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浴血
温婉罕见地显露软弱，“求你，放过这个孩子。”
听到她的求饶，殷牧尘兴奋起来，女人此刻心甘情愿地臣服。
呵，母性，真是神奇。
“他是无辜的。”温婉尽可能说服，试图勾起他少之又少地怜悯。
“你知道该怎么做。”男人嗓音沙哑，血脉偾涌。
一个声音盘旋在她的脑海，异常强烈。
“保护好孩子，哪怕是拼命。”
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都要卖力，温婉以最卑微的姿态呈现。
她褪下衣服，听从着指示。
“倒茶。”男人饶有兴致地强调，“用开水。”
“是。”温婉低眉顺眼，听话照做。
尽管以她这段时间对殷牧尘的了解，那杯滚烫的茶最大可能会浇在自己的皮肤上，她也满不在乎。
这个突如其来的宝宝，是地狱中长出的花骨朵。
是她的希望。
意外地是，殷牧尘接过茶杯，优雅地啜吸一口，平稳地放在了桌上。
看了眼她，问：“你觉得对一个人来说，和仇人的女儿生孩子，有没有可能？”
“我想，除非他对这个女人的爱，能够超越恨。”
“温婉。”殷牧尘轻声呼唤，犹如爱人呢喃。
而下一秒，却是疾风暴雨般地猛扑。
“你觉得我对你有一丁点的爱吗？”
男人狠卡住女人的脖子，将她压制在地上，手上力道不断收紧。
“你怀的孩子，是对我父母的亵渎！他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我巴不得你们一起去死！”
温婉拼尽全力挣扎，依然敌不过男人爆裂的怒火，她浑身的骨头仿佛要被拆散，灵魂快要从破碎的躯壳中逃离。
结束了，她的希望。
潺潺的鲜血流出，在地毯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殷牧尘换好衣服，拎着一件西装外套走出更衣间，，随意扔了上去。
睥睨着如同死尸的可怜女人。
“来人，送她去医院。”
她还有用，这是殷牧尘留着温婉唯一的理由。
十天后，温氏集团庆祝演出，他需要她“死”在台上。
“孩子没有大碍，真是万幸。”
医生打来电话，在殷牧尘听来极其刺耳。
他出现在病房，温婉正在熟睡，呼吸浅浅，阳光照在她几近透明的瘦脸上，女人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好像一股微风就能把她吹跑。
结婚那日，她明媚娇艳的笑容闯入脑海。
毫无预兆地，殷牧尘心脏痉挛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男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温婉的感情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起来，去剧场排练。”
温婉从梦中惊醒，眼前的男人一脸冷酷。
是了，这条命，从来由不得她。
“我还怀着……”
或许是身为人母的原因，温婉变得不再强硬。
殷牧尘没了耐心，钳住她的下巴，仿佛要捏碎般。
“不是你自己说，要用这孽种要挟我么？想用苦肉计，我帮你。”他咬牙切齿道。
一切都是假象，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她不配做母亲！
“你怎么会……”
温婉瞳孔猛地收缩，发给组织的计划……
他怎么会知道？
剧场，温婉被硬推着上了舞台，白炽灯下，脸色差得厉害。
“终于等到我们的女主角了。”
“亲爱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梁奈一语气温柔。
她微微弯腰，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抬手擦去温婉额角的薄汗，言谈间满是关切。
“不舒服的话，就趁早别来。”有配角不满。
“我可以。”
温婉坚持继续，她明显能感觉到背后，来自殷牧尘的冰冷眼神。
不能再激怒他。
而后，排练正式开始，温婉的角色被加了许多高难度舞蹈动作。
“我们专业的女主角，应该可以很完美地完成吧。”梁奈一笑语。
她身上的杀气，只有温婉能感受到。
在“魅夜”，生的资格是用别人的死换来的，无数次，温婉和她携手从血水中站起。
曾经并肩战斗，现在却成为敌人。
对以前的温婉来说，这些动作确实不值一提，只是现在……
她想，梁奈一应该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整个排练的过程中，温婉被多次叫停，每重新开始一次，她就要多做一遍动作。
腹中孩子危险也多了一分。
“温婉，要保持动作优雅达标哦。”梁奈一温柔地强调着。
终于等到中途休息，温婉得已缓口气，大腿根隐隐发痛。
大概是长久不做舞蹈动作，有些生疏。
梁奈一走了过来，“不是怀孕了，干嘛还要出现。”
她语气冷淡，已然换了副面孔。
“你知道？”温婉难以置信。
“当然，牧尘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
“他请求我的原谅，说这都是意外。”
说完，她低眸看着温婉的肚子，似乎能穿过肉体，看到母体内正在茁壮成长地婴孩一般。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眼神有些复杂。
“不知怎得，我忽然觉得有些累，等任务结束，我就带着孩子离开。”
面对梁奈，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温婉不由得说出心里话。
“你认为‘魅夜’是个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愚蠢。”梁奈发出一声轻蔑地嗤笑。
“‘天命可逆，魅夜成王’，首领说过，只要信念足够强，就什么都能做到。”温婉眼中闪烁着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梁奈一看着温婉，像看着个天大的笑话。
“你知道牧尘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他说会让你和孩子一起消失。”
“不过我念在旧情，我给你一个机会。”
梁奈一得意看着温婉，吐出恶魔的低语。
“你和你的孩子，只能活一个。”
让一个母亲亲手结束杀掉自己的孩子，多么狠毒的招数。
殷牧尘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三，二，一，开始！”
场务高喊开始，温婉起跳，落地，旋转舞动。
妙态绝伦，舞姿绝艳。
鲜红血液顺着温婉的双腿留下，每个动作却依旧被完成地很完美。
她在血色中展臂，犹如一只浴血天鹅。
惊为天人。
在场所有人摒住呼吸，唯恐惊扰了这一支令人陶醉的独舞。
那抹孤绝的身影，肆意闯入殷牧尘的眼。
还有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