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亏空
老夫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那日你落水后，是个男人救了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秦雨瑶眼神犀利地看向她：“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救了我而已，老夫人何必夸大其词，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老夫人盯着她继续道：“那这些信件往来你又如何证明？”
“老夫人能证明这些信件是出自我手吗？”秦雨瑶的声音变冷了。
一来她确实还很虚弱，不能继续耗下去，二来她今天若是过不了这道坎儿，只怕日后她们更加欺人太甚。
她感觉自己膝盖有些尖锐的疼痛感，咬牙撑着摇晃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看起来很娇弱，但彷佛总是有无限的力气。
晨曦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她这才能站稳。
“老夫人，有些话我不想多说。”秦雨瑶的语气不善，周围还在发抖：“但是今日看来是不得不说了。”
老夫人冷哼道：“你想说什么？狡辩是无用的。”
“我不想狡辩这些没用的事情。”秦雨瑶嘴角噙着可怕的笑容。
她突然看向了一旁看戏的林菀嫣，问道：“你之前管家，可知顾家现在内里的钱财亏空了多少吗？”
林菀嫣神情一滞，有些慌乱地看向老夫人那边。
她们当初哪里会那么简单就交出掌家的权利，无非就是想让秦家来补上亏空罢了。
才短短几日，她们真当秦雨瑶傻到会立马倾秦家之力替他们补上这些银子吗？
真是笑话。
秦雨瑶绷着脸：“如果你们还想让顾家撑得起一大家子的开支用度，那就不要以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她挺直了腰板，语气还带着威胁的意思：“我若是不在了，秦家想必也不会放过顾家。虽说我们家权势不如顾家，但是不代表我爹做不出什么别的事情。”
顾家现在没有男人出面作为主心骨，实际上什么都不算。
皇上那边不过是给几分面子而已，可这面子能撑到什么时候，才又清楚？
老夫人气得脸都在发颤，偏偏还说不出什么话。
她很清楚秦雨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很清楚一旦自己说错了话，只怕整个顾府都不会好活。
林菀嫣眼瞧着情势不对，连忙插话：“妹妹说的话实在是严重了。”
她上前捡起来地上散落的纸张，认真道：“确实没有证据表示妹妹暗通沟渠，应当是误会吧。”
“一句误会就能揭过此事？”秦雨瑶明显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冷冰冰地开口：“于女子而言，名声最为重要，所以你们这是打算要我的命。”
她越说越严重，老夫人也是一言不发，她看向林菀嫣，希望她能挽救一下当前的局面。
先前之所以会联合林菀嫣给秦雨瑶施压，左右不过是欺压她软弱的性子，谁知道她今日这般反常，倒是让她们都不知所措起来。
秦雨瑶已经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索性说完最后一句话。
“老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吧。”
丢下这话，她吩咐身侧的两个丫鬟：“我们回去。”
她此刻周围的气势不容置喙，甚至连上前拦住她的人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老夫人想明白了有求于秦家，所以最后还是没有为难秦雨瑶，此事便就此揭过。
众人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对秦雨瑶的态度也有所变化。
先前他们都以为这个主子是个好糊弄的，可是眼下似乎并非如此。
晨曦走在路上抹了把眼角的泪：“夫人，咱们回秦家吧。”
“我已经嫁了出来，再回去怎么能给父兄惹麻烦？”秦雨瑶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晨曦也意识到了自己提起了伤心事，不敢再接话。
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了屋里，秦雨瑶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大夫倒是早早就候着了，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能救活秦雨瑶一命。
瞧见她基本无碍后，大夫松了口气：“既如此，我便回去给长公主回话了，夫人好好休息吧。”
晨曦将人送出了院子，又私下塞给对方一些银票。
大夫叹了口气，总算是说了句实话：“夫人的身子经不起这么些折腾了，日后你们还是小心些吧。”
晨曦点头称是，回到屋里却变了语气。
“夫人，我都传了消息给长公主和郡主，他们竟然都不愿意出门救你。”
秦雨瑶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
她看着晨曦还在生闷气，这才解释了一句：“我对她们而言还没那么重要，我也不值得她们那么大的面子。”
她对自我认知很清楚。
晨曦的表情僵了僵：“夫人，您不必妄自菲薄，我觉得您就是最好的。”
秦雨瑶在这些事情上面从来都不愿意多说。
眼下有了今日的事情，至少在这府上她又能安生一段时日了。
她想起自己的父兄最后的结果，心中竟然隐隐作痛。
今日之事虽然结束了，但是以后的事情只怕会更难。
林菀嫣不会就此罢休，这顾家的妖魔鬼怪道行不一般，她不能轻敌。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林菀嫣也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她却把顾长峰打发了来。
“母亲，听说您又病了，孩儿回来晚了。”顾长峰趴在床前尽孝。
他一度哽咽道：“想不到祖母对您这般无情，孩儿是看不下去的，母亲切莫气坏了身子，日后孩儿定然做出一番作为，不叫别人欺负你。”
他这样说话，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母子情深呢。
可秦雨瑶却连装都装不下去。
她还是忍不住呛了一句：“目前你的学业很没长进，你叫我如何能依靠你？”
顾长峰的话戛然而止，他原先来之前还憋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却被对方噎得不行。
他平日里也对功课很努力了，奈何自己总是会差一些。
林菀嫣平日里对他也会多加催促，但是效果不算很好。
他一心一意只想着能靠顾家过得更好，所以有时候对血液不是很在意。
平日里身边的人多是夸赞和奉承，难得听到一句实话，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看他神情冷了下去，秦雨瑶讥讽道：“连这几句话都承受不住，你如何能担得起顾家的大任？我如何将秦家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