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金魔法
女人的手轻轻摩挲起捧花上一朵花的花瓣，用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眼睛注视着艾尔修。
——时间流逝有问题。
这一点是艾尔修没有想到的，本以为能在回到这边身体以后不再面对危险，结果现实世界仅仅过去了如此微不足道的时间。
本以为是强制回到存档点度过这一天，结果却只是按开背包栏了吗！
以后这种事情也应该和卡戎问清楚……
“居然还有意识挣扎吗，僵尸？”
捧花头的女人俯视着艾尔修，并未有所动作，仿佛是肯定自己的魔法一定能让艾尔修昏迷过去，重回“僵尸”的状态。
但是艾尔修自觉已经昏过去又再次醒过来了。
艾尔修有些尴尬地看着捧花头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蚁群不再躁动，空间的裂隙也重新合拢，两人没有再次对话。
“怎么……难道那封信有什么能激活你们性能的东西吗……”
这一次轮到她疑惑起来。
尽管清楚是女人的自言自语，艾尔修仍旧冒出了是否应该做出什么反应的想法。
所以我应该装死吗？
不，看起来好像不用。
咏词再次躁动，刺入艾尔修脖颈的蚁群再次发力。
……
“艾尔修，我知道外界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所以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卡戎挑起眉头，用手压住手上的书页。
“所以我每次晕过去就会来到这里吗？”
果然是属于灵魂的存档点啊！
“如果你在那边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是可以自行操控的，来到这图书馆的要求并不严苛，也没有人阿辉来督促你，虽说是义务，但我无意强迫你。”
卡戎这次并没有把书递给艾尔修，
“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我可以提出一定的指导意见，如果你想听的话，久读这里的书也让我知道了不少事。”
“就是我，额，我的身体经过改造，导致我失去了有关魔法的记忆，也使用不了魔法，”
“这样吗……”
卡戎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转身拿出一堆手札，纸张随之在他面前排布。
“如果是这样的话，艾尔修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这里与外界时间的流速不同，我还需要在这里做什么训练吗？”
手札重新归类，回到储存它们的皮夹中。
“这里你可没法使用那个身体的魔法，不是一个整体的东西就别强求融在一起了，对于你而言没必要要求这么多，我想说，你还要和你的身体磨合。刚才我的魔法只是让你不再会被身体排斥，不过是一个敲门砖，实际正式如何使用只能看你的发挥。”
和身体磨合吗，世界上果然没有可以一劳永逸的事。
“谢谢。”
艾尔修脚下再次出现通道。
“不能睁眼……”
尽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睁眼的冲动，艾尔修可以感受到脖颈处还留有刺痛。
“嗯？难道你……”
捧花头的女人好像发觉了艾尔修是在装作昏迷，
“啊，真是，那封信就不该留在那里，魔女大人构筑时候的要求太任性了。”
语气中已经带有了一定的烦躁。
为什么啊！
艾尔修不解地呐喊着。
但也没法继续装下去了吧。
就在蚁群即将再次注入毒液时，艾尔修睁眼甩开黑色，朝着捧花头的女人跑去。
“你……”
蚁群纠集在一起，形成尖刺扎下，黑刺抽飞地砖，砖石飞溅之间，艾尔修惊险躲过攻击。
躲过一击，艾尔修迅速俯低身体，从刺的缝隙滑出。
并不是在想着逃掉，而是给自己时间。
——既然身体和自己需要磨合，那就在现场尽量争取时间。
之前阿却尔纳也说过，他需要高压情况下自己爆发出使用魔法的记忆，现在，在那女人的耐心耗尽之前，便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魔法……到底是该怎么用出来啊！”
真该再问问卡戎还有什么使用魔法的经验作为借鉴的。
根据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魔法应该就是想象自己能用出某种技术，只要将步骤排布好，例如魔力量加方向加速度，就能发射出魔法；或是直接咏唱，通过沟通来实现调用魔力，使用魔法。
但是此地的魔法明显不是如此，听阿却尔纳的意思，魔法的学习有很大的独特性，像是相互独立的技术。
虽然有“咏词”这种前置条件，但是明显不需要咏唱，至于排布好步骤，有一定可能性，可是具体步骤是哪些没有一点头绪。
对了，既然没法正常学习……
感受胸口的心脏。
“但愿黄金魔女没有骗人吧。”
艾尔修停下脚步，恰巧躲过撕开空间的蚁群，在又往旁边跑出几步后，面对着捧花头的女人，站立不动，
“如果还想继续跳动的话，就老老实实让我用出魔法啊……”
唯心的事，还得用唯心的方法的来解决。
下一次攻击不由分说地再次袭来，能够刺穿砖石，将艾尔修挑飞的蚁群之刺瞬息来到他面前。
——艾尔修拉开上衣，正面用胸口抵挡这一击。
屏气凝神，刺痛和麻木，然后是心脏撞击尖刺的摩擦。
“强烈的恐惧感”。
这是唯一能从被尖刺剖出血肉的胸口读出的感觉，连带着艾尔修也有些退缩。
动能施加在身上，他如同一条死鱼般被蚁群组成的“鱼叉”挑飞到半空，又重重摔下。
没有流血，血肉中出现的鲜红只是假象，实际上的他，不过是干瘪的肉块而已，“僵尸”一词，艾尔修早已感同身受。
“不过，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真的只能去帮卡戎管理书籍了……”
快要贯穿身体正面的窟窿已经能从后面透出一点光来。
艾尔修捂住胸口，能感觉到体内在透风，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加快，那个窟窿正在被魔力修复。
晕眩的感觉在自那个窟窿扩散，看来尖刺除了致命以外，还增加了麻醉效果。
那又怎样……
艾尔修稳住身体，从前两次的昏厥他就理解了，并不是灵魂去到图书馆，他就能重置状态。事实恰恰相反，是肉体的原因，是这具“僵尸”抗毒能力正在随着他和身体磨合而开发出来。
“果然读了那封信，身体激发了性能呢……不，也得感谢卡戎……呵呵呵。”
蚁群停止了行动，捧花头因为艾尔修异常的行动而没有贸然出手。
“不过，这就是两位魔女的交易吗……僵尸，真是结实。”
捧花头喃喃道，蚁群全数消失，只在距离艾尔修更近的位置开出一道门。
远处的艾尔修摆好架势，剧烈的心跳袭来。
那股冲动，比起任何时候，就算是面对黑色武士时也不遑多让，并不令人感到恶心和头晕目眩，而是不断涌上让脑袋清醒的情绪。
——生存的欲望，想要继续跳动。
——想要继续行走在大地上，无比强烈的欲念，传达到艾尔修指尖。
艾尔修下意识攥住右手，金色的咏词骤然亮起。
“黄金魔法。”
一股洪流掏空周围广大空间的魔力，如果雪莉此时在此，一定会观察到魔力流向的脉络尽数集中于一人，并且为此感慨。
无比璀璨的金色液体艾尔修的拳心迸发，在刹那之间飞上半空，贪婪地攫取着魔力。
在魔力完全富集以后，液体黄金以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收回艾尔修手中。
“现在再来碰一碰吧……花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