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不自禁的表达
虽然明面上是决斗，是有双方在对决。
但根本没多少人关注陆羽。
从现实点的角度出发，大伙跟陆羽又不熟，而且看上去就是个生瓜单子，在这场“站队”中，肯定是选择老品牌更好。
唯有何小军密切关注着陆羽。
对于何小军来讲，陆羽也是不可能赢的。
跟自己比，陆羽也许还能凭借他那审美和脑洞，小胜一筹。
但跟慧姐比，那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不过陆羽之前好歹帮了他，他可以稍微指点一下陆羽，让陆羽不要输的太难看。
此时，当何小军看到陆羽屏幕上的画面几乎是一坨时，他松了口气。
嘿！一点意外也没！
何小军甚至有些得意的看向单总所在方向。
只见单总现在喝着咖啡，愁眉不展。
显然，她让陆羽参加决斗肯定是认为陆羽会赢，否则没必要让陆羽丢脸。
但现实是残酷的吧！
别说让陆羽画出单总满意的鬼了。
他连慧姐笔下一个角色的脸都刻画不出来！
隐隐约约地，何小军内心生起极大的满足感。
……
整个工作室都很上头。
只有一个人不是——陆羽。
陆羽现在用笔杆子撑着脸，画布上只有寥寥几笔。
他正以十分慢的速度增添其余的寥寥几笔。
向磊急得都快冒火了，从慧姐那边回来后别的话都没说，就不断催促陆羽画的体面些。
陆羽纹丝不动。
他知道，自己强在独立承担游戏开发的每个流程并且最终整合出一个不错的demo，而不是在单独技能上登峰造极。
所以，想要在角色设计这方面胜过主美陈慧，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羽也在琢磨，《雨崩神》需要什么。
但他刚来半天，怎么可能这么快明白项目的核心需求，如果能搞明白，陆羽也不至于自己开发游戏时失败了。
而“指点”何小军设计鬼，也是为了之后的工作考虑，而不是图一时之快，没想到弄巧成拙。
一来二去，陆羽只能照抄自己曾经历过的事情，不然他也没什么好画的了。
比如鬼影、行李安检机里的女人、海报鬼。
还有那看不透的黑暗，被砸碎又飞到空中复苏的碎肉片，女人举起安检棒小心翼翼的样子……
以及更多更多令人窒息而又绝望的细节。
想着想着，陆羽就不禁想起鹿小月。
在那样的环境下，这脑子缺根弦的女人让陆羽印象深刻。
为了点蝇头小利，随随便便就被骗来参加危险的事。
都当面遇到鬼了，还以为那是剧本杀。
在旁边傻等几小时，就为了500块沃尔玛购物券。
天空下那么大根钉子砸下来也不知道跑。
最后还薅了他几十块吃螺蛳粉。
“这种笨蛋要是遇到我现在的处境绝对会完蛋。”
“话说刚上班第一天，我不想‘自愿加班’。”
“要是我去找她的时候，她都下班了，计划就被打乱了。”
陆羽懊悔地叹气。
忽的。
他回过神来，看着画布上的画面，怔住了。
“我…”
“我…”
“我画的还可以嘛。”
这并不是角色设计，而是一张极具氛围感的插画，是陆羽情不自禁画出来，想要表达的内容。
插画以地铁站的检票大厅为主体。
一名穿着白衬衫的女孩躬下腰，撩起了行李安检机里的遮光胶条，拿着手机对里面拍照。
在安检机内部的黑暗空间中，隐约能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扼住女孩的脖颈。
这就是画面主体的全部，可这张画并没有结束。
如果仔细看，在画面边缘的走廊、天花板中有数不清的“人影”紧紧凝视着白衬衫女孩，它们有的重叠在一起，有的只是瞪大眼，露出一幅枉死冤魂的模样。
其中一名体格健壮鬼影的处于白衬衫女孩的正上方，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趴到女孩的肩上，纠缠她永生永世。
最后一处细节。
位于女孩的手机上。
她白皙的手拿着手机，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正对着行李安检机的内部，但显示的并不是后置摄像头的内容，而是前置摄像头，也就是自拍。
在这个自拍的画面中，白衬衫女孩那张充满好奇心的美丽的脸边，有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影手握着匕首站在她身后。
细细一看，白色人影身上满是血迹，一股血腥之风仿佛要透过画面飘到工作室内。
如果有空间感的人会察觉到这白色人影距离女孩不到十米远。
但在这幅插画中，这十米的距离并没有被绘制出来，而是成为了画外空间的一部分。
观察者们只能通过脑补想象出在画面没有表现出来的地方，那白色人影马上就要冲过来杀掉白衬衫女孩。
一旦脑补到这个内容，结合整幅画的氛围暗示，细思极恐的后怕感立刻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草，这什么啊？”
“不是哥们？”
“为什么我觉得后背发凉？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你发凉我还发凉呢。”
“别凉了，再凉都成尸体了。”
与评价陈慧的角色设计时截然不同，此时不知不觉汇聚在陆羽身后的这一批人，没有一个称赞陆羽的画技。
相反，他们直接体会到了这画里蕴含的恐惧。
身后嘈杂声不断，陆羽却还沉迷于画中。
看到陆羽那边慢慢聚起了人，原本站在陈慧身后的人也纷纷跟了过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一旦看到陆羽此刻完成的画面。
向磊、何小军、其余三位美术大佬、大部分对审美严苛的火烈鸟工作室成员。
他们凝视着这张画，神色震惊，正如画面里那些志异鬼怪瞪大的双瞳。
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
还能这么设计角色？
“这跑题了吧？”
其中一位美术大佬悄悄跟另一位说道。
“不算…画中的‘鬼’和‘人’都很完整，特征、元素很清晰。并且与场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也觉得。”
“而且我怎么觉得，似乎鬼就不能独立设计呢？如果脱离了氛围来看，哪怕单个鬼再精致，的确是差那么点意思……”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觉得让你来，哪怕加上场景，你能画出这种内容吗？”
“我……我不知道。”
“天啊，这新人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啊？”
两位美术大佬讨论时，向磊和何小军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