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很难评
许思成想了想，认真说到：“王硕老师，颇有江湖气。”
“他就像练成了绝世神功的侠客，太狂了。”
说到自己专业，他开始滔滔不绝：“当然，别人有狂的资本，国内前几批导演，谁没拍过他的书呢？”
许文桦静静听着。
他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但儿子喜欢，他就好好听。
“只是在我看来，他是吃了先发福利。”
“现在国内大多数百姓生活都顾不过来，还谈什么文学……而且文学这东西吧，上头还有限制，很多书进不来。大家的选择非常有限。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许文桦失笑：“你还看不上别人了？那可是作家！”
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作家可是阳春白雪，是贵人！
许思成失笑：“那我得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你别打岔！”
他继续说道：“国内有需求，有市场，国外的东西又进不来。这时候，稍微写得好一点，就能引起大面积轰动。”
“王硕老师的作品，嬉笑怒骂，风格自成一派，将四九城老百姓的贫抒发得淋漓尽致，但……也仅限于此了。”
题材太单薄了！
许文桦想了想：“我去拜访一下他？”
许思成毫不掩饰，嗤笑出声：“他得把你丢出来！”
“嗯？还有人不喜欢钱？”
“不，他很喜欢钱，但更喜欢端着去拿钱，不在一个圈子，你求着送钱给他，这钱他才拿起来滋润，拿起来有面儿。”
“上一个上赶着送自己过去的叫冯小钢，七年多了还没转正呢！”
许文桦滋了一声，心道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吃人还遮着嘴，那叫一个高雅。
“而且，我不喜欢他的一点是，他觉得自己很高雅，但也未必——现在作家都以贬低国人为乐趣，他没能免俗。而且更甚！”
“我的意见是：他们出名，占尽了天时地利，可要说真有多好……等待时间的评估吧。”
顿了顿，他肃容道：“老汉，你千万别去拜访他们。”
“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牵扯进他们的事情里去！”
许文桦狐疑道：“他不是你上级？他要出事了你不担心？”
许思成满头雾水：“我担心他们干嘛？我未来又不落在他身上！”
“那你以后想干嘛？”
许思成目光看向自己老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老汉，你得努力啊！”
…………
许文桦在京城时间很紧，第二周，许思成几乎没见过自家老汉。
他很警惕，京城这种花花世界，他生怕老汉带回来一个妹妹他得喊妈。
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关心这个问题了。
第二周开始，《编辑部的故事》剧本讨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每天都有好几集出炉！
许思成丝毫没有藏拙，有好的意见都是第一时间提出。
他能感觉到，在王硕几人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直线上升，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对方始终没有开口，让他加入海马歌舞厅。
倒是马伟都将碗拿了过来。
许思成转手就借花献佛给了老爹。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等总共25集全部整理出来之后，整个北视艺术中心都忙碌了起来。
“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明明已经准备开拍，可冯小钢的脸色没有因为能进组而兴奋，反而在决定后天开拍之后，难得地做了次东，将许思成拽进了一家餐馆。
“时也，运也。”许思成摇头劝了一句，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郁闷。
《编辑部的故事》职务已经全部敲定了。
导演：赵宝钢！
这个和小钢炮差不多同时进入北视中心的人，终于被郑小龙钦定，挑了这部片子的大梁！
这部剧，一共有两个人改变了人生，一个是赵宝钢老师，另一位就是许思成面前的小钢炮。
一个联合导演，一个联合编剧。
可现在，小钢炮的气运已经为他所夺……想到这里，许思成还是提醒了一句：“他比你能忍。”
“你知道吗？其实在拍《渴望》的时候，后续剧本是出了问题的。”
他给小钢炮倒了一杯，说道：“当时导演鲁晓威要处理剧本问题，分不开身，赵导毛遂自荐去掌机。”
冯小钢愕然，也就是说，《渴望》后半部，其实是赵宝钢拍的？
“那为什么……”
“为什么导演没有他的名字是吧？”许思成炫了一口，笑道：“因为赵导说了，他可以不要名字，就帮鲁导打工。”
滋……冯小钢两片大门牙合在了一起。
这小子……是真豁得出去！
“不止如此，别人为了等待调入北视的机会，连婚都不结，就是怕被套牢。”
冯小钢沉默了。
对方做的这些，他做不到。
原来，默默中有人比自己更努力，更隐忍！
他忍不住转换了话题：“你呢？”
这一个月来，许思成拼命展示自己，他都感觉到了，王老师等人更不可能感觉不到：许思成想上他们的船！
可事到如今，对方一句话都没有！
每次聚会，王老师仍然请客，听到许思成的“评书”也忍不住拍着桌子较好。
可实质进展？
零。
“我？”许思成微笑：“这不还没开拍吗？”
冯小钢小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也就是说……开拍了，你要玩儿个大的？”
许思成微笑不语。
一个月下来，他自认自己的水平其他人都清楚了，就连莫颜，马伟都都在帮他说话。
可王硕就是不点头！
他心里也有些鬼火冒！
真当爷是猴，耍给你看呢？
还是白嫖，门票都不给的？
当爷缺你那两顿涮羊肉？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王老师这条路不好走，我是时候考虑一下其他道路了。”
吕海岩，他绝不会放过！
现在没有人知道，就是他和赵宝钢，组成了京圈二代目！
《永不瞑目》《玉观音》《蜗居》《奋斗》《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他们合作过太多电视剧，部部爆红！
捧红了佟大卫，孙丽，陆逸……那些日后在屏幕上大放异彩的演员，有太多太多是在那些年红的了！
00——10年，被称为“海岩时代”，而此刻的他，则只是一个写过一本书的新晋作家！
在莫颜、马伟都他们所在的海马歌舞厅，籍籍无名。
“这次《编辑部的故事》拍摄，我一定要拿到海马的入场门票！”
现在不搭上这条线，等93年海岩开写《永不瞑目》，就再也没机会了！
毕竟……这部片子，小说，他还真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