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渐变
次日一早。
宋天耀是被楼下的喇叭声吵醒的，短促刺耳的喇叭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响起，充斥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宋天耀打开手龙头准备洗漱，没想到水龙头开了几秒，只滴了几滴水珠。
意识到已经没水可用，宋天耀无奈叹了口气，拿出储存的漱口水，含在嘴里直接用牙刷清洗嘴中的牙垢。
一边刷，一边走向阳台，准备看看热闹。
小区大门口，一辆轿车与卡车发生车祸，轿车车头整体凹陷，卡车因为碰撞直接发生了侧翻，导致整辆车的车身横挡在道路中央，运输的泥沙泼撒了一地，整个路口看上去一片狼藉。
后方的车辆因此减速，一辆接着一辆从卡车撒了一地的沙石上越过，堵在后方的车辆不断鸣笛示意前方车辆加速。
宋天耀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吐掉嘴里的漱口水，用湿巾洗了把脸，就回到室内，从冰箱取出一罐牛奶，刷上黄油烤了两片面包片，夹着煎好的培根和鸡蛋，放上蔬菜腿、沙拉酱，简单做了个早餐便坐到桌上刷起抖音。
视频窗口刚一弹出。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家超市，四周是看热闹的行人和想挤也挤不进去的顾客。
宋天耀扫了两眼，划了过去。
紧接着是一条由国家新闻网发布的紧急通知——
【请广大市民远离暴露空气中的水源！接触水源并出现发热、昏迷症状的患者，请患者家属送至当地医院进行隔离！】
宋天耀手指一划。
下一条视频地点在某条街道，乍眼看上去以为是一起车祸，宋天耀刚想划走，下一秒手指却忽然一顿。
只见一条已经乱作一团的街道，一辆救护车在半路抛锚，后门车厢不知为何整片大开，隐约可见四溅的血水将车厢大门渲染。
一大群人围在救护车后，用手机不断拍摄着车厢内部。
拍着这条视频的人将手机高高举起，站在围观群众后不断起跳试图拍摄人群内部的景象。
画面虽然模糊不清，但宋天耀还是从剧烈晃动的视频中看到了。
那是一名被血浆包裹的人型生物，此刻正趴在一名医护人员身上大口啃食。
宋天耀眉头微微一挑，他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没想到病变的速度如此之快，距离黑雨落下才不到八个小时，视频里的丧尸得在雨里泡了多久？
思考之际，视频内容很快结束，可还没等视频重播，手机画面突然刷新。
原先停留的视频内容直接消失不见。
宋天耀反复刷了几下，见找不到上一条视频，这才忍不住一笑。
手指一动，伴随着节奏火热的音乐，一位身材火辣、动作挑逗自然的女菩萨终于出现。
评鉴了几秒，他表示认可地给了一颗爱心。
……
而此时此刻，苏市公安刑警大队办公室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接线人员不断接到从苏市各地打来的报案，一边记录报案地址，一边查询附近是否存在执勤人员，一个人接三个电话都是常态。
最麻烦的是，案件本身需要记录在案，打印机从早上六点到现在就没停过，纸都要写冒烟了。
城市到处乱作一团，但舆论依旧被死死控制。
办公室靠窗的位置，杨黎川眉头紧皱，看着手里刚刚收集的伤人案件报告。
每一起案件的发生地点都毫无规律，每一起案件的内容也无一例外。
全是昏迷病人突然暴起伤人。
从今早睁眼开始，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给他一种风雨欲来城欲摧的不详预感。
杨黎川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一旁的警员：
“苏队还没有消息吗？”
警员此刻刚放下电话，赶忙回答：
“没…还没有，杨哥，要不要我带两个人去苏队家找找？”
杨黎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我们兄弟在隔离区有消息吗？”
说到这个那警员就来气：“杨哥，你说这事，咱们辛辛苦苦抓的人，送过去之后就跟哑了火似的，丢钱进水里还听个响呢！
外面这么乱，都什么时候了，还一点情报都不给透露，憋屈啊！”
杨黎川没有说话，目光闪烁不定，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让兄弟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手里的事情放下，先把各自父母带到咱们警局再说。”
警员微微一愣：“…好，杨哥。”
……
小区外的街道上，消防车，警车，救护车……特殊车辆一辆接着一辆从马路呼啸而过，尖锐急促的警铃隔着老远，宋天耀都能听见。
301。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刚从网上下载的八段锦视频。
伴随着舒缓宁静的音乐，宋天耀站在沙发前，一板一眼地跟着屏幕上的要点练习，虽然动作僵硬，但总体来说，还算有模有样。
黑雨灾变过后，进化的不仅仅是人类。
动物、植物、昆虫，甚至包括各类微生物，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异变。
肉食性的动物更加凶猛，草食性的动物则更加巨大。植物形态改变的同时，生长速度同样加快，在其光合作用的过程中还会产生一种“类黑雨物质”，这种物质在被植物排出体外后，会迅速进入空气，进一步加剧全球灾变速度。
宋天耀学习所谓的八段锦，目的就是为了加快对空气中“类黑雨物质”的吸收，同时提高身体的吸收效率。
因为对于他这样的能力者而言，空气中的“类黑雨物质”就相当于修仙者的“灵气”，所以这场黑雨与其说是灾变，不如说是一次使人类伤亡惨重的“灵气复苏”。
而“灵气复苏”，最为重要的就是“功法”。
过去放在路边都没人看一眼的传统武术，到了灾变后立刻大放异彩。
普通人修炼能提高成为能力者的概率，能力者修炼，能加快自身实力的提升速度……用处不可谓不大。
可等到普通人真正发现其用处，还要等到灾变十年以后，但那时人们想要修炼已经完全失去了接触渠道。
宋天耀同样如此。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学上一手？
八段锦总分坐式和立式，坐式炼气，立式锻身。
而立式中按次序又分八套动作，每套动作都有对应口诀，虽然描述简单，但在细节上非常考究。
例如“仰掌托天以治三焦”后的动作“左肝右肺如射雕”，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一个左右开弓的动作。
但在“开弓”的同时，不仅要做到脚与肩宽；含胸拔背；实腹松腰；敛臀松胯四点，使着气收放于丹田。
还要想象自己在拉弓射箭（一只手只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另一只手手指全部弓着，像在拉弦，不是握拳，是弯曲手指）。
拉弓时肩膀还要平，同时要夹脊，眼睛还一定要看着食指商阳穴。
做到以上这么多要点，才算是一套真正的“左肝右肺如射雕”。
视频宋天耀是一帧一帧看，十几分钟的视频硬是看了两个小时，配合要点解析，光是琢磨这八套动作就琢磨了一个上午。
八套动作完整打一遍，宋天耀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还好他早就在锅里炖了牛肉，简单炒了个青菜，一荤一素拌着白米饭就开炫。
这一顿宋天耀胃口出奇的好，光是米饭就连干了五碗。
饭后宋天耀休息了两个小时，感觉腹部没有涨腹感后，便继续开练。
这一次宋天耀动作明显圆润了许多，从第一式演练到最后一式，配合腹式呼吸，一共打了五套，用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
并且在打到一半的时候，宋天耀明显感觉体内竟然慢慢聚出了一丝气，伴随着动作流遍全身，好似泡了个热水澡，大汗淋漓的同时也精疲力尽。
“呼…呼…”
宋天耀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汗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脸色虽然难掩疲惫，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这种又累又爽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简单休息片刻，眼看时间差不多，宋天耀便起身去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