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清:从驿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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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是谁导演这场戏

两人只对视了短短一瞬,便分开了目光。

“你这话是越说越大了,我把你从牢里救出来,吃我的穿我的,让你看个面相,你就拿这种话来糊弄我。还皇帝命!你咋不说我是玉皇大帝转世呢。”

“和你开个玩笑嘛,十个找老道看相的,九个我说他大富大贵,吉利话才有钱拿嘛。”

说着,徐清禳嘿嘿一笑,手朝着李慕洲一摊,手指勾了勾,“乖外甥~”

“干嘛?”

“命不能送的,好歹给点嘛。”

李慕洲弯下腰,在地上摸索了番,拿起自己的一只鞋就朝徐清禳丢了过去:“我给你个鞋底饼吃吃,睡觉睡觉。”

说完,李慕洲不再理他,拉起被子蒙住着头。

“睡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徐清禳半文不白的说了句,也侧过身,不再面对着李慕洲。

安静的屋内,两人背对着背,睁着眼,脸上没有半分睡意。

窗外无声,喧嚣自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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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四刻

李慕洲顶着两个黑眼圈,扛着把锄头,脚步虚浮的来到了那棵大树下。

徐清禳那番话扰的他心烦意乱,寅时才浅浅睡去,梦里又巧遇李雪芬,这个时候还能起来,他都有些佩服自己意志力顽强了。

常老大几人围坐在一起正在推着牌九,见李慕洲过来,他眼一斜,站都没站起来,招呼道:“公子,你来了啊。”

李慕洲打了个哈欠,一脸倦容的问道:“呦,常老大,昨晚老酒吃的怎么样?”

“谢公子请我们吃酒,来来来,公子都来了,别玩了,干活。”

常老大装模作样的刚要起身,就听到李慕洲说道:“你们玩,我来就行。”

说着,他便拿着锄头走到了田里。

这田应该荒废了好久。白居易说,浅草才能没马蹄,现在这里的草都长到李慕洲膝盖这么高了,这马蹄得多大啊。

“阿姐也是,这么块破地当块宝。真是吃得空。”

李慕洲大声抱怨了两句,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握住木柄一锄头锄了下去,然后一撬一拉,一块和着杂草的土块便挖了出来。

“我也是欠,说什么不好,好好的杭州城不待,要说来帮忙,结果来受这份罪。”

就这么说一句挖一锄,李慕洲渐渐朝着田中央走去。

树下,一个农户看着李慕洲的背影,不安的问道:“常老大,人家公子都在干活了,我们要不要~”

“他要干就让他干,你操啥个心。等他干累了,我们再去刨几下,这一天工钱不就有了。”

说着,他将手中牌笼着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大声喊道:“虎头!给钱给钱。”

这时,一位农夫奇怪的说道:“常老大,你看这李公子在做啥昵。”

常老大抬眼望去,只见李慕洲蹲在草窠中,不知道捡起了个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咬了下,又迅速地放进了怀里,眼睛还鬼鬼祟祟的不停的朝四周张望。

两人目光正好撞在一起,李慕洲脸色一变,赶紧扭过了头去。

常老大心中起疑,丢下牌走到李慕洲身边,问道:“公子,你挖到什么了?”

“啊!没什么,就几块石头。”

李慕洲一脸的慌张,支吾说道,“常老大,你去玩牌,这块地我来挖,不,我来锄就行。”

常老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用脚拨楞了几下土疙瘩,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心想着,可能这富家公子田里来得少,错把什么烂石头当宝贝了。

嗤笑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牌都看不清楚,常老大几人便散了桃园,各自回家。

走了几步,他心中突感疑惑,回头朝田中看去,李慕洲还在那里挥着锄头,身子影影绰绰,像是蒙在一层细纱之中。

这小子,到底在干嘛?

刚回到家,常老大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冲着灶房喊道:“你烧什么?”

话音未落,老婆刘桂花便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肥鸡走了出来,献宝般说道:“喏,今天给你炖只鸡吃吃。”

常老大骂道:“你个呆婆,又不是过年,吃什么鸡。家里点钱都被你败光了。吃吃吃,再下去,吃西北风去。”

“我又没用家里钱。”

刘桂花一脸的委屈,将碗往桌上一顿,道,“今天村里来了个老道,在问年前长毛有没有来这里住过,往哪里走的,这么多人就数我说的最清楚。他就给了我一吊钱。”

常老大一听,愣住了。

这村子多少年没来外人了,怎么这几天一个接着一个往这里来。

先是胡家人来了,现在又来了个老道?还问长毛的事?

“我想着你每天起早落夜的,每天不是萝卜青菜,就是毛豆茨菇,也没个荤腥,就去镇上买了只鸡,你还说我败家~”

刘桂花满腹委屈的唠叨着,常老大却一句都没听进去,看着大海碗里那散着热气的鸡,心中越发迷糊了。

底层人特有的精明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很不对!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常老大刚打开门,就看到李慕洲扛着锄头急匆匆的从自家门口走过。

“公子,你今天起得早嘛。”

李慕洲脚步一停,敷衍道:“昂,早点去,凉快点,常老大,你们要是累了,今天就不用去了,工钱照算,照算。”

说完,李慕洲也不等常老大说话,拔腿就走。

这都快结霜了,还贪凉快?

常老大愣了下,挑了挑眉毛正要回屋,突然心中一动,拿起门后的锄头就跟着李慕洲一起朝那块田而去。心中忿忿想着:

“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李慕洲见他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迈开他三尺二寸的小长腿,加快了脚步,常老大见他如此,心中疑惑更盛,也紧跟着。

一前一后,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那处荒田。

到了之后,李慕洲也不和他多说,自顾自的朝着荒草丛生处挖去。

常老大看了看他,想了想,也找了块地方用力的锄了下去。

锄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正当常老大觉得李慕洲是吃饱了饭没事做的时候,一锄头下去,只觉得手上锄柄一震。

噹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的清晰。

凭着多年干农活的经验,常老大知道,挖到的不是石头。

他用锄头拨了一下,一点银灿灿的亮光从烂泥里露了出来,虽然只有微小一点,却在晨曦的微光中如此的夺目。

常老大赶紧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周围的土拨开,一块拇指大小的银锭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银子!”

真有宝贝!天降横财!

“这些银子肯定是长毛从杭州回来时藏在这里,怪不得那小子让自己休息,敢情是想吃独食啊。”

常老大的心因为激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拿起银锭然后飞快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更加卖力的朝另一个地方锄了下去。

田的另一头,李慕洲微微的侧着头,用余光将常老大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好看弧度。

手却没停,锄头继续朝着地面挥去。

做戏做全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