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怪
我心下一惊，转眼间差点乱了章法。
靠的最近的那条蛇精很快判断出了我处于下风，弓着的背往下弯了一弯。
我前些年跟着爷爷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野蛇捕猎的样子，顿时心下一沉，暗呼不好
——
果然，只见下一秒，这蛇便很快像拉满的弓弦一样，触底反弹，
呲着尖利的蛇牙向我扑了过来！
明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我却在脑子里飞快地进行了盘算：
……
眼下，脚边缠绕那条蛇限制住了我的活动范围，飞身闪避显然不现实。
然而要是硬去接这条蛇的一击，就算勉强接下，也还有另一条蛇正在我身边虎视眈眈。
保不齐它会不会抓住我动作的破绽，刹那间扑咬上来，打得我一个防不胜防。
到时候，就是毒不至死，光凭缠绞的力量也足以让我丢了半条命了。
这一招实在是狠毒。
眼见躲避不及，我突然急中生智，心生一计。
我向前猛跨一步，伸手顺着它扑来的方向，避开蛇头，去够它的身子。
那条蛇没料到这一出，紧急调转头的方向。
但是我已经趁它始料未及的这一会，先一步捏住了它的七寸。
就在蛇头马上要碰到我的手那一刻，
我狠狠发力，
那条蛇即刻便口吐白沫软了下去，好像一条失了生机的麻绳，一命呜呼。
接着我猛地发力，将手臂抡了起来，将死蛇往另一条站着的蛇身上径直甩了过去！
这一下，我使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得又狠又急。
那条正在蠢蠢欲动的蛇被另一条蛇的尸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这样因为惯性的作用向后倒去，一时间两蛇纠缠在一起。
而我则趁着这短暂的脱离掌控的一刻，将体内功力运至脚下。
那条小蛇见我要对付它，加大了缠绞的力度，想侥幸逃过这一击。
然而，对它而言已经于事无补。
我小腿一痛，却并没有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紧接着，我双唇飞快翕动，念了个火咒。
而那条缠住我小腿的蛇显然功力尚浅，驾驭不了这样的攻击。
转眼间，就被烫得松开了我的腿，蜷缩成一团在地板上滚动。
那条供台上的蛇王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见我正愤怒地对它报以回视，它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眯。
我已经不想再被眼下这些小兵小将纠缠，想一鼓作气结束这场乱斗。
很快，我气运丹田，将生火咒在默念心里默念了一遍。
霎那间，只见一道金光从我体内迸溅而出。
而后，我浑身变成了铜红色。
周身虽不见明火，但周围的风诡异地扭曲出了道道热浪。
我一步一步朝着这一条目中无人、戏耍人成性的蛇王走了过去，身边的高温擦得空气猎猎作响。
我强大的内力形成了不可违抗的气场，以至于那些本来在不远处听到蛇王召唤而来的，刚刚冒出洞的小蛇通通受到威慑，缓慢地向后退去，缩回它们的洞穴中。
蛇王挺起身来。
空旷的破庙里立刻只剩下一人一蛇。
我站在蛇王前面，却在不远处停下。
似乎我们之间隔着一条不可僭越的安全警戒线。
无声的对峙使得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只等有人率先打破这死亡般的寂静。
突然间，空气中响起了快速的摩擦声。
声音不大，却好像点燃沼气的星点火花。
——
只见那蛇王扬起了长尾，直直地劈开空气，向我横扫而来！
我立刻脚下发力，一个迅速地蹬腿，使自己腾空而起。
接着，我念了几道咒语，伸手向蛇眼的方向挥去。
——
只见周遭的空气撕裂开来，化作几道利刃，直直要插入那蛇的双目。
那蛇一个侧身，躲过这几道攻击。
接着，便是一个探头，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我拿出几道藏在袖缝中的纸符，低声快速念出一串咒语。
下一秒，我将纸符投掷向空中。
那几张纸符立刻燃烧在空气中，不留下一丝灰烬。
接着，就在蛇牙触及我皮肤的那一刻，
我突然消失在原处。
那蛇王眼见着猎物凭空消失，扑了个空，一时间反应不及。
——就是现在！
我悄无声息地浮现在蛇王背后的上方房梁。
接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蹬，整个人像箭一样冲向蛇王的背！
蛇王似有所感一般地拧过身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簌！——”
我拿着一把从空中幻化出的利刃，直直地将蛇的七寸之处贯穿捣烂。
蛇王的瞳孔骤然一缩。
噗呲一声，黑色的毒血从伤口处喷射而出。
接着，就像一个缓慢的长镜头一样，蛇王的身子僵直，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这庞然大物的倒下激起了一片地上的尘灰。
剩余的黑血从刀刃的尖口上顺着流了下来。汩汩血流染透了一大片地上铺着的老木板，将它们腐蚀得滋滋生响。
我在伤口穿透过蛇王身体的那一刻便闪到一旁。
等到黑血因为腐蚀东西而蒸腾出的阵阵烟雾全部散尽，才敢确保此蛇的毒气已经消亡，放心地走上前去。
那蛇王怒目圆睁，嘴大大地张着，看起来颇为可怖。
可惜已经死了。
我从它的体内拔出那把匕首，接着，重新插回蛇身，用力地向下划去。
蛇王的身上不多时便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将它的身子全部剖开，内脏清晰可见。
我伸出手，将蛇胆从中间摘离出来。
鲜活的蛇胆表皮黏着而呈现紫黑色。我看了一眼，没有破损之处，是上好的法器原料。拿去二手黑市，也能卖个不少钱。
心里正盘算着，我走到蛇头的旁边。
一只手撑着蛇口，另一只手握住蛇牙。
然后，我用脚踩在蛇嘴里，顶住蛇的下颚，防止这嘴闭合。
我握住蛇牙的那只手猛地使劲，将牙从蛇嘴里拔了出来。
用这个方法，我拔下来两颗最珍贵的尖牙。
这同样是冶炼法器的好材料。
我脱下黑色的外衣，将这两件东西都包在里面，打了个包袱。
接着，拿起台上的桃木盒，便向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