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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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女一孙可乎

后生俊秀,长者慧眼,妻之以女,以子孙托之。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不知还有没有,可是在古代是非常常见的。而这种现象似乎每个开国帝王的标配,最有名的莫过于刘邦与吕雉、朱元璋与马秀英,虽是父母之命,政治婚姻,却是情感深厚,彼此成就!

杜宗文不想这种戏码竟落到了自己头上,还是“女儿孙女,不论妻妾,愿择一二”,作为一个热血未冷的大学生他不能不对这种事感到反感,在感情方面,在穿越前他还处在基础理论学习阶段,对实践充满了各种美好的想像,不管爱情苦不苦,他都要以身入局,细心品尝一番的!

“择一女一孙,可乎?”杜宗文笑着问道。

程楚宾怔住了,他说的择一二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或者选女儿或者选孙女。他心里有些生气,但这个人精很快就意识到杜大公子并不是贪心,而是在拒绝他!这也有道理的,杜氏可不是吕氏,襄阳杜氏可是正经士族!

“为妻还是为妾?”

“我已有婚约,阿伯为难便罢了!”

程楚宾沉吟有晌,端起案上的酒道:“公子有求,有什舍不得!”一口将酒饮了。杜宗文一时目瞪口呆,正要撰词拒绝。

程楚宾却道:“公子往长安,宅中也需人服侍老夫人,也巧得很,老子本也没携子女来奉先,前日第四女摇金却跑来了送寒衣,二八年华,丑虽丑点,却是好性情,明日我便将来!孙女只得一个及笄的,人在长安,公子到了长安可自往取。若是瞅不上,便再等上一年两年!”说完笑着斟酒,似乎已经完成了一桩大买卖。

“阿伯,此事也须禀过爷娘!”杜宗文说完,也不管他如何说话,起身一揖便往后面走。

其实若只计算利害,这桩子事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管程楚宾与程伯献、高力士有没有关系,但从吕諲能做肃宗宰相一事来看,程家并没有因为后来高力士的失势而受到丝毫的牵累。得了程家女就等于得了一个宰相姐夫,这意味着,自己即使选择躺平,只要不作奸犯科,到时也能轻易得着官。

可是对这种婚姻关系他觉得别扭,也羞于占便宜吃软饭,还有他不喜欢程楚宾这人——什么样的人才会答应将自己的女儿和孙女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男人为妾?

唯利是图的投机分子!

一个唯利是图的投机分子便是一个危险分子!

他既不喜欢投机分子,也不喜欢危险分子!即使历史证明程楚宾并不危险,但还是不喜欢。

况且这也两说的,记载的历史只是历史的一部分,记载的历史只是历史撰写者所了解的历史!即使记载的历史便是历史的全部真相,可当历史的长河中出现了新的变量,历史人物便自然而然的会有新的人生轨迹!

杨氏一众人正围坐在房中吃得高兴,杜宗文将人扯出来说告了,要她出面婉拒。杨氏很生气,脸都白了,颤着嘴唇道:“你…好个畜生!”举手便赏了一个耳刮子。不轻,杜宗文脸上火辣辣的。

“跪下!”

杜宗文没有犹豫,扑通就跪下了。杨氏道:“人而无礼,不知其可!人于我家有恩,你却出言戏侮,你可有人心?祖宗都给你辱没尽了,畜生你!”杜宗文垂首道:“孩儿确实错了,还请娘…”

“不许说话!还跪着做什,随着来!”

母子俩来到堂上,却发现程楚宾早走了,只留了两个小厮站在阶下。小厮见了便拜在地上喊老夫人、姑爷,说家主有事先走了,吩咐他们俩个在这里伺候,有什事只管吩咐。

杜宗文头大,看向母亲。杨氏没有说话,过后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的是娶妻。娶妾可以自主,既有成言,娘要说不好,那是重侮了人家。只得先纳一个,另一个我再与人家商议,你是什人,便受得此等福!”说到这里,伸手一把揪过了儿子的耳朵:“媳妇即使进了门,三年之内不许圆房!”杜宗文点头,杨氏却笑了。

帘外也起了笑。

程楚宾有四个女儿,已经嫁了三个,对于嫁女他是有经验的,在羌村时他还想铺张大办一番,到城后却改了主意,这桩婚事宜俭不宜丰,宜静不宜闹。他倒不是怕丢脸,一个好端端的富家小姐去给人做妾,他自来就不怕人言,不怕人戳脊梁骨,而是怕给女婿添麻烦。才受了官司,便结了好亲,任谁也要嚼舌根的。

“看来神佛赐药是真了,不然一个万贯家的小姐如何舍得去做妾妇?”

“未必!兴许一早就有了婚约,不然衙里为什打杀和尚?”

就怕有这两种话,前者说不定会招来大祸事,后者县尊肯定会怪罪,那日后堂说话就嘱咐了的,叫他不要露形迹,以免落人口舌。

一入宅门,程楚宾便高声唤起“摇金”来,寻到后面房里,人却不在,唤了人来问,才知从后面角门出去了,是往外面游逛,还是回了河东就不得而知了。程楚宾急了起来,呵着人出去寻,他为什提出明天就把人送过去,因为迟则生变!龙能潜能腾,不是随时都可攀上的。

他的妾妇李氏便在旁边笑道:“前日见她来又嗔,今日却急成这样,我也真理会不的!”程楚宾道:“你理会的什鸟!”本不欲给妇人说这事,却耐不住心中的欢喜,便坐过去挑着话说白了。

他的妾妇不少,将到奉先来的却只有这一个,风尘女子,二十出头,身材丰腴,眉眼狐媚,是个妙人儿。李氏听完掩口一笑,一根手指点在了他额上:“夫君莫不是吃鬼迷了心?许一个也罢了,还是两个,还是一女一孙!哎,他将来唤谁做岳翁?”

程楚宾搂过妇人用力亲了一口,说道:“不管唤谁,子婿孙婿都是婿!你妇人家也不知道算计,他有正妻的,摇金虽不弱,究竟是妾,将来如何敌得?两个就多一份力,涓涓的性子与她姑也相补,合得来,齐得力!”涓涓便是他的孙女,次子生的,随着父母住在长安,也是与她大姑母做伴。

“夫君算得明白,只怕四小姐不肯的!”话音未落,门外便应了声:“谁又在背后搅我的舌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