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兰花劈叉？
五分钟后，李寒挑了几张不同视角带了验证的清晰照片发了过去。
并且，李寒附带了一条信息：7点钟可以打给他。
随后，李寒抱起花盆，走回家。
至于为啥不马上跟对方交涉，李寒得吃饭不是？
对方也得吃不是？
而且，给对方一个思考的余地。
对方考虑得越成熟，出手就越痛快。
李寒可不想中间环节出点什么纰漏，卖株兰草不是刮风就是下雨的。
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
李寒刚放好花盆，老爸老妈就回来了。
换了身衣服，一家三口围着桌子享受起晚饭的休息时光。
李大江倒了杯泡的枸杞红枣酒，小鸡啄米一样呷了起来。
每天的晚饭是这个家庭唯一的修整时间，一天的疲惫都在这顿饭里得到抚平。
吃完饭，李寒负责洗碗，老爸老妈则轮流洗漱。
洗了碗，李寒跟老爸老妈招呼一声，出了家门。
对此，李大江夫妇已经习惯，这两天又跟燕卫国通过话，知道李寒气血涨了不少，也就不管了。
……
李寒拎着两盆兰草，像拎着两袋垃圾，趁着四下无人，一个猫腰，跟只豹子一样钻进了烂尾楼。
李寒刚盘腿坐下，电话便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一分不差，正好7点。
“刘理事很准时。”
李寒声音喑哑，呵呵笑道。
“品相我已经看过，确实是上品。”
孟寒春倒是没打马虎眼，很干脆：“你的心理价位多少？”
李寒心中一动。
七万？
八万？
还是十万？
好像怎么说都会有破绽。
说得少了，小家子气。
说多了，狮子大开口。
无论怎么都容易暴露出点什么。
还可能会影响对方的情绪，导致中途交易出岔子。
“孟理事能给多少？”李寒最终决定将问题重新抛回去。
对方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但这次沉默明显间隔很短。
“我最多能出10万。”
李寒注意到，孟寒春语气很平静。
“……行。”
这是对方的底线，一个人一旦交底，得不到回应，事情很可能会黄。
所以，略一沉默，李寒吐出一个字。
况且，对方报出10万已经远超李寒预期，把他都惊了一下。
“怎么交割？”果然，话筒里孟寒春的语气一下子缓和。
“嗯……”李寒沉吟起来。
这次轮到他为难了。
怎么搞法？
他之前只想到先试探，问问价格，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自己这边压根儿没准备好。
“这样吧，兰草交易在青山有专门的担保公司，抽成比例为交易额的10%，10万块，抽成就是1万块。”
“如果你能有稳定货源，这次的抽成费用我可以代你出。”
孟寒春道。
兰草交易需要专门的担保公司？
李寒一诧。
还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担保的抽成比例竟然这么高！
要知道普通金融过桥费也就3%左右，这个竟然抽了十分之一。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李寒自然却之不恭：“还有一些，过些时日才会成熟。”
“随后，我的助理会把担保公司的联系方式发个你，希望你尽快办理相关手续。”
孟寒春交待完便挂了电话。
很快，李寒收到一条短信。
【黑水担保集团……】
李寒看着上边一个电话，随即拨了过去。
……
青山市，市中心cbd。
一栋高大的写字楼内。
其中一层。
角落里一个狭窄的工位上。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正盯着电脑，镜片后的眼睛一片茫然。
青年耳朵里塞了一个蓝牙耳机。
一阵嘀嘀嘀响声。
是一个叫做‘修炼界核动力牛马’的聊天群。
【兄弟们，今天可能是运气爆发，接了个单子，是一只三眼蟾蜍！】
随着这条消息的发布，聊天群里立即有人发起了消息。
【三眼蟾蜍？这运气！】
【这玩意儿都能被你碰到？做气血丹的必须材料！这玩意儿之前就得1万多，现在这行情，市价得3万吧？这一单提成就有3千！】
【我晕！我这一个月就收了三单，提成才两千！我晕我晕！】
【今年的行情太难了，听那些早入职的老员工说，前几年修行火热，交易频繁，一个月收个十来万，甚至几十万，提成那是杠杠的！】
【听说今年之所以难，全是因为海上的事。】
【那几只大妖真能找事！咱们人族的高手就不能出手嫩死这些混蛋！】
【海上是妖族大本营，你上人家里干人家，能干赢？】
【我公司今天宣布要优化员工，唉！】
群里瞬间安静了一会儿。
随即，一道道叹息声快溢出屏幕。
【我们公司也宣布了，就在昨天。】
【我的房贷还没还完，小孩每天闹腾，最近失眠了一个星期了。】
【不就是裁员么？让它们裁我？做梦！领完这个月工资俺就离职！】
【羡慕兄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行估计以后都挺难，我最近都在想要不转行。】
【换方向？专业废了。】
……
群里七嘴八舌，青年两只厚厚的镜片后，眼神迷茫又无奈。
群里是东南府各地做这行的校友，大家互相交换信息。
今年行情真太难了，各种修行材料奇缺，在局势不好的形势下，大家都转为保守。
一句话，就是不卖材料。
全部砸自己身上换取修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有目的地提升。
青年所在这家公司是青山几家交易公司之一，行业下行之下，竞争压力巨大。
最近公司里一单大的都没有，办公室里死气沉沉。
“白小丁，主管叫你！”
青年正思索，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生冷的声音。
青年抬头，一个表情生冷的中年男人看过来。
是他们这组的组长，自从公司业务不行后，对方的脸色就每况愈下。
“好的，好的。”青年赶忙起身朝着领导办公室跑去。
十分钟后。
青年轻手轻脚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揉着笑得发僵的脸颊，镜片下一双眸子却更加迷茫。
大腹便便的主管语重心长地勉励了他，还给他下了一个月十万的任务。
一个月十万，就算是之前生意好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更何况，最近公司里一个十万的单子都没有。
坐回工位，青年打开电脑，一个个号码筛选起来。
既然没有客户，那就主动出击。
就在青年眼睛都盯出闪光的时候，电话震了。
扫了眼来电显示，青年脸色一黯。
是女朋友的电话。
距离两人结婚就差一套房。
出门满大街都是房子，但没有一套是他的。
青年用最柔软的语气应付完，随后身体往椅子上重重一躺，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
揉了揉眉心，青年能听到周围零星的拨打电话声。
这年头，毕业后打电话和出门发传单，总得选择一个。
青年失神了片刻，重新振作精神，扭头看去时，组里一个人都没有。
“下班了？”
青年扭头看向写字楼外阴郁的天气，忽然意识到，自己下班后竟然只能回出租屋。
青年收拾了下，下班前先上个厕所。
刚走进卫生间。
一股呛人的烟味飘了出来。
“老舅，咱们公司是不是要裁人？我看大家都很紧张。”
“裁啊，这业绩不裁点人，对上不好交代。”
“老舅，帮忙想想办法，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
“三叔，我妈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这时候可不能失业！”
“放心上班，主管早找我谈过了，名单我也报了，先从新人开始……”
“对头，公司就是靠着咱们才做起来的，结果新来的底薪比咱们都高，妈的，多读两年书有毛了不起，就裁他们！”
“老舅，晚上去我那儿整点？”
随着一阵烟头嗤啦的熄灭声，几个人走了出来。
见到进来的青年，几个年轻人脸上一僵，表情讪讪。
唯有中年男人面无表情，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青年强忍着怒气，擦肩而过。
见青年没有啥表示，几个人立即大胆起来，切了一声。
中年男人回头瞥了眼青年背影，嘴角朝下抿了抿。
从卫生间出来，几个本地人已经约好了休闲的地点怒卷而去。
青年坐回工位，眼睛除了愤怒，只剩下空洞。
几个人都是公司里的关系户，平时和他不是一个圈子。
在这座城市，他孤身一人。
女友在府城，不愿意过来。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震动。
青年扫了眼来电号码，是个座机。
好像有点印象……
“孟总……”
青年接通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一道香甜软糯的女声。
“又是这个电话！”
青年眉头皱了起来，最近这个电话已经两次打到他的手机上。
他最近换了手机号，对方呼叫的似乎是上个用户。
之前他都是直接挂掉，今天青年没有。
“嗯。”他嗯了一声。
“孟总，刚才有个电话打进来，称有一株三瓣神山兰出售，请您5分钟内回复。”
神山兰！
青年瞳孔猛然一缩。
“我马上把对方电话发到您手机上。”甜腻的声音快把人骨头都酥了。
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望着短信中那个电话号码，青年陷入沉思。
仙人跳？
一瞬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青年下意识地想删掉这条消息。
一抬头，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人，好像个孤魂野鬼。
一刹那，青年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
管他的！如果假的，就当跟他们玩玩！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青年深吸了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孟总？有这样娇滴滴的秘书，应该是个大老板。
大老板该怎么说话？
拼了！
……
几分钟后。
青年满头大汗地挂了电话。
对面竟然真的是个活人，似模似样地跟他谈着生意，只是对方防备心很重。
而青年秉承着话少而精的原则，尽量压制自己声音里的紧张。
青年抹了把额头汗水，自嘲一笑，不得不说，扮演一个大老板的感觉除了紧张外，更多的竟然是刺激。
对方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要给他发邮件？
青年看向手机，赶忙将一个平时不怎么用的邮箱发了过去。
随后，青年闭目养神。
刚才的一切仿佛在做梦。
直到叮的一声惊扰了青年似梦似幻的感觉！
在看到手机上的邮件提示后，青年指纹解锁了邮箱应用。
看着面前手机屏幕上清晰的图片，青年神情陡然凝肃，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这不是梦！
狠狠揪了大腿一把，平稳住呼吸，青年满头大汗地回拨了过去。
听见对方声音的瞬间，青年像换了个人。
直到电话挂断，青年仍恍如梦中。
对方敢同意黑水担保，没有假的可能。
黑水公司的人在验货和保密方面，绝对是一顶一的专业。
可是……
三瓣神山兰，平常市价六七万，现在市价则接近15万，就算扣除担保费，他也能抽成至少1万多！
怎么看都像假的！
……
烂尾楼顶。
李寒挂掉电话。
黑水公司的人行事非常爽快，三下五除二就将担保的方法教给了李寒。
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问过李寒个人信息，哪怕一个字。
绝对事不关己，绝对不打听不关心。
就这么个态度。
“我们收到货后，如无问题，一天内请查收钱款，交割完成后一天我们会收取抽成。”
对方话语平淡，但是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收不到钱一样。
这股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自信，让李寒心里那点猜疑小了许多。
这人跟孟寒春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合伙骗钱的概率很小。
但还是不可不防。
“如果双方中另一方同意，也可以货前付款。”
没见到货，就提前将钱打到李寒卡上。
这……
还真是说到李寒心坎上了。
“兰草交易，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李寒想不通，也想不透，干脆不想了。
反正他只想改善家里的生活而已。
……
第二天清晨。
李寒从修行状态中准时醒来。
今天还有要紧事要干，李寒几乎是扫了眼面板，立马起身。
装点两盆兰草时，李寒忽然注意到，大株的神仙兰旁边，竟然多了个竹笋一样芽孢。
神仙兰劈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