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泰服软
长孙皇后共育三子三女，算是后宫之中生育子女最多的。
早年皇子皇女还小的时候，兄妹几个经常聚在丽政殿，陪母亲用膳，听她的教导。
等太子和越王年长，尤其是越王搬去王府住后，这种场景就很少出现了。
今日举办家宴，长孙皇后特别命人给东宫和越王传了话，务必让太子和越王赴宴。
晚宴开始前，李承乾走到李泰面前，笑着道：“青雀，可以陪大兄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
李泰几乎没犹豫就答应，心里却在猜测，太子想要干什么。
两人来到池塘边，最终在李承乾曾经把李愔扔下水的地方停住。
李泰心里惴惴，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冒出个想法：太子待会儿不会把本王扔池塘里吧？
“青雀，你知道育婴堂和剖腹术吗？”李承乾突然问。
李泰心里咯噔，难道太子已经发现自己要截胡的事了？
“不知，那是什么？”李泰摇头。
李承乾见他装出来的满脸迷茫的样子，差点儿气笑。
“剖腹术可以帮助难产孕妇顺利诞下胎儿，经过方德这么多天的摸索，技术已经很成熟，能保证胎儿百分百存活。而只要伤口不出现热毒炎症，孕妇也能存活。”
“丽质自从跟孙老学习五禽戏后，喜欢上了岐黄之术。在知道剖腹术后，她主动要求学习。”
李承乾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他实在是没想到大妹学医天分很高，经常得到孙老的称赞。
虽然孙老没说，但已经把大妹当做徒弟在培养。
“青雀，我原本打算等丽质彻底掌握剖腹术，就正式在民间推广剖腹术，而丽质将作为首批掌握剖腹术的医者，被天下百姓认识。我们的大妹，将来能在史书上留名。”
李泰脸色渐渐冷下来，太子不会莫名其妙跟他讲这些，他现在基本确定，太子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私下的小动作。
“大兄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李承乾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说道：
“原本我让人建育婴堂，专门接待因难产使用剖腹术的孕妇，尽量帮助她们在剖腹后活下来。
后来孙老跟我说，既然叫育婴堂，不妨多个功能，将其建成善堂，收养一些弃婴和畸形婴孩，也算一桩大功德。”
“狄知逊告诉我，收养弃婴和畸形婴儿，需要花费的钱财将是预算的几倍，乃至十倍，不建议我那么做。
但我还是采纳了孙老的建议，因为我准备把长安的第一座育婴堂取名为《明达育婴堂》。
若真有功德，我希望这功德算在我幼妹的身上，我希望这功德能让他健康长大，无病无灾到老。”
李承乾转身，看向李泰，目光变得锐利：
“但是最近我发现，有人在拿剖腹术草菅人命，已经坏了剖腹术的名声。青雀，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太子是什么意思？是在质问本王吗？”李泰冷脸，“太子说的什么剖腹术和育婴堂，本王连听都没听过，你可别冤枉我。”
李承乾就知道李泰不会承认，他从怀里掏出那两名大夫的口供，扔给李泰，后者看了后脸色青白不定。
但很快李泰的神情就稳定下来，瞪着大眼怒骂：“好个狗胆奴才，竟敢背着本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本王绝对饶不了他，回去就杖毙他。”
“不用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东宫了。”李承乾淡淡道。
来赴宴之前，张大安就已经带人去诱捕越王府的管事鲁通，这会儿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李泰再次变色，用含着怒意的眼神看向李承乾。
“太子，鲁通是本王的人，他犯了错自有本王处罚，用不着太子插手。”
“青雀你怎么这么糊涂，鲁通草菅人命，犯的是国法，自然该送有司法办。”李承乾淡淡道。
如果鲁通真被送到大理寺，事情就会被捅到李世民处。
以李世民的智慧，根本不用鲁通的承认，他就能肯定背后之人是李泰。
李承乾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李泰拳头暗暗捏紧，牙齿都咬的嘎嘣响，用微微发红的眼睛怒瞪着李承乾，后者却是丝毫不在意，静静等着。
他知道，李泰会妥协的。
“鲁通铸下大错，但到底是越王府的人，代表的是越王府的脸面。
还请大兄手下留情，把他交给弟弟来处理，我保证第一时间杖毙他，给你一个交代。”李泰果然低头，说了软话。
李承乾没吭声。
李泰咬牙暗恨，“鲁通私吞王府财货，在城内仿建育婴堂，越王府要之无用，弟弟愿将之送给大兄赔罪，望大兄放人。”
李承乾仍旧沉默。
就在李泰怒气快要压制不住，快要翻脸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开口：“不够。”
“鲁通害的十几户人家一尸两命，越王府得拿出钱千贯，用以补偿受害者。”
千贯？
真是狮子大开口！
李泰很想拒绝，但他不能拒绝，咬牙道：“理应如此。”
“晚宴结束前，钱会送到受害者手里，到时人我带走，希望太子不会食言。”
“钱直接送到东宫吧，所有的受害人孤都已安置妥当，到时会把钱交给他们。
至于鲁通，等明天东宫的人接收完城内那处建到一半的育婴堂，自会把人给你送回越王府。”李承乾道。
李泰心里很难受，刚刚他脑子里的确闪过杀人灭口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隐去。
他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这么缜密，已经派人把那些贱民保护起来。
“青雀，你想进步，也得找靠谱的谋士替你筹谋策划。
给你出主意，让你草菅人命的这个人，怕是心术不正，你最好离他远点。”
听到李承乾训斥的口吻，李泰心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眼睛猩红道：“不牢太子关心。”
李承乾无奈，他是真心劝诫李泰的，只可惜李泰听不进去。
李泰离开后，李承乾也要离开时，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花圃里藏着一到身影。
“你都听到了？”李承乾问。
李治点头，他仰起头：“大兄，三兄他是不是想跟你争太子之位，他是不是想抢你的功劳？”
李承乾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雉奴，如果你是大兄，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李治垂着脑袋。
李承乾叹口气，揉揉他的脑袋，“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李治嗯了一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精光。
大兄，我不知道站在你的位置上该怎么做，但如果我是三兄，我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三兄得逞的。
我会保护大兄的，就像大兄保护我、保护姐姐、保护城阳和兕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