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们结婚吧
今晚黄招娣迫不及待想要一个男人。
她并不像宋梦那样从小因为乖乖女的标签,要压抑自己的欲望,表现出一副端庄婉约的做派。
她一直是别人眼中的异类,敢爱敢恨,在情爱的疆场如一匹野马横冲直撞。当别的女孩还在看琼瑶剧韩剧幻想着白马王子有天会单膝跪地求婚的时候,她已经仗着自己年轻美貌扑倒一个又一个白马王子,并且还挑衅似的地取了个网名“套马的汉子”。
不过后来她有天脑子一抽,又把网名改成了“套汉的马子”。
就在刚刚,她结束了和夏强为期半年的爱情。半年看着很短,却已经是黄招娣谈得最久的一场恋爱了。分手的理由也很简单,夏强想要结婚,为此他甚至精心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邀了很多亲朋好友来见证他们的爱情。
可实际的结果却是,他们见证了夏强的大型社死。夏强捧着点缀着橙黄色小灯的粉色玫瑰在黄招娣面前单膝下跪,并拿出一克拉的卡地亚钻戒动情地大喊:“招娣,你愿意嫁给我吗?”
黄招娣却冷冷地说:“不愿意。”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夏强的脸上。
“为什么?”夏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颤抖着声音问,“你难道不爱我吗?”
“我爱你。”黄招娣冷静地说,“可我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个不婚主义者,这辈子没有结婚的打算。”
夏强哀求着说:“结婚一点也不可怕,我爱你,你爱我,这就足够了……”
黄招娣流下了眼泪,但这并不是被夏强感动的眼泪,而是她本以为对方是个很理解自己的人,可到头来却和别的男人一样,一样想用婚姻的枷锁来套牢自己。
“所以你现在捧着玫瑰拿着婚戒单膝跪在我面前,再自我感动地说些老掉牙的甜言蜜语,就想让我为你改变吗?”黄招娣居高临下地望着夏强,一脸残酷,“说实话,我只觉得恶心。”
说完,她决然地离开了求婚现场,只留下在风中绝望的夏强。
她深知在爱情的游戏里,犹豫就会败北,示弱就会白给。她不喜欢被强迫的生活,也不喜欢被强迫的爱情。
可今天绝对是她的水逆,在她刚刚失恋想要闺蜜抚慰的时候,张婧去深圳进货了,楚珊珊的二娃发烧正在医院治疗,最亲密的宋梦也还在外地调研。
于是黄招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来到酒吧。以前她还嘲笑那些失恋就去酒吧的女人太过做作,现在她才明白当人失恋沮丧时,有多么想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酒精穿肠过,眼泪心中流。
她发现自从过了三十岁以后,自己在情爱里横冲直撞的能力下降得厉害,再也不像二十岁的时候能在感情里快进快出。比如这次和夏强的爱情,她就陷得太深,拒绝夏强求婚时她心里满是负罪感,说得有多绝情,就代表自己陷得有多深,如果不是她决绝地离开求婚现场,她可能真的会答应夏强,从而被拖进婚姻的坟墓。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一个男人来爱自己,好让自己能快点从前一段恋情的泥潭里爬出来。
“嗨,美女,你知不知道红玫瑰为什么比白玫瑰凋谢得快?”正在黄招娣借酒浇愁时,身旁出现一个端着鸡尾酒的男人。他眼眸清亮,眉毛浓厚,看起来白白净净,还挺俊俏的,穿着宽松的湛蓝棉麻衬衫,手中还玩味地捏着一支红玫瑰。
黄招娣淡淡一笑:“你不觉得用这种方式搭讪太俗套了吗?”
“高端的搭讪往往只需要最俗套的方式。”男人端起酒杯,和黄招娣碰了一下杯,随即自我介绍道,“彭宇。”
“朱蒂。”黄招娣出门在外,总喜欢用这个化名。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爸想让她招弟,而她偏要“诛弟”,偏要“天诛弟灭”。
彭宇用低沉的嗓音暧昧地问:“一个人来吗?”
“明知故问。”黄招娣有点懒得理会他,背过身去,“你再这么俗套我就走了,我可没有兴趣和一个俗不可耐的男人聊天,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座下的圆形转椅被彭宇调了个方向,而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彭宇直接朝她红润的嘴唇吻了上去。
黄招娣握紧拳头,准备给这个粗鲁而没有礼貌的家伙重重一拳,可她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拳头被对方按住了。
幸好她反应快,在彭宇的嘴唇上重重一咬,这下彭宇猛地向后一缩,缓缓松开她的双手,随即用手擦了擦嘴角被咬出的血痕。
黄招娣不满地说:“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彭宇毫不在意地把自己手机打开,先按下了一个1,朝黄招娣坏坏地笑了笑,然后又按了一个1,当他要按下0的时候,黄招娣一把按住他的手机。
“警察叔叔已经够忙的,你还骚扰他们。真没素质……”
彭宇看着黄招娣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黄招娣知道对方想让她问自己笑什么,她偏不着他的道,只是冷眼瞧着他,然后自顾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精漫过舌尖,有点麻麻的,血腥血腥的,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刚刚亲吻的余味。
这该死的男人,无礼而让人讨厌的男人……可黄招娣奇怪自己的心却砰砰砰跳得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姿色,光是强吻良家妇女这条,自己一定要告得他倾家荡产!
彭宇见自己的笑不能引起黄招娣的兴趣,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段位不低,于是又一本正经地问:“所以,有素质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红玫瑰为什么比白玫瑰凋谢得快?”
黄招娣满不在乎地说:“因为越热烈的东西越容易消亡。”就在这一瞬间,她心想,爱情何尝不是如此?
彭宇装出一副遇到知己的样子说:“我问了这么多女人,总算是有人给了个让我满意的答案。”说着,还和黄招娣又碰了一杯。
“呵,这种烂俗的谜语我随口能编出一箩筐。”可惜黄招娣对彭宇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彭宇故作沮丧地说:“是不是什么花言巧语都骗不到你?”
黄招娣朝他妩媚地耸了耸肩:“你说呢,和我谈过恋爱的男人可以从这酒吧街的街头排到街尾。”
彭宇立即不客气地怼道:“真厉害,上次看到这种排队景象还是在堵塞的公共厕所。”
“你的嘴一点都不让女人嘛?”黄招娣感觉对方好端端一个帅哥,多余长了张嘴。
彭宇这才用无辜的语气说:“再厉害的嘴被咬的时候也会疼。”
黄招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觉得自己受够了喧闹无趣的酒吧和这个无礼的男人,拿起挎包就走。走的时候,彭宇没有挽留,她也没有逗留。
只是当她走到酒吧门口见彭宇还没有追来时,她又气冲冲地折了回去,在彭宇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彭宇疼得哇哇大叫:“喂喂喂,你属狗的啊,信不信我报警……”
黄招娣用挑逗的眼神勾了他一眼,然后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我家的创口贴会后空翻,来不来?”
当晚,黄招娣和彭宇在她家一阵翻云覆雨。她虽然久经沙场,但这个彭宇似乎道行比她还深,很快让她这只脱缰的野马被驯服了。事后黄招娣靠在彭宇那马场一样辽阔的胸膛,用纤细的手指给他肩膀的伤口贴上创口贴,乖巧得仿佛呢喃的母猫。
可是几秒之后,彭宇说出一句让她惊掉下巴的话:“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黄招娣还以为是夏强的求婚阴魂不散,自己出现了幻听。
彭宇又语气肯定地说了一遍:“我们结婚吧。”
黄招娣登时坐了起来,狠狠扇了彭宇一巴掌,骂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