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茶楼隔间
秦雨瑶随口道：“我出来只是随便逛逛。”
她这回答，叫老夫人听去只当是撒谎。
林菀嫣指了指刚才来时的路，笑着打趣道：“妹妹可别想着唬我，我们刚才也看见你了。”
她目光微微一闪，看向老夫人，似是等着她开口。
秦雨瑶却抢过了话头：“天寒地冻的，在外面说话不合适，旁边这家茶楼不错，咱们进去慢慢谈？”
林菀嫣正欲拒绝，却听碧珠突然道：“夫人您忘了，这是咱们家的茶楼。”
顶京居在这一片地方是生意最好的，传说这背后的东家很是神秘，富得流油。
却不料今日她们竟然得知这是秦家的产业。
为此林菀嫣便叹了口气：“竟然如此，妹妹也不早说，我们平日里来，连一杯上好的茶都排不上。”
自始至终老夫人都没说话，但是她很明显对秦雨瑶的印象更加不好。
顶京居就在眼前，若是不进去不合适。
她在林菀嫣的陪同下已经走了好些路，人老了身子也跟不上，还是得休息休息。
好在秦雨瑶是个上道的，去了便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包厢，一行人上楼的时候，楼下众人投去羡慕的眼光。
“瞧见没有，只有世家贵族才能有资格去楼上。”
这话飘进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她嘴角弯了弯，心情好了些。
实际上，她从未来过这里的楼上，今日是第一次。
楼上包厢里，伺候的人便站了一整排，掌柜的站在最前头，对着秦雨瑶毕恭毕敬道：“小姐您难得来一次，可要尝尝咱们从邻国进献来的岩茶？”
老夫人闭眼假寐，她刚才来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生气。
明明自己身份才是最高的，可是却偏偏没人搭理她，她索性也不再说话，独自生着气。
秦雨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老夫人想要尝尝吗？”
老夫人不搭理她。
掌柜的见状，心中不悦，面上却还看得过去，只说道：“既如此，小姐，我将今年的新茶全部上一遍，您喜欢什么便带回去什么，不够了便再来。”
秦雨瑶点点头，顺便让他将这守在旁边的侍从们全部带下去。
碧珠此刻站在秦雨瑶身后，难得挺直了一次腰板。
在顾府内，谁都对小姐不尊重，可是实际上，小姐背后的秦家可不是那种小门小户，这些金贵的茶叶，想必是顾府难得能见到一次的。
“老夫人，长嫂，你们可否觉得有些热？”
秦雨瑶闭口不提刚才的事情，突然转移了话题。
林菀嫣微微敛眸：“这包厢里的火炉子确实暖和，我才进来便热出来一身汗，叫丫头把窗子打开吧。”
秦雨瑶忽而淡淡一笑：“说起来，今日好像在街上瞧见了月儿，她不是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
“长嫂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地点了一句。
林菀嫣看她一眼：“病久了也该出来走走的。”
碧珠观察着秦雨瑶的脸色，瞧见她往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便迅速过去打开了窗子。
随之而来便可听见隔壁的声音，虽然不清晰，但是偶尔也能辨别清楚几句。
一开始众人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却见掌柜的将岩茶送来之后，无意开口道：“隔壁来了位贵客，小姐可否愿意去见上一面？”
秦雨瑶忽而淡淡一笑：“什么贵客？这里有我们老夫人在，谁的身份能高过我们老夫人。”
掌柜的低头道：“乃是公主府上的人。”
老夫人手里的茶杯应声倒地，虽说她顾家不差，但是和公主府比还是差远了。
皇亲贵胄岂是他们可以攀比上的？
顾府如今不如从前了，若是真的能和长公主有些关系，那是再好不过。
因此她当即催促道：“你该去看看。”
秦雨瑶当然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道：“老夫人，咱们的身份岂能与公主府攀扯上？况且您也听到了，隔壁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咱们去了岂不是打扰了他们的好雅致？”
林菀嫣和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是秦雨瑶故意推辞，只不过是不希望顾府好罢了。
因此林菀嫣便站起身来，拉着秦雨瑶也站了起来：“瑶妹妹此话差异，你是这顶京居的东家，你去会客有何不妥？”
她硬要拉着秦雨瑶去往隔壁。
一开始秦雨瑶还假装推辞一番，最后上演了一套推辞不过，不得不去往隔壁。
此事由掌柜的牵头，秦雨瑶站在最前面，林菀嫣则是跟在身侧。
掌柜的跟着门朝里面喊了句：“公子，我家东家特意来作陪，想要赠您一壶上好的岩茶。”
“岩茶？可是进贡的岩茶？”
里面的男子说话不利索，明明是来这里喝茶的，却活像是醉酒的模样。
秦雨瑶不掩饰眼底的厌恶，出声道：“公子若是喜欢，我便送来。日后还望公子能多加照顾顶京居的生意。”
话音刚落，里面的屋门便被打开。
隔着一道屏风，秦雨瑶看不清楚坐在里面的人是谁。
林菀嫣朝那个方向探了探脑袋，却被掌柜的小声提醒：“切莫丢了我顶京居的脸。”
这话说得实在是难听，林菀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不得反驳的机会，几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
她早已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了。
掌柜的首先喊了起来。
“这不是——”
公主府的公子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只觉得他们一行人进来实在是聒噪。
坐在他怀中的女子衣服半扯半松，脖颈处斑驳的红晕显然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秦雨瑶闭了闭眼，有些看不下去。
林菀嫣已经呆滞地站在原地，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哟，我若是没认错，这该是我府上的月儿吧。”秦雨瑶声音冷冽，目光静静地望着坐在正前方的公子。
对方闻声扭头看向她，眯了眯眼，似乎是没有辨认出来她的身份。
顾长月也愣住了，好半晌才从男子的怀中爬了出去，将衣服穿好站在一侧，全身都在发抖。
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日后她在顾府不可能有抬起头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