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信念感
“念师共有3项基础技能，一是念时间，二是念射线，三是气息追踪。三项基础技能之外，会随机获得蛊惑、开光、加持等技能。”
这次宫却详细解释道：“念时间你已经能熟练运用，念射线想必还没有。”
“念射线，念师独具的能力，能将特定材料解析出本质，比如炼制丹药。”
车在疾驰，而宫却就在发动机的咆哮中娓娓道来。
“这些基本材料有妖兽内丹、肉身的一部分，还有很重要的一种，就是兰草。”
“所以，能炼制入阶丹药的兰草动辄上百万上千万。”
“第三个基础能力，气息追踪。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气息，只不过有强有弱，修士、妖兽的气息尤其强大。就算是武者，其实也能分别一些气息，但是要谈追踪，同阶武者远不是念师的对手。”
“理论上来说，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任何人留下的气息都能追踪。”
“感应境没隐藏气息的本事，现在这几个人应该已经在青山留下了很多气息，足够你分辨了，而且他们一路会留下很多气息。”
宫却回头，眼神断然。
李寒沉默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这个技能？
还有一点，压缩源气竟然不是念师的能力？
“念力，虽然极少人才拥有，但说到底就是特殊的人群拥有了一种信念的力量，你没感受到，但你能感受到。”
宫却眼神中掠过一道精光。
“信念的力量……”
李寒回想起上午见到那名小孩冲向人群时，他几乎睚眦欲裂。
一股强烈、沛然、纯粹的感觉充盈他整个头脑——
一定要让那个小孩掉头。
难道这就是念师的信念感？
李寒再次陷入沉默。
……
在马铎一路狂飙下，仅仅花了十分钟，车子便开到了一处通往区县的路边。
此刻马路已经设立检查关卡，数辆治安局的车横在路边。
荷枪实弹的安全员警戒着。
马铎直接将车开进了警戒区域。
一名身材高大的治安员走了过来，敬了个礼。
马铎点头，找了个墨镜戴上，和宫却一道领着李寒前往旁边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已经被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测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物品遗留。
车主暂时请到局子里了。
几个治安员正在小心地收集着指纹。
“都撤了吧。”马铎一挥手。
几个治安员一脸不解地看向马铎。
“撤！”
身材高大的治安员直接下令。
几人虽然不解，但也只能收拾完走人。
只是坐会车里时，才一脸不爽地瞥向窗外。
“队长，这谁啊？这么拽？”
“镇妖局的。”
几人登时不说话了。
镇妖局的人的确有拽的资格。
他们几乎可以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治安局的人很快撤走了，去到更需要他们守着的地方。
李寒来到面包车前。
没错了，就是这辆车。
他甚至还能记得几个人谁在驾驶位，谁在副驾位。
李寒钻进车里，扫了一眼。
“车应该是几人临时弄来的，里边都是车主的东西。”宫却道。
李寒默然。
几人肯定在这里边留下了大量的痕迹，但需要去分辨。
李寒看向方向盘，念头一动。
心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想要看清其残留气息的愿望。
下一刻，李寒感觉自己的念头如一颗小石子投入一片水塘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想想人肉炸弹的两个人，人生还没有开始，就不明不白葬送了性命。”
这时宫却的声音传来：“两人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都是穷困家庭，对方给了一笔钱以培养他们的名义，把他们从别的地方带了过来。”
宫却的话仿佛一缕缕回声，在李寒脑子里反复震荡。
未成年的小孩，生命戛然而止。
死得宛如两只蚂蚁。
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
李寒神色黯然。
他不太想去回忆那些画面，太血腥，太荒诞。
仿佛泰山之重，又仿佛羽毛之轻。
生命无价，有时又贱如屠宰场一块充当饶头的边角料。
也许在那两个男孩的世界里，蛊惑他们充当炮灰的男人并没有什么罪恶。
……那就姑且为了追索李寒心中的罪恶。
念头一动，爆炸的场景瞬间历历在目，如一帧帧慢放。
男孩脸上露出诡异的狂热笑容。
身体中忽然迸发出一团火苗。
在烈焰的撕扯下，整个身躯如多米诺骨牌从内向外推倒，陶瓷般粉碎，化为一团团碎渣。
李寒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浪涛。
下一刻，一种熟悉的破茧感袭来。
这片池塘里，李寒这次投下的是一块巨石。
方向盘周围，整座车里，一粒粒气息从四处的指纹、毛发、唾沫、体液中提炼出来，最终几个虚幻人影逐渐成型。
随着时间流逝，人影逐渐凝实。
然后，全部化为一股气流，没入李寒眉心。
看着李寒僵在原地，马铎眼中涌起一丝担忧。
宫却目光灼灼。
直到看见李寒眼中神光逐渐平息，又开始活动起来，宫却反而像是过了一关般出了口气。
“怎么样？”马铎急忙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
宫却笑道。
李寒不置可否。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几个人罪恶的气息。
“开车吧，周围没有他们的气息。”李寒眼神冰冷。
“往哪儿开？”马铎一时没有回过神。
“青山分校，最笨的办法最有效。”宫却道。
……
接下来马铎便让李寒见识了什么叫做张狂。
一辆顶着警报器的黑色轿车像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在路上狂奔，无视所有红绿灯。
李寒也在此刻才知道，这辆不起眼的轿车，性能竟然如此出众。
速度飙上了250码，发动机的愤怒难以隔绝地传递到驾驶舱，但车行驶得却如此稳健。
这是一辆只有武者才能驾驭的车。
这是到达青山分校事发地点后，李寒下车看着满是疮痍的车身，心里冒出的一点点念想。
当然，下一秒李寒就把念头集中到了正事上。
虽然今天有风，但是当李寒集中精神，依然在空气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侧门。”李寒坐回车里，一指左前方。
“车是从正门出去的。”马铎道。
“那他们应该准备了另一辆车。”李寒道。
“他们雇了几个人，先让其中一人将车开出校园，再通过另一人开出一段距离，再交给车主。”
宫却总结道：“这样会拖延我们的调查时间。”
黑车咆哮着跳了出去。
这次不同的是，四扇窗户全部洞开。
强劲的风灌进车里，吹得猎猎作响。
……这是李寒要求的。
从侧门出来，李寒眼中，一条大路上，一道尾迹一直延续向道路尽头。
“这条路一直往前开，有多快开多快。”李寒看向道路前方。
后视镜里，马铎诧异地看了眼李寒。
同时，黑车弹了出去。
和车速一样快的，是李寒此刻心脏每次跳动输送往全身的血液流速。
这世上总有一些命运多舛的事情，无法阻止。
但，总要有多事之人，求一些公道。
李寒此刻只想做一名多事之人——
以死神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