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旧日号一日游（三）
“旧日号”的厨房设置在船尾处，直接联通食堂，一来可以效率最大化，二来也方便送餐给船长。
杨森走进食堂，发现这里摆放着十余张桌椅，每张椅子都能坐4人，可以同时容纳50多人一起开饭。
他记得琼斯说过，船员们不死不灭，并无饮食需求，可上层甲板不仅有食堂，还有两个，这其中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思索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船员还需要额外的食物？”
他想弄懂这个问题，并不是为了当黑心船长克扣船员福利。
相反，他觉得自己作为船长必须统筹全局，如果吃海盗不能满足船员，还得另想办法。
船长一向不过问船员的饮食问题，因此听到杨森发问，丽莎一时之间有点紧张。
好在船长脸上并无责备的意思，她想了一会后说道：
“船长，在旧日号上，船员无需进食，也无需休息，但食物与睡眠能提高它们的工作效率和热情。
这一点对那些保留人性的船员很重要。
骷髅每周进食、睡眠一次就可以，但海鸥，三副建议最好每天进食、睡眠一次。
而鱼头和海星，间隔分别是三天和五天。”
啧啧啧...看来怪物也分待遇啊，果然，天上飞的怎么也好过地上跑的......
杨森想起陆军和空军的区别，感慨地摇摇头。
突然，他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食物呢？”
要是还吃人就麻烦了，自己可不想哪一天“巡视基层”时，正啃着哇哇惨叫人类的下属起立问好......
丽莎恭敬说道：“船员们最喜欢鲜活的人类，其次则是各类海鱼、陆生动物。
饮食爱好上，海鸥喜欢吃熟的，骷髅和鱼头喜欢吃生的，但它们都厌恶已经成为尸体的人类。
不过海星，它们喜欢吃人类尸体，越腐烂的越喜欢，詹姆士建议将那些无用的尸体扔到船底，让海星们处理。”
这样啊，那还行，以后撞见海盗让它们现场开饭就好了，剩下的那些扔船底，眼不见心不烦......
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杨森向厨房走去。
一般来说，木制结构的帆船应该尽量避免使用明火做饭，但“旧日号”不同，上面的厨具和设备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煎锅、带盖平底锅、奶锅、荷兰锅、汤锅、意面锅、蒸屉...
炉灶、烤箱、蒸柜、清洗工作台、加工平台、洗碗槽、橱柜...
杨森甚至看到了一个面包烤炉。
不怕烧了嘛...
他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烤炉，发现炉子下面的甲板颜色暗沉，散发着奇异的灰白光泽。
伸手轻轻揩了一下，传来坚韧的触感。
杨森起身环视一圈，发现整个厨房的甲板都是这样。
此处甲板应该做了特殊处理，可以防火耐高温。
杨森默默思索，片刻后反应过来。
自己居然担心一艘克苏鲁怪物船做饭会不会着火，真是瞎操心......
摇头苦笑一下后，杨森打开厨房里侧的房门。
由于海星的特殊习性，詹姆士不像琼斯和沃夫那样，与自己的下属住在一起，他的房间设在厨房后面。
杨森以为自己会看到烟熏的墙壁，和滑腻的地板，没想到，这个靠近厨房的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转了一圈，他发现自己的海星厨师长私生活其实挺简单，除了喜欢钻研厨艺外，并无更多爱好。
《食物烹饪原理》、《酱汁调配大全》、《炖菜时间与风味的关系》、《各类型食材料理指南》......
看着柜子上琳琅满目的烹饪书籍，杨森忍不住赞许点头。
有个御用厨师的感觉真是爽啊......
忽然，在众多书籍中，他发现了一本《经典笑话集》。
这......
不会那么巧吧，你也喜欢讲地狱笑话？！
杨森表情古怪，想起了上辈子英国的那个詹姆士。
他取下书籍，随便翻开一页。
“奥斯都盛产银制品，陶器，玻璃和木马，但还有一样东西你们都不知道，
就是圣诞老人！
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在它对岸的纽伦港，经常有60岁以上的老头出海捕鱼！哈哈！”
杨森不知道这个笑话好笑在哪，只是单纯为这个世界也有圣诞感到诧异。
他准备放回书本，却瞥到了笑话下面的手写字体，看起来应该是詹姆士的笔迹——
“笑话解析：
在乔治维夫的习俗中，圣诞节拥有重要的意义。
传说这一天，上帝会派出戴着红色尖帽的慈祥老头，他们从海上过来，为孩子们送上礼物与祝福。
但实际上，奥斯都的人信仰奥丁主神，尤其厌恶上帝。
这个笑话的笑点在于，将关系不好的双方强行撮合出某种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第三方的无心之举。
不错的笑话，也许我可以改编一下，说给船长听。”
看到下属试图通过学笑话的方式取悦自己，杨森颇感无奈，考虑要不要找个时机跟詹姆士谈一下。
让他做好自己就行，强行说的笑话只能是冷笑话......
摇摇头后，他将书本放回原位，向负二层走去。
根据《旧日号结构详解》，负二层叫中层甲板，在“旧日号”上主要作为鱼头的居住区域。
但同时，它也承担两个重要任务——稳固并牵引锚索，抽水和排水。
而在人类的战列舰里，中层甲板还是火炮层。
杨森来到中层甲板，发现这里一整个都是大的厅室，厅室中部，有许多顶到天花板的木制结构。
丽莎介绍道：
“船长，这是旧日号的系桩，它们会延伸到上下两层甲板，增加船只的牢固性，同时，它们也为下层甲板的锚索提供系紧点。”
杨森微微点头，看向系桩右侧，那里有两个带金属长柄的奇怪装置。
丽莎继续介绍道：
“船长，这是舱底泵。
鱼头推动长柄时，会将货舱储水井的海水抽上来，这些海水可以送到厨房蒸馏变为淡水，也可以通过水管重新排向大海。”
杨森忍不住点头，向丽莎投去赞许的目光，某种意义上，她是自己今天的老师兼导游。
丽莎似乎察觉到了船长的想法，带上了挂在项圈上的单片眼镜，气质变得更像一名老师了。
当然，她更觉得自己像“陪读人”。
除了舱底泵外，中层甲板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设备。
杨森看向系桩左侧巨大的轮盘样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