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价交换（求收藏求追读）
“老祖。”
姜砚默默咀嚼着这个词汇，心中暗暗猜测：
他们大抵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其他人。
自己连媳妇都没有，哪有资格称宗做祖…
而身旁的白猫，正陷在椅子里，淡定地舔起了爪子。
“果然，这异常的声音，就是面前这两个人引起的。”
沉默了片刻，姜砚坐直身子，面色沉静如水，向两人打了第一个招呼：
“欢迎。”
下方的两人身子几乎同时一震。
“欢迎。”白暮颜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忐忑汹涌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本来是一句语焉不详、莫能两可的话。
可她睫毛耸动，轻轻瞥了一眼对面的神秘青年，心绪起伏。
“或许，是老祖还不愿意暴露身份。”
通过内史的只言片语，她早就猜测，太祖皇帝应当是非正常死亡。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晋王。
她心思动容，继续脑补：“也就是说，太祖皇帝现在的状态应该很不好。”
经过太宗一朝，以及元后一朝的血腥清洗，太祖一脉已十不存一。
而自己，恰恰就是太祖皇帝的直系血脉。
或许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因此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想到这里，扑扑直跳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
她抚平突出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盈盈开口道：“见过老祖。”
相较于白暮颜的主动，孟千羽则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
孟家经历的两次劫难，都指向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同伴是靠不住的。
能背刺你的，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
但他也不敢怠慢面前的大神通者，便跟着一起开口：
“见过老祖。”
他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难道当初先祖被封印了，现在状态不好…”
孟家的血脉，哪怕算上旁系，现在同样十不存一。
而他，已经是孟景秋唯一的直系血脉传人。
孟家的家传宝刀“分光破浪刀”已不知失落何处，他如今漂泊无定，也有寻觅此刀的意图。
姜砚则稳坐钓鱼台，观察起面前的两位来客。
左首的少女黑发如瀑，盈盈一握的腰肢曼妙，哪怕穿着颇为华贵的宫装，也遮掩不住纤秾得益的身材。
最瞩目的地方，还是那宫装都遮掩不住的雄壮胸肌。
在迷雾遮掩之下，仿佛浑身的曲线都在颤动。
姜砚默默给她打了标签：“大肌霸A4腰宫装富婆”。
而右首的少年留着出挑的发型，身材高大健硕，似乎是化外之人。
姜砚同样为他打了标签：“脏辫化外少年”。
只是两人的脸上都盖着一层似有若无的迷雾，看不见他们的真实长相。
而他身后的“三圣像”，已经随着自己的念头起伏，被层层迷雾遮掩了起来。
没有立刻回应对方的招呼，顿了顿，姜砚才轻笑一声，抛出了早已打好的腹稿：
“这里是一个集会。”
“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尊卑，只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
说到这里，他用目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扫过，淡淡道：“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就可以退出。”
这声音听起来从容不迫，就如同与家长在与晚辈闲聊。
“聚会。”
这个念头甫一进入两人脑海，便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白暮颜轻咬朱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如今女帝临朝，严禁白氏宗亲踏入修行之途。
在这里，没有身份，可以等价交换，那是否意味着…
孟千羽则埋头望着身前的桌面，被不住流转的日月星辰吸引，神思恍惚。
“等价交换。”
他最厌憎人情置换和赌咒发誓，等价交换，反而是他现在最能接受的价值观。
他深深望了一眼穿着华丽宫装的少女，开始思虑自己身上有什么筹码，又能从她身上交换什么。
可念头一转，孟千羽又不禁自嘲一笑：“以她的家世，应该是不缺修行资粮。而法器、灵兽之流…现在自己就是个海匪，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就算有，又怎么会拿出来交易？”
可万没想到，少女忽地抬起头来，用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口吻说道：
“我想成为一名修行者，在这里交换步入第九境的功法和资粮。”
“？”孟千羽有些惊诧，又有些震惊。
“不是，你还需要换这些？”
他将这句吐槽憋回心里，默默扫了少女一眼，又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端坐于上方的大神通者。
见大能不言不语，他才抚平了表情，对少女说道：
“我可以跟你交换。”
听到这句话，白暮颜尽力遮掩住心中的兴奋，反而用冰块碰撞般的高冷腔调回应：“你需要什么？”
孟千羽沉默了几秒，不慌不忙道：“你可以先听听我能提供什么。”
见少女不再言语，他向后轻靠，开口说道：
“我手里掌握了三份晋升第九境的道途，以及配套的资粮。”
“第一份，是术士的旁门，名叫『奉卜道』，第一个境界名叫『易者』，能够让使用者精通星象易理，通过算卦预知吉凶。当然，大部分时候，得到的都是一个十分模糊的暗示。”
“第二份，是方士的旁门，名叫『梦人』，第一个境界名叫『看客』，能够让使用者更善于察言观色，甚至掌握对方最细微的神情变化。我需要提醒你，这是非战斗途径的道途，你不要期冀于武力解决问题。”
“第三份，也是方士的旁门，叫作『蓬莱客』，第一个境界叫作『海客』，能够让使用者履船如平地，并获得极好的水性。”
掐头去尾简要介绍完，孟千羽轻咳一声，补充道：“当然，我建议你选择前两种，因为道途名字跟修炼方法息息相关。”
“『奉卜道』。”在一旁默默吃瓜的姜砚听到这个名字，眉梢微不可察地挑起。
少年所说的话信息量极大，同时也表现出极好的交易素养，并没有太多的赘述，这与他的外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姜砚不动声色地整理了这些信息，顿时让他脑海中思绪纷呈：
“这便是那只狼妖的道途。第九境是『易者』，第八境是『画皮人』，好像没有太直接的关联。”
“而『梦人』这个道途，听起来很有意思。提起这个，我就想起那日会见崔三郎时，隐隐有一种被观察的感觉，或许他就是这个道途的修士。”
“而『蓬莱客』，这个好像更容易理解。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这是一个与大海息息相关的道途。”
白暮颜默默听完，便陷入了沉默中。
好半天，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轻启朱唇，开口道：
“我想要选择『梦人』这一道途，你能详细说说嘛？”
孟千羽微微颔首，似乎十分赞同她这个选择，言辞也不如一开始那样严肃：
“你应该知道雾里看花这个典故吧？实际上，对自己而言，他人又何尝不是一层迷雾呢？”说到这里，少年抬眼瞧了瞧覆盖在少女脸上的迷雾，顿时觉得十分应景，不由轻笑出声。
不知道为何，来到此处之后，他反而感到了难言的安宁。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所谓看客，便是帮助你洞悉这层迷雾，从对方的语气、神态、肢体语言，甚至说话习惯的变化，来窥探他们真实的想法。从你的衣着判断，你应该是某位世家小姐吧，做好一名看客，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毕竟，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本来就是天生的看客。”孟千羽心想。
这句话同样在姜砚心中激起了涟漪：“崔三郎是不是也是修行『看客』一道的？那天我确实有被观察的感觉。”
“他见我实力突飞猛进，便拿另一个穿越者的事迹来试探我，观察我？”姜砚默默想着，心底泛起一股凉意。
“好在自己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毕竟已经来到此方二十年，也与土著无异了。”
白暮颜则听得微微有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低声问道：
“你需要些什么？”
孟千羽双臂抱胸，把头一偏：“我不缺别的，只需要九尾天狐的眼泪，你能搞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