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邪神竟是我自己
穿越后，我还是船长，但船员们都变成了怪物？
长久的沉默后，杨森终于反应过来。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这个声音很像琼斯的怪物对自己并没恶意。
想到这，杨森轻咳一声，瞎编了一个理由：“外面有点吵，这里很安静，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听到这个解释，琼斯眉头紧蹙，他扶起杨森后，冲向门外，大吼道：“都给我闭嘴！混蛋们！”
海风里的歌声戛然而止，怪物们面面相觑。
我真是船长？！
杨森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袖，一边浮想联翩。
片刻后，他眼里闪过亮光，一边回忆电影里上位者的语气，一边用尽量低沉的声音说道：
“召集主要船员，我要开会。”
两分钟后。
杨森端坐桌首，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在他旁边，琼斯负手而立。
最先进来的是一头鲨鱼，是真的鲨鱼。
它庞大的身躯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两排交错利齿滴着腥臭的黏液，一双黑色眼睛炯炯有神。
这头鲨鱼怪物的鱼鳍变成了粗壮的臂腿，每走一步都将木板踩得吱呀作响。
“船长，这是您的三副，沃夫·维科斯基。”
杨森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眼里却闪过伤感。
没想到那个喊他快走的俄罗斯人，在这个世界，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沃夫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朝着桌首方向微微躬身，便沉默地入座。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只戴着厨师帽的五角海星，它暗红粗糙的身体上布满了肉突，五角中间长着一张人脸。
人脸与海星的融合非常突兀诡异，看得杨森心里直发毛，忍不住转身想跑。
“船长，这是您的厨师长，詹姆士·华德。”
詹姆士用海星的一角卷起厨师帽，向杨森行了个标准的脱帽礼。
海星行脱帽礼，这本应是个滑稽的场面，但杨森笑不出来，心里哀痛不已。
詹姆士，我那个爱说冷笑话还陪我打牌的詹姆士，唉。
“船长！你终于醒了！”詹姆士还没坐下，门外就传来清脆动听的女声。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走了进来，热情地看向桌首。
“船长，这是您的二副，丽莎·贝特。”
杨森抬起头，激动地发现丽莎并没有变成怪物，只是脖颈两侧多了些鱼鳞。
她穿着华美的紫金宫廷长袍，戴着一顶夸张的同色三角帽，进门后就向桌首抛去一个媚眼。
这让杨森伤感的心情好转了些。
“船长，主要船员都已来齐，您可以开会了。”
杨森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后，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问道：“我是谁？”
这个问题非常奇怪，船员们完全没想到，他们大眼瞪小眼，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就在杨森快绷不住时，琼斯用触须挠了挠脸颊，恭敬说道：
“船长，您是旧日之子，人类噩梦，深海的统治者；您是天灾君主，风暴象征；您是沉睡的永恒，亦是复苏的不朽。”
杨森呆愣在椅子上。
本来他只想简单了解一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没想到自己来头竟然这么大...
而且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正面人物......
杨森心里拼命摇头，努力摒弃“什么，我是幕后大反派？！”、“邪神竟是我自己！”等诸如此类的念头。
定了定心神后，他继续问道：“我在哪？”
又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琼斯反应了过来——船长这次的复苏出了一点问题。
祂可能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而不是心血来潮想听一下马屁。
其余三人也明白了过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同看向大副，似乎在等他作决定。
杨森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有点后悔问出这两个哲学命题。
他在心里疯狂祈祷这个世界等级森严、不可僭越，没有上辈子小日本下克上的“优良传统”...
如果有也没事...别把自己扔海里喂鲨鱼就好...
不，不用那么麻烦，面前就有一条鲨鱼......
就在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琼斯叹了口气，说道：
“船长，可能由于躯壳的原因，这次苏醒您忘了一些事情。”
“躯壳？”
琼斯看了看杨森的脸孔，点头说道：
“船长，以往的复苏，您都选了欧罗种人作为容器，可这次，您选了亚希种人。”
杨森本能地知道“欧罗种人”类似于前世的白种人，而“亚希种人”类似于前世的东亚人，旋即他心头突地一颤。
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对了，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语言我也是无师自通的，就好像我本来就会一样...
结合他们说的什么复苏、躯壳，以及前世那个疯子说的伟大献祭...难道......
杨森眼睛微咪，心里逐渐有了答案。
不过这答案过于惊悚与悲伤，他决定再了解一下情况才下结论。
就在这时，丽莎突然拉住了杨森的右手，将身子往他靠拢，媚眼欲滴地看着他，娇声说道：
“船长无论选什么都是那么帅！”
由于离得太近，杨森闻到了她淡淡的体香，那是橘子混合咸海风的迷人气味。
感受着右手传来的温软触感，杨森险些道心破碎。
好在他明白这是关键时刻，于是轻轻抽出自己的右手，向她微笑说道：“谢谢。”
看着这一幕，琼斯明白过来，船长不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性格都变了样。
要搁以前，丽莎肯定会被船长的触手抽出门外。
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后，他继续说道：
“船长，此次复苏，除了您以外，我们的容器都没有问题，可以正常使用并加以改造。”
容器...正常使用...改造...
多么...残忍的字眼啊。
杨森眉眼低垂，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他先前想到的答案是对的——自己和泰坦尼克号的船员被那个疯子做了献祭，死在了寒冷的北冰洋里。
死后，尸体被这个世界的怪物拉来承载灵魂，只是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完整地保留了意识。
之所以能够知晓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语言，估计是自己继承了那个“船长”除意识外的部分知识。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自己的人种有关，或许不是因为人种？因为自己是华夏人？
杨森没有心气继续往下想了。
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朋友，死在了献祭里，而自己独活了下来，还要看着他们的躯壳被怪物使用，他很伤心。
杨森缓缓环视在座的各位：“以后，不要提躯壳的事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船长语气里的肃杀意味，他们近乎本能地知道，违背这个命令，真的会死。
四人低头看着青铜长桌，同时恭敬回答：“明白！船长！”
叹了一口气后，杨森继续问道：“我现在要干什么？”
琼斯恭敬说道：“根据惯例，您复苏后会重新选择一条脉络，享受再次成神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