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线索(求收藏求追读)
容容漏气了,诸葛青十分震惊。
差点以为自己杀人了。
但高守很快出现在她身旁,只屈指一点。
一道幽蓝的火焰便被他摄走,悬在掌中的黄铜八卦盘上。
见姜砚和诸葛青原本清冽的眸光逐渐被茫然所取代,忙出声解释道:“容容是鬼物,这是纸人化生之法。”
他把这道鬼火般的魂魄收好,滚动喉咙,继续道:
“我是道门的旁门修士,道途名叫『赶尸人』,现在是第八境的『葬仪师』。”
“原来如此。”姜砚表示自己又开眼了。
“原来如此。”诸葛青表示以后再也不乱捅了。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抱有莫名的敌意。”姜砚不忘调侃诸葛青。
诸葛青好似没听懂,还以为姜砚在夸她。
“我没见过这东西,有敌意也很正常吧。”大眼美人争辩,气鼓鼓的。
“啊,对对对。”姜砚不准备跟她饶舌,适时截住了话头。
同时,他发现自己先前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望气术能看透伪装。
可宫梦喵却没有被诸葛青看穿。虽不知原因,但以后还是少让两人接触。
高守引着三人在一张木桌旁坐定。
他打了个舒展,深深地吐出口气。
似乎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感到闲适。
姜砚默默在心中为高守画了像:“古早宅男,手办玩家。”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环佩叮咚,重新获得身体的容容端着托盘上来了。
这一次的身体穿着浅紫色的大袖襦裙,酥胸上还缀着一枚团花金钿。
她心有余悸地望了诸葛青一眼,然后怯生生地捂住了胸口。
姜砚注意到,这一次容容的有容缩小了一圈。
他掀开茶碗的盖子,见茶水呈现浅黄色,上面随意飘荡着几片茶叶。
哪怕如今吸饱了水分,仍旧像一张皱巴巴的、舒展不开的纸。
“钦天监可真穷啊。”
孟楠轻抿一口茶水,沉思了一会儿,出声道:
“计划是这样的,我们要先找到蛇九,杀掉他。”
“然后,回到姜宅,假装成你的家人。”
这话听得姜砚一愣。
原来这个时代的人就会钓鱼执法、守株待兔了。
“你们会易容之术?”姜砚有些不确定地发问。
“当然。”高守捏了捏茶杯,咧嘴一笑。
“我可是『葬仪师』。”
葬仪师…姜砚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眼见姜砚的脸色愈发阴晴不定,高守赶忙解释道:
“不要误会,画皮师能改变自己的容貌,而葬仪师只能改变别人的容貌。效果大差不差,不需要你做什么。”
孟楠抻直玉葱般的食指,分别在几人面前划过。
“诸葛青扮演姜禾。容容扮演姜承。”
“而我,扮演你小姨。”
“嗯…”姜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没有毛病。
只好点了点头。
“葬仪师不能改变自己的容貌,因此高守坐镇后方。”孟楠给计划做了收尾。
她一转话锋,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凛冽,继续道:
“之前我们已探查到了蛇九的巢穴,就在离新安县不远的山中。”
“大后天,新安县的厉长风将与我们一起行动。”
现在,姜砚才对几个人的修为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
诸葛青,术士,第七境,阵师。
孟楠,儒道,第七境,格物。
高守,道门旁门,第八境,葬仪师。
厉长风,武道旁门,第九境,捕快。
姜砚顿时了然:“原来捕快是武道的旁门。”
他略作思忖,出声问道:“孟头儿,捕快属于什么道途?”
孟楠还没回答,诸葛青便抢答道:“我知道,应当是『应捕』一道。”
孟楠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诸葛青偏着头,回忆道:“我爷爷在出门前叮嘱我,『应捕』一道十分特殊,可以规避望气术的探查,大部分术法对他们的作用也有限。”
“这样啊。”姜砚先前就隐隐感到,捕快好像对儒门的“知行合一”有一定抗性。
“同时,当今的圣人重用『讼吏』和『应捕』,他们会因此得到了王朝气运的加持。”
诸葛青的声音不紧不慢飘进耳朵里,却在姜砚心里激起了翻涌的思绪。
“这个世界的皇帝这么猛?一言一行,皆为天命?竟然能影响道途的强弱。”
“按照这样推断,如今皇帝崇佛抑道,那么大光头的战斗力应当也十分强劲。”
但另一个问题旋即浮上心头:“诸葛青的爷爷是谁。”
看身边的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一脸认真地旁听。
姜砚也知趣的没有问。
这时。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震动拍击声。
好似是什么东西在扑扇翅膀。
姜砚移动目光,但目力所及之处,唯见夜幕茫茫,深邃如墨汁翻涌。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快地掠过房檐,窜进屋内。
不等他反应过来,已停在了桌案之上。
姜砚凝神去看,竟是一只外表仿照信鸽的机关鸟,由机括浮木拼装而成。
严丝合缝,线条优美。
孟楠从怀中摸出一小块拇指盖大小的玉块,塞进机关鸟口中。
机关鸟仰首吞下,然后吐出一卷小指长短的纸条。
紧接着,它也不再停留,又在众人的目注下,振翅飞走。
孟楠展开纸条略略一扫,旋即把它叠好。
然后抬眼瞥了一眼姜砚,说道:“这里没有外人…”
姜砚一楞,还未及思考这话的意思,便见孟美人缓缓褪下了绣鞋,把字条垫在了鞋底。
高守十分自觉,在一旁旁白道:“头儿记性不太好,还总忘带钱囊…放在这里,容易找到。”
然后就被狠狠白了一眼。
真不把兄弟当外人啊…姜砚默默挪开目光。
他暗自决定,以后要是在这方世界搓出了丝袜,先赠予楠哥一双。
等到孟楠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姜砚忙将话题错开:“那东西…我说的是鸟儿,还挺方便。”
正愁没有与宫梦璃联系的媒介,便试探着问道:
“你们是不是都有送信的渠道。”
他不指望自己能获取这类机关鸟,其他的方式也行。
在前世读到的道藏中,就有小人庆忌作为信使,日行千里的故事。
高守笑了笑,拍着肚子道:
“我有,但这是我师门的秘法,师父说过,概不外传。”
姜砚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呷了一口,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我有好酒好菜。”
高守瞬间觉得手边的茶不香了,松口道:“确实有个不太复杂的法子,名叫走阴术。”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方孔铜钱,向空中一抛,又稳稳落在手中。
紧接着,又点了一只白蜡烛。
最后,念诵了一段听不太懂的话。
这一套动作做完,豆大的烛火仿佛受了惊吓,开始剧烈飘动,原本平静的屋子里骤然掀起一阵阴风。
教人遍体生寒,不由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息,就在众目睽睽下,高守手心的铜钱不见了。
“阴差送信,也可以吧?”高守显然对自己露的这一手十分满意。
但旋即便招来孟楠的一个白眼。
姜砚则表示,兄弟,慕了。
高守向椅背上沉沉一靠,“我可以教你。”
“不过,以你的实力,就算能成功,也不过招出一些不太入流的阴物,但送信却是足够了。”
“我可以试试。”姜砚双眼泛光,跃跃欲试。
“明天准备两坛好酒,一桌好菜。”高守双臂抱胸,老神在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