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儒道旁门：太史令(求收藏求追读)

“太史令。”

对这个词语，姜砚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点在于，在前世，他本就是历史爱好者。

上至上古洪荒，下至明清近代，他都烂熟于胸。

甚至能记起《史记》里的大部分段落。

陌生的点在于，大胤朝不置史，这些年他也没有读过什么正史。

念头起伏，便听宫梦璃在一旁唤道：“先生请跟我来。”

小狐女盈盈起身，瞥了小胖狐一眼，又指了指门口：“你去守住大门。”

小胖狐拨浪鼓似地点头，扭着大屁股钻进草里去了。

“这边来。”

宫梦璃旋过身，如玉柔荑轻点，对面的墙壁荡起涟漪，逐渐虚化。

幻术。

姜砚也长身而起，望着身前如水波般渐渐消散的墙面。

其实儒门也有驱散幻术的神通。

比如那一句经典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这句话还没说完，恐怕自己就要爆体而亡了。

少顷，墙体彻底消失，露出一条黑黢黢的廊道来。

宫梦璃又屈指一弹，一团橘黄色的光球冉冉升起，将沉铁般的黑暗扯碎。

她对姜砚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鱼贯而入。

行了约莫数十步，内里豁然开朗。

光球旋转一圈，瞬间将八盏青铜灯盏点亮。

顿时，橘黄光芒大盛，煌煌如白昼。

姜砚立在原处，目注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

陈设并不翻覆，一张石床，一台石案，一架石柜。

以及正中央的一尊石头雕像。

只是这雕像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早被风霜磨砺的模糊不清，只剩一个朦胧依稀的壳子，依稀能辨认出冕旒彩衣，似乎是名女性。

却不是先前见到的三圣像中的任何一个。

姜砚不由好奇：“这是？”

宫梦璃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位神祗便是蘅娥仙君，据说曾经掌管太阴和地府，也是受狐族祭拜的仙君。只不过如今已经不再显世。”

姜砚默默咀嚼这句话，又问：“显世，是什么意思。”

宫梦璃信手一挥，便有两把藤椅浮现。

两人各拉了椅子坐定，这狐女才轻启朱唇，说道：

“先生既是人属，那就定然知道，大胤的弓弩机巧，名扬天下。”

姜砚轻轻颔首：“这是自然。”

其实，在是见证了第九境武者一拳裂石的恐怖破坏力之后，他就愈发怀疑，这是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这些弓弩器具有什么用。

但宫梦璃的回答马上打消了他的疑问。

“因为儒家曾有一名天骄，在千年前登上仙位，此道名为『玉枢工』，司掌发明和器械。”

姜砚似有明悟：“如此说，『玉枢工』一道也是儒家的旁门？”

宫梦璃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但念头一转，姜砚旋即蹙眉，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太史令』一道…”

宫梦璃眸光闪烁，声音不自觉压低了几分：“小狐不敢妄加猜测。只听家里大人说过，史道不兴，已超过千年岁月。本朝甚至明确，官方不再牵头著史。”

姜砚在心中隐隐做出猜测：“太史一道，应该没有多少人修行。”

但对自己未必是坏事。

宫梦璃缓缓起身，自书架里取下一本竹简来，递到姜砚面前。

“这便是我在大墓中得到的书册。”

姜砚接过这本颇为厚重的竹简，解开布条，“哗啦”声中，一行字映入眼中。

《少颉纪昉》。

还好，虽然年代久了些，但仍然是这个世界常用的篆体文字。

姜砚大略看了第一部分，心中有了计议：

“『太史令』的第一个境界就叫做『史官』，晋升条件，是独立编纂一本史书。”

“而对应的，获取的能力是，记忆力变强，能够辨识文物和古迹。”

“这个能力好像有点用，起码能帮助我致富…这样小姨就不用织布了，小弟也能晋升了。”

可接下来，一个冰冷的事实却攫住了的他的心。

“本朝不置史，我从哪编纂史书。”

思虑片刻，一个想法逐渐在心中酝酿：“那么，我大略还原一遍《史记》算不算？”

他本就能记起《史记》中的大部分内容。

如今修成儒门第九境，记忆力得到了极大增强，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

以往潜伏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便如隐匿在苍莽夜幕后的星辰，一点点被照亮，渐渐明晰起来。

稍作酝酿，姜砚看了眼宫梦璃，开口问道：“主道和旁门，能一起修行吗？”

宫梦璃略作思虑，答道：“据我所知，不无不可，只是几乎没人会这么做，这会极大拖累修行进度。”

“真正有屏障的，是跨道统修行。”

听到这话，姜砚反而长吁一口气。

这对其他人可能是问题。

但对自己应该不是问题。

其他人修行慢，但自己有“大器晚成”这个熟练度系统…

只能说，稳扎稳打，慢就是快。

如果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的话，在突破第九境以后，应该还会衍生一个额外效果。

就如同“浩然气”变成“天地浩然气”一样。

宫梦璃在一旁默默看着姜砚的神情变化。

不仅没有蹙眉，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禁在心中哀叹：“唔，这就是强者吗。自己果然是条咸鱼。”

“还好，以后可以抱紧他大腿。”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开口：“先生，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她顿了顿，看向外边：“我得叫小家伙们收拾一下。”

姜砚将目光移至最后。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与儒道只需要读书不同，成为『史官』不仅要完成以上步骤，还需要嗑药。”

他一字一顿念诵起来：

“『蠹鱼』一只，『古简行窍炁』一缕，『宝土』类灵物一份。”

宫梦璃早看过这册子，在一旁解释道：

“『蠹鱼』便是书虫，虽不常见，但也不难获取。『古简行窍炁』就是深埋地下的古籍书简，千年不朽而生出的真炁，这也不算难。比较有困难的是『宝土』类的灵物。”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姜砚眉梢微挑，问道：“『宝土』是什么？”

宫梦璃此时挺直了背坐着，活像一个学究博士，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片刻，这才开口：

“所谓『宝土』，应当是收蓄生发之土。如今的世道不比古时，灵物十分罕有，或许只有镇抚司和钦天监这种大组织才有渠道。”

“这件事可以先放放。”

就算有现成的药，姜砚也不准备直接炫。

毕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他将竹简小心收好，站起身来。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我一会要上此地的国子学一趟。”

“好。”宫梦璃眉目流转，心中泛起些许波澜。

那条白色的尾巴正在身后一摆一摆。

姜砚轻咳一声，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尾巴，低声道：

“我先出去办事。”

一路出了门。

脑海中闪过一道神念。

“呕心著青史：9000/10000。”

他微微愣神，不由想道：

等以后有能力了，再为这个世界正经编一本史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