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谁家学校谁家城（4000字）
李寒赶到医院时，庄承远躺在病床上，手上正输着液。
脸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对方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连李寒进来都没有察觉。
李寒明显感觉庄承远气息很弱，很乱，一点不像一位千钧境界对气息的把控。
反倒是感应境界才会这样。
病床边坐着一个女子，眼睛有点哭红的痕迹。
“庄哥……”
李寒轻轻招呼了一声。
庄承远没有任何动静，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仿佛睡在病床上的只是一具身体，灵魂已经离开。
“你就是李寒吧？”
女子起身。
“对。”李寒点头。
“我叫齐丽，承远女朋友。”齐丽一手指了指门，“出来说吧。”
走廊窗台。
“庄哥被打了？”
李寒眉头紧锁。
“他们系周一期末考试，考完后他连夜批改试卷时发现一名女生的试卷跟标准答案非常雷同，于是周二他就找到那名女生了解情况。”
“承远他太较真了！那名女生支支吾吾，已经说明问题。可是能事先拿到试卷答案的，能是一般人么？承远一定要问个一清二楚，不然那门课程不给通过。”
“最后那名女生认了，承远没给她过。然后就是昨天晚上，承远刚下班，还没走出学校就被几个人围住，以承远的实力，竟然不是对手。”
“对方光打了承远还不够，还一脚……”
齐丽眼泪泛了出来，眼神里的痛苦和愤怒让她浑身颤抖：“废了他丹田。”
李寒浑身一凛。
即使是千钧境界，丹田也是根基之一，被废后全身气血不畅，境界会大跌！
怪不得李寒刚进门时，发现庄承远气息如此紊乱！
好歹毒！
“这事昌北没有给个说法么？”李寒追问。
提到学校，齐丽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因为庄哥家人都不在大昌，只好我去找学校。因为这件事是在他们学校发生的，我想要一个说法。结果学校答应补偿，但只愿意给承远争取一个举家长居大昌的名额，其余一概不言！不光如此，学校还直说，如果我将事情抖出去，就连长居名额也别想拿到！”
齐丽擦干泪水，拿出手机：“这是承远手机，昨天晚上承远受伤后，凶手发来的信息。”
李寒接过手机。
【少多管闲事！】
一瞬间。
李寒想起了柳慕白。
只不过对方更嚣张。
“我想过拿着这条信息去找治安局，但——”
齐丽摇了摇头，眼神绝望：“承远已经这样了，如果再拿不到名额，就真的一切付诸流水了。”
“齐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但庄哥现在只剩下你一个支柱，你不能垮！”
李寒深吸了一口气，胸中一团火焰在氤氲。
李寒问道：“是哪个女生，庄哥有说过么？”
“好像叫做……”
了解完基本情况，李寒走进病房。
庄承远仿佛死去了，依然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
有人说过，天花板是病人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此刻李寒深深感觉到，这个世界也是一本书，除了读不完，也许更多的是读不懂。
这一关，任谁都难过。
但如果对方破不了这个心结，此生也就废了。
“庄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但为了齐姐，为了叔叔阿姨，你得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有希望！没人说丹田就不能恢复！”
李寒走到床边，握住庄承远的手。
庄承远眼睛终于动了，只是那一双眼睛不复前两日的幸福，变得好像赤地一样空洞。
对方轻轻摇摇头，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没事……只是好像做了个千钧的梦。”
……
从庄承远病房走出来，李寒快速离开了。
几分钟后，李寒去而复返。
在门外，李寒给了齐丽一个眼神。
下楼处。
“齐姐，我就直接说了，望你不要介意。我是第一次来大昌，庄哥也是我在大昌遇到的第一个老乡，这两天庄哥带我去了很多地方。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得。我知道居大昌不容易，你们生活上想必会有一些暂时的困难。”
说罢，李寒直接将一个信封塞进齐丽手中。
“这是一点心意，望齐姐不要嫌少。”
李寒说完，转头离去。
齐丽怔怔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打开信封一看，里边是一打纸币。
“李寒！”
反应过来的齐丽想要叫住李寒，李寒却快步拐到街角，消失在视野尽头。
齐丽站在原地，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这件事发生后，她都没敢告诉双方父母，此刻她身上的压力一点不比一个病危家属更小。
虽然学校承诺续用庄承远，但收入有没有可能会下降？还有庄承远能不能重新振作？
两人还没有自己的房子……
种种问题，萦绕在她脑子里。
无助，无力。
就在这时，她完全没想到李寒这个只是跟自己男朋友待过两天的人，会慷慨解囊。
在人情冷漠的大昌，齐丽感觉了一缕久违的暖意。
……
从医院出来，李寒直接拨通了马铎的电话。
在听完李寒的描述后，马铎沉默片刻。
“按照道理，庄承远是东南办事处的兼职人员，咱们是可以去问问的。不过这件事需要先报给宫指挥。”
马铎道：“我来问问吧。”
“不用，我自己问。”
李寒态度坚决，“我还有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件事，感应境界有没有办法将家属带来大昌长居？”
“对一般人不可能，但其他情况，你懂的。”马铎回答很干脆。
“第二件事，大昌对念师的监控怎么样？”
这次马铎顿了一会儿。
“天庭脚下，天下一城，手段当然不是东南能比。”
马铎忽然领会到李寒的想法，“别冲动！”
“我不会冲动。”
听到李寒语气平稳，马铎松了一口气，道：“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为了防止有人作乱，大昌安保异常严密。对武者闹事，有满大街的摄像头，还有岗哨，对于念师，则由钦天监监察。”
“钦天监？”李寒记得庄承远说过，钦天监就是锦衣卫。
“大昌里到底撒了多少念师，谁也不知道，但巡查很严密且频繁，一旦同类被发现，周围的念师都会集中过来。”
马铎语气慎重，忽然马铎问了个问题：“你喜欢自由么？”
李寒一诧。
“自由诚可贵，当然。”
说实话，李寒不喜欢大昌这种氛围。
“那就不要被钦天监抓住！”
马铎声音冷冽：“进了钦天监大门的人，就很难出来了！”
李寒一凛。
“没人知道里边到底有什么，但我的两个朋友去了就再也没回头，钦天监里好像有世间所有的乐趣。”
马铎道。
“谢谢。”李寒挂了电话。
很快，李寒拨出了宫却电话。
没几秒，电话就通了。
“你要说的事，马铎已经跟我讲了。庄承远虽然只是办事处的兼职，但毕竟是我们办事处的，这件事要管。但是办事处并非我在负责，我只能同司里分管人商议，争取给他一个交代。”
宫却声音冷峻：“等我电话，在我电话来之前，不要冲动。”
李寒挂了电话，走上街头。
仅仅走了两百米，李寒便发现了十几个探头。
密度之高，是青山的七八倍。
在这样的地方犯事，很容易留下证据。
行凶的那人应该有点背景，否则学校不会如此反常。
很快，电话来了。
“已经跟大昌那边联系过了，这件事学校的意见是，马上给补偿，工作安排到后勤部门，清闲岗位，已经着手在做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联系庄承远了。”
宫却的办事效率很高。
“这事是什么人所为，学校有说么？”
李寒直奔主题：“仅仅是补偿？”
这次宫却没有立即答复，李寒能感觉到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
“李寒，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道。”
宫却很平静，也很低沉。
“那不应该去尝试一下么？”李寒反问。
“是隆贝勒直系血裔，隆贝勒又是……”宫却沉默了下，话终究没说完。
隆贝勒……
之上就是隆郡王，再往上……
李寒知道为什么学校那么投鼠忌器。
“对方大昌在读。”宫却补充道。
李寒深吸了口气。
“东南的血裔多么？”
“东南的源气浓度岂能跟天下一城比，几乎没有。”宫却道。
“我知道了。”李寒点头。
“公道是这个世界上最贵的东西。”
……
一个小时后。
李寒出现在昌北的校园里。
李寒记得庄承远的办公楼，走了进去。
“老师，我课表丢了，能不能看看大一的课表？”
李寒露出一个羞赧的表情，找到一位中年男老师。
男老师抬头扫了他一眼，叮嘱了两句，随后问了他学院，给他打了一张。
李寒一眼看完课表，直接来到教室。
此刻正是课前几分钟，阶梯教室坐满了人，老师出门打热水去了。
李寒不慌不忙走上讲台，扫了眼教案，不费工夫的是，最上边是一张点名册。
李寒拿起点名册，快速扫过。
“我是本堂课助教，现在点名。”
李寒忽然提高了声音，冷冷道。
教室里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一愕，虽然不明白李寒是哪儿冒出来的助教，但出于纪律性还是安静下来。
“胡静。”
“到！”一个略胖白净女生声音软软道。
“白山。”
“到！”一名高瘦白皙男生道。
李寒扫了两人一眼，放眼看去，大多都是感应8段，少部分9段。
“宁语涵。”李寒念完，快速抬眼。
“到！”
一名清纯可人的女生软糯地应道。
李寒瞬间捕捉到对方，瞳孔不由得微缩。
是那天那个女生。
女生显然没有过多关注李寒，此刻眼神有些疑惑，但说不出来哪儿见过。
“很好，抽查结束。”
李寒朝着众人点点头，放下点名册，不紧不慢走出教室。
随后。
李寒什么都没带，空着两手走进学生处。
“同学，请问你是……”
靠近门口的一名工作人员注意到他。
“你好，能带我去校长办公室么？”李寒直接问道。
昌北校园很大，要找个地方实属不易。
“校长办公室……”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停止了聊天，都注意过来。
“你找校长是有什么需要？”
“我是庄承远朋友。”
很快，一名更年长的老师走了过来。
十分钟后。
李寒出现在一座院子外。
在工作人员的唠叨下，并没有带李寒去校长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侦察学院院长居所。
这是个大院落，装饰古雅，抬眼就是一道宽大照壁。
工作人员朝里鞠了一躬。
“禀院长，新生李寒求见。”
没人回应。
“禀院长，新生李寒求见。”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人。
李寒甩开工作人员，直接大步流星往里边走。
“李寒！”后边工作人员急忙喊道。
但李寒已经消失在照壁后。
越过照壁，里边是一座宅院。
李寒抬腿进入院子。
院子里，一名青袍青年盘坐在院中修行。
“什么人闯进来？”青袍人连眼睛都没睁开。
李寒瞥了眼对方，千钧一重。
应该不是院长。
哪儿有这么菜的院长？
“新生李寒，找院长请教。”李寒道。
“不在。”
“你不是院长，你说的话不算。”李寒摇头。
青袍人唰地睁开眼睛。
“京畿之地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狂的感应境了！”
青袍人冷冷一笑：“你想怎么出去，横着还是横着？”
“有的人横着出去，却比站着还高大一点。”李寒冷笑回应。
“猖狂！”青袍人突然发作，一把朝着李寒抓来。
李寒直接开启念时间。
精神力达到200hz后，这是李寒首次面对千钧境武者。
5倍的慢放效果下，对方的一抓很快，但是对李寒而言，足够避开了。
对方一抓落空，然后停了下来。
青袍人愣在原地。
显然，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一抓怎么会落空。
李寒不动声色。
如果不能体现出价值，就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你说你是新生，今年的？”青袍人追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李寒没有直接回答，“这跟我要见院长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青袍人皱了皱眉，“如果你刚才没躲过我的一抓，你就去外边等，现在，你可以坐我旁边等了。”
“？”李寒纳闷地看向青袍人。
“在下石心，太昌大一。”青袍人抱了下拳。
“你是太昌的？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对方说话很怪，原来对方也是在等人。
忽然，李寒心中一动。
论坛上，好像也有个叫做石心的。
最近才入千钧境界，不会就是这位吧？
“院长是太昌客座教授，我来学习拳法。”石心直盯着李寒，“你真的是昌北新生？”
“算是，还未入学。”
李寒道：“院长脾气如何？”
“没入学就如此厉害，你是哪里人？院长对后辈多有提携。”石心道。
“西南府的。院长真的表里如一？”
李寒忽然想起论坛里的恩怨，随口道。
看石心对其老师的评价挺高，但在庄承远这件事上……
“你现在气血多少点？以你的水平怎么会来昌北？”
就在两人各取所需时，一道声音响起。
“李寒，你进来吧。”
“老师！”石心连忙道。
“你在外边修炼片刻。”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心一愣。
李寒已走了进去。
“现在昌北的新生都已经这么强了么？”望着李寒的背影，石心心中一动。
虽然对方不及他，但是考虑到未突破千钧，这实力还是相当可观。
……
修炼室大门敞开着。
一名黑袍老者盘坐在石墩上。
气象雷达显示，对方是位万石强者。
“你就是李寒，是你找我？”黑袍老者目光淡淡。
“是我。”
李寒不卑不亢，“我来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老者眼神平静。
但李寒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他此行的目的。
“这所学校究竟是谁家的？这里还有无公道！”
李寒目光如针。
“这里是大昌，这所学校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黑袍老者看向李寒，略有些失望：“鲁莽不解决问题。”
“精明就能解决问题？像学校一样？”
李寒针锋相对。
黑袍老者脸色冷了下来：“就算你是新生，就凭你刚才所说的话，老夫也能让你挨个处分。”
“既然院长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各行其是吧。”李寒抱了一拳，转身离开。
“站住。”
黑袍老者皱起眉头。
李寒顿住，回身。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黑袍老者目光终究柔和下来。
“就因为对方是亲王血脉？”李寒目光直刺老者。
黑袍老者眼神略惊。
“你是东南府的人，他们问错了。”
黑袍老者淡淡道。
“东南府今年是有一位和你同名的新生，报到学校。”
黑袍老者看向李寒：“应该就是你。”
“怪不得年少轻狂，是有点狂的资本，年纪轻轻就能结识镇妖司的指挥。”
黑袍老者一笑。
“院长，我觉得这件事不好笑。”李寒眼神锋利。
他哪儿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是，他摊上了一个好的家族。
李寒无意解释，对方如果这么认为，也行。
“李寒，你也是门阀中人，可知一句话，撼山易，撼世道难！”
黑袍老者目光陡然锐利，“这样的事情，哪天不发生？倘若别人，你尚可以去追你的公道，但是还有一句话，想必你家长辈在你进大昌前已经提醒你。”
“亲王血脉不可辱！”
“莫螳臂当车，只有被碾碎的。”
“感谢院长提醒，蝼蚁命虽贱，不卖。”
李寒转身，“东南偏安也挺好。”
“李寒！”
黑袍老者陡然起身，“你难道要自毁前程？”
“蝼蚁之心不可夺！”
李寒走进院子，石心还在那儿等着。
“石心，拦住他！”背后冷漠的声音响起。
“李寒，建议你留下。”石心闻言而动，“不然我动真格了！”
李寒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后方一道劲力袭来！
李寒身影微微一晃，肩头微沉，让过那抓。
随后一手轻轻后扫过对方腋下。
后方石心身形猛然一顿！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就在刚才，他腋下两处穴位各被精准敲击了一下，一瞬间的痛感让他呼吸一窒。
而李寒的背影已经绕过照壁。
石心捂住胸口，双腿强撑着想要站起来，然而神经上的痛楚让他暂时连这个简单动作都办不到！
他无力地抬起头。他想不通，对方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对方伪装了境界？
“老师，这家伙伪装了气息！”
可是当他说完便瞪大了双眼，眼神惊骇。
能一招把他搞成这样，虽说是他大意，但至少要千钧二重！
和自己同一届的千钧二重！
“以后见到他，离他远点。”
黑袍老者悄无声息地来到青年身后，一只袖子轻轻拂过石心身侧。
一瞬间，痛感消失。
“他可不是伪装那么简单！”
……
从昌北出来，黑袍老者没有追来。
但李寒有种感觉，对方已经知道他念师的身份。
就在刚才出手的那刻，他已经不打算遮遮掩掩。
回头望了一眼昌北古朴的校门，李寒飒沓而去。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往前便是以卵击石，毫无意义。
掏出手机，李寒选了一张明早返程的机票。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北方建筑特有的舒朗，方正，肃穆……本该明媚大方，此刻却如块块浮冰，让人毫无暖意。
“不回家么？”
一道乡音响起。
李寒脚步一顿。
下意识看去，一辆普通轿车停在李寒面前。
车窗摇下来，一名身着普通的老者看过来。
这不正是黑袍老者，侦察院长么？
只是……
脱了黑袍，对方才露出大把花白头发。
“我有脚。”李寒神色冷淡。
“可是赤脚走，总不如穿上鞋子。一个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个战士，但这些缺点里最好不要包括狭隘。”
老者道。
李寒回头。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但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情况，有兴趣么？”
老者道。
车里。
老者将车窗升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虽然是念师，但你的技艺并不精深。”
老者开门见山。
李寒眼神一动。
老者将车子开得很快，耳边响起阵阵胎噪。
李寒不语，他并不知道老者葫芦里卖什么药。
“宫却那小子虽然想得挺多，但毕竟经验少了。”
“虽然你能觉醒念师，但要想更进一步，必须要观想法。”
见老者点出宫却，李寒转过头，眼神凝重。
果然如对方所说，他对自己了解，而自己却对对方不怎么了解。
“你有两个办法提高自己这方面的实力，一是加入钦天监，但大概率留在你不喜欢的大昌。二是走你自己的路。”
“什么路？”
车子开得很快。
没多久就到了办事处。
“为什么要帮我？”李寒不解。
“在大昌的不一定都是大昌人。我也年轻过，但现在老了。天下将乱，未来是你们的。”
将李寒丢下车，老者没任何停留，直接开车走了。
望着老者远去的车子，李寒眼神沉凝。
老者的意思很简单，精神力的修行只有一种法子，那就是钦天监的观想法，世上其他路径都是野路子。
野路子需要自己闯，当然不如人家来得快。
但想修行钦天监的观想法，就得留在大昌。
走钦天监的很多，但走野路子的也不是没有。
其中不乏一些门阀见识过钦天监的观想法，自己在其上高仿的。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老者的方法就是专注精力，关注世间万物，如有灵犀一动处，那便是李寒要走的路。
“我的路在什么地方？”
李寒看向面板。
一时间李寒有些沉默。
……
办事处。
夜幕降临。
李寒站在窗口向外望去。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喧嚣。
车轮在地面划出一道厉啸，几辆车在办事处外停了下来。
随后几个人被塞了进去，车辆如风卷走。
李寒眉头一皱，走出房间。
走到大堂。
“外边怎么回事？”李寒看向一名工作人员。
“那些是被遣返的人员。”工作人员眼神复杂。
“遣返？”
“40岁前达不到感应9段极限，就会被遣返。”
李寒一凛。
那天庄承远提及这件事时，只是说能达标就能永居，但没说不达标会怎么样。
“大昌不相信眼泪。”
工作人员唏嘘道。
房间里。
李寒盘坐床上。
眼前忽然一阵变幻。
一种心灵福祉的感觉。
问心！
……
李寒再睁开眼时。
飞机已经起飞。
天边已经一缕鱼肚白。
昨晚一瞬间的闪念，让他精神力增了100hz。
“这就是我的路？”
李寒忽然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