着这些肉块。
除了这些肉块在受到火焰炙烤的时候发出油渍爆鸣的声音外，这一幕其实是相当的安静。
“你们是猪吗？不，你们比不了猪！”
安全据点里，马库斯精致的小胡子正在飞速地翘起、下落，他还在臭骂那些差点贻误战机的指挥官们。
“猪至少知道出了事还能跑起来，你们呢？
一个个跟个呆头鹅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了通讯频道不知道用人力传达吗？才安稳下来多久就忘记怎么打仗了？”
带有强烈情绪喷吐出的口水，好好地把在场所有人都洗了一遍，全部浑身湿透的模样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似的。
看着差点把脑袋塞进裤裆里的手下们一个个窝囊的样子，马库斯朝着地上狠狠地唾了口唾沫
埃林在外面绕着指挥部走来走去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转悠到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心烦意乱，手掌在战刃的握把上走了好几个来回。
“你是佩伦，那个突击队的成员。”
突然，他看到先前见过的那个身穿太阳式虚空作战甲的年轻战士从他身旁走过。
“没错，大人，有什么事吗？”
佩伦侧过脸有些迷茫地回答着，他同样一眼认出了这个大个子，他是那位大人的护卫。
“你们要回上巢是吗？”
“是的。”
埃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平时这个时候他都站在里维斯的身后，安静地看着他在办公室里飞速处理文件。
现在底巢再也没有感受到战斗所引发的波动，竖立在天空中的光柱也消失不见，上巢的战场明显已经结束。
可是里维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他感到异常得不安。
“走，带我去上巢。”
埃林看了眼据点内还在不停喷吐毒液的马库斯，转身拉着佩伦朝着阿维鲁斯轻型运输艇的方向走去。
等离子引擎提供了强劲的动力，直接一个旱地拔葱抬起机头驶出了底巢区域。
上巢战场的核心位置，方圆一公里内化作巨大的岩浆湖泊。
沸腾的岩浆开始冷却，暗红色的熔岩逐渐朝着致密的玄武石状态凝固起来。
天空中，光矛武器打击下形成的云层空洞还在向着更远的地方发展，远方寒冷湿润的空气快速填补了这里缺失的气流。
白色的蒸汽在不断地升腾，天空里有一团暗淡的灵能护罩在保护着什么不让他坠入地表。
里维斯身上的皮肤一寸寸的皲裂开来，宛如天生的鳞片长在身上，鳞片底下偶尔有微弱的灵能微光随着他均匀的呼吸一起闪烁。
他就像是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在岸上奋力挣扎。
使用超过自己两个等级的灵能力量，怎么会不付出足够的代价，干枯的能量源泉，近乎寸断的肌肉骨骼。
如果不是一缕暗淡的金色灵能在护持着他的重要器官，他现在已经因为器官衰竭而死亡了。
灵魂净土里，纯净、洁白的灵魂砂砾被消耗一空，他把所有的一切赌在那一组光矛能量打击之中。
其残留的灵能还在维持里维斯处于漂浮的状态，不要落入地面上滚烫的岩浆里。
但是最后一束灵能光芒即将熄灭，他开始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
“快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大人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埃林知道这已经是机体最快的速度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再次催促。
被说得不耐烦了，驾驶员忍不住抱怨起来，不停地催促声就像是每个阿维鲁斯运输艇内必须配备的安全绳一样，无用且浪费。
在每次飞行中不出事就代表用不到它，出了事在半空中代表它也没什么用处，真不知道这是军务部哪个人才自作聪明想出来的点子。
“长官，那位大人出事了？”
年轻的战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明白在底巢战场上那个掌握雷电，站在高处到处支援战场的那位大人早就已消失在战场后期阶段。
现在他的护卫如此急切的模样，他也忍不住为那位大人在心中祈祷起来。
愿帝皇保佑着他！
阿维鲁斯运输艇直接冲进上巢的区域，建立在上巢关键节点处的防空火力系统已经锁定的它。
驾驶舱里拉满了警报声，黄色的警示灯不停地闪烁几乎亮瞎了驾驶员的眼睛。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狭窄的舰艇无法装载鸟卜仪，大大减缓了他们搜寻的效率，拳头大小的观察口遮蔽了大部分视角，让他不停在机舱里变换位置。
“该死，长官，你到底在找什么，巢都得防空系统都要开火把我们打下来了。”
驾驶员在嘈杂的警报声里怒吼着，同样在舱室里的佩伦同样焦急起来，突然，他看到了机舱的尾部，一个好点子冒了出来。
“打开舱门。”
“什么？”
“我说打开舱室后面的舱门。”
“你疯了吧，在高空中打开舱门内外的压力差会把你们吸出去的。”
话还没说完，一阵冰冷的狂风吹了进来，埃林已经手动打开了机舱舱门，两只手臂撑在门框上，肱二头肌高度隆起。
脸颊在高速的气流里不停变化着样子，双眼瞪得硕大，狂风吹拂有止不住的泪水留出。
宛若蚂蚁的黑点在高空中极速下落，里维斯身上燃烧殆尽的编织品被扯碎。
‘咻’
战机运输艇侧边落下一道人形，埃林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认出他了，下意识地飞扑了出去。
“大人！”
才在身上绑好安全绳的佩伦看见埃林跳出了机舱，紧跟着后面冲了出去。
“快点降下去。”
“什么？”
狂风的影响下驾驶员听不清佩伦的话语，转头看见机舱里没了人影，只有舱室里快速减少的安全绳在空气里被绷直了。
“我接到你了，兄弟。”
几片在风中摇曳的树叶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