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良心没了，能赚到更多的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在等待龙标之际，郭阳除了撰写第三部电影的剧本，以及绘制分镜头脚本外，他还和沪海的远东出版社合作，把《初恋这件小事》的剧本，改成小说发售。
蹭一波自己的热度！
能赚多少钱是小事，最关键的，是依靠这样的模式，探索未来打造大型IP的可能性。
再过三年，就要进入IP流量时代了，他必须提前布局。
小说改电影、电影改小说、动漫改电影……
都是IP流量时代的不同发展模式。
郭阳必须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这天下午，映艺娱乐的发行部总监黄李高突然飞来沪海，找到郭阳：“小郭，《忌日快乐》的宣发，你想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呢？”
双方自从签订代理发行协议后，郭阳一直都没有主动找映艺洽谈。
这让黄李高有点摸不着头脑。
《初恋这件小事》，他们可是提前三个多月，掀起了性别意识大战，培养了一群T0女拳，以及无数的舔狗，这才创造了八千多万的惊人票房。
但眼下离国庆节只有三个月左右了，《忌日快乐》的宣发，还没有提上日程，甚至连预算表都没有。
坐在黄李高身旁的骄阳影视总经理杜洋，也同样忧心，刚刚从京师回沪海的她，是电影宣发行业的老人，以前负责华谊的宣传工作。
身为骄阳的股东，对公司的未来发展，自然上心。
但公司的控股权，毕竟掌握在郭阳手里，像宣发策略这种重要事情，还需要郭阳拍板。
“《忌日快乐》的宣发，其实不复杂。”
郭阳笑道，“这部电影的主题，并不是反复重生、悬疑、惊悚、爱情……这些都只是让电影显得好看，而故意点缀进去的甜点而已，它其实是一部女拳主义作品！”
“女拳？”
“郭总，它怎么可能跟女拳扯到一起，我看了成片，并没有任何的女拳口号啊。”
黄李高和杜洋都惊呼出声。
他们都是看过成片的，整个一部非常合格的爆米花电影，里面元素复杂，但完成度很高，是商业片中的典型。
在佩服郭阳对于商业片的把握之余，他们并没有看出，这部电影，哪里跟女拳扯得上边了。
郭阳并没有直接说出原因。
而是提议在沪海搞一场内部观影会，并邀请一些媒体前来，顺带当作电影宣发前的热身。
内部观影会？
黄、杜两人又被郭阳的骚操作震惊了。
这个年代，搞内部观影会的电影，并不多，因为没有太大的必要，主要是观众的样本群体太少了，并不能反映出未来市场对于电影的认可度。
“相信我！”
郭阳笑道，“等内部观影会结束，麦克、杜姐，你们俩就知道怎么搞这部电影的宣发了。”
既然老板发话了，那黄、杜两人也只能遵从。
……
沈露露走进医院。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她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直接把手机塞回了单肩挎包里。
电梯门打开，她的同居室友，外科实习医生杨曼妮，穿着白大褂，抱着查房的本子，走了出来。
“露露！”
杨曼妮先打了个招呼。
“嗨，曼妮。”
沈露露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电梯，“我以为你只上晚班，没想到居然如此积极，想挣表现转正么？”
尽管受到她的讽刺，杨曼妮也没有生气，脸上带着微笑：“我替小刘代班，她得了流感。”
“呵呵，你人还怪好的嘞。”
沈露露不屑地说道。
“我猜，我不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曼妮突然说道，“露露，虽然这不关我的事，但我觉得你这么做，会留下非常严重的后果，”
沈露露翻了个白眼：“你猜对了，所以……关你屁事。”
说完，在杨曼妮平静的眼神中，她关上了电梯门。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杨曼妮的眼神，已经由平静，转化为凶狠。
上楼后。
沈露露看见了守在病房门口的医院保安，以及前来巡视的持枪刑警，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转身溜进了医院副院长张山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张山也走了进来，但并没有把门锁死。
“宝贝儿，今天不能陪你，医院里的事情，太多了，我老婆还要让我陪她去购物。”
张山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伸手就想搂住沈露露，“来，咱们抓紧时间。”
沈露露躲过他的魔爪，走到门口，反锁了房门：“别他妈的想占老娘便宜，你答应我离婚的事呢？都一年了，你的离婚证呢？你答应买给我房子、送给我的钻戒呢？”
张山还准备上手，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山！”
“是我老婆！”张山低声说道。
房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这对男女。
沈露露微微一笑：“张院长，报告我放在这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张山威严地点了点头：“嗯。”
说完，他看向自己的老婆：“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不是约好了去购物吗？”
中年妇女和沈露露擦肩而过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
这时，电影院里响起了不小的议论声。
“这女主角，人品太坏了！”
“知三当三、为人刻薄、没有半点同情心，还喜欢乱搞，上到领导，下到同事，全都不放过！”
“这样的主角，要是真上映了，不被人骂死才怪！”
“我倒觉得女主角挺真实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啊，自私，才是人类的本性！”
“电影是艺术品啊，拍这么真实干嘛，我还是喜欢看纯洁的女主角。”
“你这是对女性的物化！为什么男人就能不纯洁，就能上演纸牌屋、就能到处杀戮、就能厚颜无耻，把厚黑学当经典，而女人，就得三从四德，就得玉洁冰清，就得替男人守身如玉？”
电影院里的争论，从小声到大声，最后还是骄阳影视请的保安出面，才让这对争论的男女情侣，平息下来。
来参加内部观影会的观众，都是上戏的师生，以及他们的家属。
不少人都参与过《忌日快乐》的拍摄。
比如这对争吵的男女情侣，女的就是电影里的一个群众演员。
看着这对各自换了位置，似乎有分手迹象的小情侣，坐在后排的郭阳，不由得笑了笑。
他看向身边的黄李高，以及杜洋，发现两人都沉默了，只不过影厅的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他们现在的表情。
小插曲之后。
电影继续放映。
……
“我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垃圾，自私，无耻，当小三、抢别人男朋友、陷害同事……如果没有死过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恨我。”
沈露露苦笑道，“你为什么还要拼命救我呢？”
昭阳微微一笑：“谁又没有做过错事呢？有一次，因为我的失误，害死了一个病人，但我并没有说出来，医院也替我掩盖了这个医疗事故；还有一次，我出于嫉妒，举报了外科的陈主任，把她收病人红包的事，抖了出来……我干过的坏事啊，数都数不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说自己一辈子都没干过坏事，就连孔圣人，也曾诛杀过少正卯，但不管多坏的人，只要他愿意改正，悬崖勒马，从此洗心革面，善待他人，那就是一个好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露露叹了口气：“谢谢你。”
她凑了上去，轻轻吻在昭阳的嘴唇上。
镜头拉开，出现了门后的那句话，已经从“今天是你余生中最后一天”，变成了“今天是你余生的第一天”！
影片结束。
……
随着影厅的灯光亮起，观众都明白过来，原来这部电影，居然是一部渣女从良史！
女主角从一个“被所有人憎恨的大绿茶”，经过无数的死亡后，最后转变成一个体贴父亲、对感情专一、勇敢无畏的好女孩。
大家议论纷纷。
“我觉得男主那句话，很有道理，谁没有干过坏事呢？”
“谁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错事，谁就可以用石头砸死她……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我不信教，但这句话挺有道理的，我也干过坏事，虽然没害死过人，但让我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去指指点点，我却干不出来。”
“喜欢站上道德高地的，通常不是圣人，而是卑劣无耻的阴谋家！”
……
这部电影的叙事结构，并不复杂。
女主在不断的死亡中，最后才从小蛋糕这个突破口，知道杀她的真凶，就是她的室友，外科实习医生杨曼妮。
杀人犯黄强之类的，所有她怀疑过的人，都不过杨曼妮弄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最后沈露露反杀杨曼妮，让自己摆脱了无限重生的尴尬境地，重获新生。
内部观影会的映厅里，没有掌声，所有人都在议论。
在华夏的电影市场上，全员恶人的设定，非常少，就算几年后《无人区》这样的影片，也得让男主变成好人。
毕竟要过审嘛。
“我想，我知道该如何宣传这部影片了。”黄李高叹了口气，“小郭，你抓观众心理和社会热点，很有一套啊！”
杜洋不解地问道：“麦克，我怎么没看懂呢？”
“因为你是女性观众！”
黄李高解释道，“是既得利益者，不是旁观者，看电影时，你会代入到女主的角度中，像这些观众一样，认为她的转变，都是理所应当的，是应该获得幸福的，为她争辩！”
杜洋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黄李高笑了笑，指着影厅，低声道：“那为什么没人拍掌，而是都在发表自己的观点，跟身边的人争论？就如同你和我一样！因为这些人，其实都成了小郭的宣传工具！”
杜洋这才有所感悟，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郭阳在用这部电影，故意挑起男女的性别对立意识？然后利用观众的愚蠢和偏见，各自站队后，引发社会争议？”
“正确！”
郭阳低声道。
他拍这部电影，是在歌颂“渣女回头”吗？
废话，当然不是！
在2007年，智能手机时代的大潮，即将席卷全球，女拳意识，正在兴起。
不管是《初恋这件小事》，还是《忌日快乐》，他都是在不断挑起男女的性别对立意识，然后从中谋利！
《初恋这件小事》的宣传策略，是培养男性对女性的盲从意识。
《忌日快乐》的宣传策略，自然是培养女性自我认知、自我觉醒的意识，说白一点，就是让极端女拳提前几年，登上华夏的宣传舞台，成为社会的攻击靶子！
“我抽烟、我喝酒、我烫头、我纹身、我夜不归宿、我收38万8的彩礼就马上离婚、我堕胎……但我知道，我是一个好女孩……男人们，你们一定要睁眼看世界，不然，都跟不上我们女性前进的步伐！”
这，就是郭阳要宣传的思潮。
黄李高是行业老法师，很快就搞懂了郭阳的打算，他皱了皱眉：“小郭，女人的钱，虽然最好赚，但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道德啊？”
郭阳冷笑一声：“道德值几个钱？做人啊，不能没有良心，因为良心没了，能赚到更多的钱！”
连屠磊这种人，都能利用女人，把她们培养成小公主来收割金钱，他为什么不能？
这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谁敢跟这个趋势作对，就是跟全世界的资本作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