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怪的白脸黑袍人
回到大宋境内，时值烟花三月，草长莺飞，正是一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
“掌柜的，麻烦来三间上房，准备好洗澡水，另外帮我们购置三套换洗衣物。”说着慕容复递过去一张银票。
打着瞌睡的掌柜，睁眼就看到两男一女三人，男的器宇不凡，女的风华绝代，还有一人相貌十分有特色，便一激灵清醒了大半，再低头一看银票上的金额更是瞪大了眼睛，知道来了大财主，立即吩咐小二准备东西，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亲自带路。
梳洗完毕后，慕容复照照镜子收拾齐整，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出门准备叫上两人一起去吃饭。
结果刚走出门，就看到表妹也走了出来，一袭白衣胜雪，似出水芙蓉，面色丰润，艳若桃李。
两人衣衫一黑一白，外衫却有着一样的牡丹暗纹，交相辉映，好一对神仙眷侣。
“师兄，王姑娘？”
被虚竹的轻声询问打断，慕容复才回过神，“师弟怎么了？”
“师兄，离开少林寺太久了，而且我这英雄帖还没送完……”虚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慕容复怎能不知虚竹的心思，可惜你心地纯良，只念着少林寺的好，少林寺却不领你的情。
摇摇头，慕容复无奈道：“随便你吧，可若受了欺负，到时候别怪我不给少林寺面子。”
“好的，好的，那师弟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慕容复摆了摆手，二人一起目送虚竹背着包裹转身离开，便一同上了街。
按理说，偏僻小镇子应该没多少人的，结果赶上了三月灯会，华灯初上，沿街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在五彩斑斓的花灯装点下，倒有了几分喜气。
人流中，王语嫣走到一处摊子，拿起两盏栩栩如生的兔子灯，爱不释手。
夜幕低垂，灯火阑珊，朦胧的光影中，王语嫣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透出淡淡的光泽，发丝轻轻垂落，随着灯光的摇曳，微微摆动，最夺目的是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让人心生欢喜。
曾几何时，表妹就很少这样笑了……
“姑娘，来这边写上你的心愿，我们这里河灯许愿可是很灵验的。”摊主是一个慈祥的老婆婆，看着眼前这么漂亮的男娃娃女娃娃，乐得合不拢嘴。
王语嫣微有忐忑，不安地偷眼看向表哥。
却见表哥眉目柔和，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映着星辰，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不经意的笑，付了钱，又挑了两盏荷花灯，铺开纸张，寥寥数笔，不知写下了什么愿望。
慕容复侧头发现表妹呆呆地看着自己，又兀自笑了笑，却见她突然脸色爆红，赶忙低头许愿，拿着笔的手都在抖。
两人来到河边时，河面上已经布满了河灯，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如同无数颗宝石在夜色中闪烁。随着河灯的漂流，渐渐远离岸边，最终与天上的星星融为一体，分不清哪儿是河灯，哪儿是星辰。
慕容复仔细地把两人的许愿纸塞入河灯内，看着四只河灯相依为伴地汇入承载着希望和祈愿的灯流，在水面上缓缓浮动，或大或小，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表哥，你许的什么愿望？”王语嫣难得一见如此轻松写意的表哥，不由心里软软的。
只见慕容复回过头，食指贴向嘴唇，比了个嘘的手势，孩子气地歪歪头，“表妹，说出来就不灵了。”
“表哥。”
“嗯？”
“我们数河灯吧？”
“好。”
换作以前的慕容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今天的他愿意去陪表妹数河灯，就仿佛一种连接两颗心的纽带，一种无声的承诺。
也许人生在世，本就无须事事有意义。
午夜时分人群才渐渐散去，唯有河边零星的河灯，提醒着之前的喧闹不是幻觉。
走在街道上，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偶尔，他会轻轻地调整一下步伐，以确保不会离她太远；而她，似乎也在用余光感受着他的存在，确保自己不会落后。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如同他们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情感，既温暖又模糊。
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在街道拐角响起，慕容复抬眼看去，只看见翻飞的黑色衣角，消失在黑暗里。
快步上前，王语嫣也紧随其后，看见一个似花非花的长条图案画在墙角。
慕容复震袖一挥，图案消失，拐弯向左。
就这样，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类似的图案，看似相同，又有细微区别，每次看完，表哥都会小心地抹去痕迹，几次下来，她发觉这个图案其实有点像一朵变形的兰花，细长的花瓣指示方向。
几番下去却是远离了镇子，来到一处荒地，一阵阴风刮起，地上的纸钱再度翻飞，遍地高高低低的土丘错落有致地挨着。
王语嫣隐约看到远处四个白脸黑袍人抬着宽大的轿子，还有一个白脸黑袍人站在轿子旁，手脚不动，飘也似的，不过瞬息就来到两人面前。
看出来人轻功极高，王语嫣不由握紧了剑柄观察着，离近了，才发现原来并不是白脸，是他们都佩戴着白丝软甲面具，手上也戴着白丝软甲手套，完全分不出男女老少。
只见领头的白脸黑袍人，双手恭恭敬敬捧上两套黑袍和配件，走到慕容复面前。
慕容复穿上黑袍，巨大的兜帽几乎盖住半张脸，同时把另一套给王语嫣递过去。
王语嫣乖巧地穿上，再戴上面具和手套，发现外人虽然看不见面具内的人脸，但却完全不影响戴面具的人的视线，看向表哥，发现表哥也已穿戴完毕，只是他的面具和手套都是金色的。
白脸黑袍人躬身把厚厚的轿帘掀开，王语嫣这才有时间打量轿子，只见这顶轿子通体乌金打造，内里却十分奢华，空间足可容纳两人坐卧，坐榻上铺满了锦缎垫子，旁边还有枕头、被褥，脚榻上也有毛垫。
两人入轿后，白脸黑袍人放下轿帘，要不是轿帘轻微晃动，可能都发觉不了轿子已经抬起。
“累了就睡会儿，到地方还得有段时间。”
听到表哥的声音自面具后传来，王语嫣安心地歪靠着枕头闭目养神，她总是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