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误会
“你们过去确实厉害，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凭什么你们过去厉害，就可以这么目无法人？看不起我们江老师？”
林玉书小声提醒道：“是目中无人。”
“我不管，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孙浩安心里感念当初江朗坚定选择自己，现在偶像受辱，怎么能无动于衷。
要不是对方是个老头，真该给他们知道知道，肌肉不光是拿来看的。
可助理见孙浩安生气，直摇头，心中鄙夷更甚。
“你这种寄生在作曲人上的歌手我见多了。”
“瞧着作曲人一首歌红了，马上觍着脸去求下一首。”
“从来不管作曲人打磨作品需不需要时间，就想利用作曲人来捧红自己。”
“若侥幸走红，独自将风头名利囊括，然后继续压榨作曲人；”
“若是不红，就把责任都推到作曲人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助理开始同情起那个不曾谋面的作曲人江朗，刚毕业就进入这么一家黑心公司。
从上到下，从老板到歌手，一个一个吃着人血馒头。
“我，我没有，江老师，我……”
孙浩安到底嘴笨，心里有一堆想说的，想反驳的，可到嘴边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贾富贵出面：“我们敬邹老师是前辈，该给的面子也给了。”
“江老师的《月光》肯定是会发表的，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一旁的林玉淑一直没说话，但眼神和表情已经把她的想法透露得明明白白。
她在没遇到邹长虹和他的助理前，有幻想过这种超级前辈该有何等的风度和能力。
如今看来，幻想就只是幻想而已，是自己添加了太多的滤镜。
以她的视角看这事，无非是一个业内大前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辈拒绝，然后觉得自己落了面子，就不顾身份专门跑到人家公司堵门，还不允许他再发表歌曲。
这么霸道，这么邪恶的，她以为只活在小说里。
亏她父母以前在家里的客厅贴过邹长虹的海报，一会就打电话回家，把这老坏东西的真面目给曝光，看他们还粉不粉这老坏东西。
……
邹长虹和助理互相对视一眼，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培养出不说话，也能明白对方心思的默契。
这家娱乐公司实在太糟糕了。
真让他们这么无节制地利用江朗，这个新苗会被他们毁掉的。
短时间写出的作品上市，大概率是烂作。
尤其是珠玉在前，烂作和前者进行对比，有强烈的反差，到时候听众的批评会更加尖锐刻薄。
一个年轻人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态去接受，甚至邹长虹这个年纪想起当年的事都心有余悸。
那些年互联网不发达，他当时所在的唱片公司每天都能收到一筐又一筐的脏话信。
但不看，可以假装没收到。
可现在网络这么方便，不存在看不到的可能，一上账号，一堆一堆的听众批评直接让作曲人陷入自我怀疑。
这种自我怀疑的种子种下，只会一天一天茁壮，最终被负面情绪给击溃。
作曲人的灵气彻底消散，那时别说写出好曲，怕是连最基础的曲子都已经不敢作了。
作曲人，这个职业对他而言，就算真正是死了。
今天作为同行的前辈，定不能无动于衷。
说什么也让江朗脱离这家公司的魔爪。
“你们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江朗？换他一个自由？”
“我可以介绍一个特级作曲人给你们写首歌。”
青青娱乐几人听不明白，感觉邹长虹和助理的话意思怪怪的，有些不太能完全理解。
“什么意思？”
助理切了一声：“别装糊涂。”
“我知道你们肯定拿着江朗的合同。”
“可这东西对我们限制不大。”
“我们也是惜才，说出你们的条件就行。”
青青娱乐几人还是没听明白，互相看彼此脸色，也都充斥疑惑。
助理道：“就是让你们放弃发表《月光》。”
青青娱乐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算是听明白，就还是不肯放过江老师的《月光》呗。
觉得自己唱不了五转音，就不想让其他人唱，然后在这里开条件让他们雪藏《月光》这首歌呗。
这下明白了，全明白了。
邹长虹和这个助理还是要害江老师。
“青青娱乐不欢迎你们，都离开吧。”贾富贵下逐客令。
邹长虹和助理此刻也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青青娱乐是铁了心要压榨江朗这个年轻作曲人。
想想也是，他们这个规模，全公司就一二三，四个人！
得着一个下蛋的鸡，还不往死里薅。
邹长虹和助理都是痛心疾首，业内就是有太多这种没良心的企业，把创作者当成流水线一样来消耗，才会使近些年乐坛少出耳目一新的好曲。
就算偶尔有几首不错的，也是上了年纪的作曲人。
像江朗这样二十出头的新锐作曲人，业内很久没有出现了。
心疼江朗。
……
青青娱乐从未见过邹长虹这样仗势欺人的；
邹长虹也没见过青青娱乐这样敲骨吸髓的。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守护江朗！
双方为了江朗都不肯退步，可也没办法让对方屈服，一时间就这么僵在那儿。
“咱们就一直站着大眼瞪小眼？”
林玉书悄悄嘀咕道。
“闭嘴，会不会看气氛？”林玉淑呵斥。
邹长虹和助理似也在交流，只是不开口说话。
叮叮~
“林先生的外卖。”蓝衣小哥进公司，习惯性把外卖袋放下前台，转头一瞧两波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不对，就急忙离开。
被外人这一打扰，青青娱乐和邹长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些。
邹长虹作为外来客，退让一步，道：“《月光》你们肯定已经录制了，让我听听，瞧瞧他的曲子和《爱人错过》比起来究竟退步了多少，又失了灵性。”
孙浩安想拒绝，但贾富贵却说道：“去把江老师认为最好的第五版调出来。”
“贾老板，这——”
贾富贵：“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