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曾泰：李将军真乃神人也！
上阳宫。
寝宫内，武则天双眼布满了血丝，疯狂地掐着太平公主的脖子：“贱人，我要杀死你！”
太平公主吓得惊魂魄散，大声尖叫着：“娘，娘，是女儿呀……”
武则天终于松开手，眼神有些呆痴：“你……你是李贤？”
不等太平公主回话，武则天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喝：“总有刁民想害朕，连你这个逆子也想害朕……”
“陛下！”
太医风春来、宫女春香等人一脸惊惶，纷纷冲上去将太平公主死命拉开。
“咳咳咳……”
太平公主捂着脖子咳嗽了一阵，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道：“风太医，这如何是好？”
风春来颤声道：“陛下处于癫狂之中，看样子应是受惊吓过度导致，看样子只能用针……”
“那你还等什么？”
“这……这一针必须灸入陛下的百会穴，臣担心……”
不等他说完，太平公主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道：“你赶紧施针便是，救驾事大，不必有什么顾虑。”
言下之意，死马当活马医。
“是！”
这么一说，风春来方才壮着胆子在武则天头顶扎下了一根银针。
这一针扎下去，武则天终于平静了一些。
不过，风春来心知这只是权宜之计，便对太平公主道：“殿下，这一针只是暂时抑制发病，如要医治之疾，恐怕要另找高明。”
“找谁？”
“这……”
太平公主怒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
“殿下息怒，臣说的这个人并非太医，而是……狄国老。”
太平公主愣了愣：“狄仁杰？他会治病？”
风春来回道：“狄公学富五车，在医术方面也有颇深的造诣，尤其擅长诊治一些疑难杂症。”
太平公主叹了一声：“看来也只能试一试了……来人，召狄仁杰火速入宫，为陛下诊病。”
不久后，狄仁杰匆匆入宫。
太平公主与风春来赶紧上前，将之前的症状大略讲述了一番。
“嗯！”
狄仁杰点了点头，走到榻边替武则天把脉。
过了一会儿，说道：“三脉迟孔涩结，乃气血不畅，胸中凝阻，以致倒生昏乱。”
风春来忙问：“国老，当如何诊治？”
狄仁杰回道：“以针炙打开陛下胸塞，再以凉药导引，则此疾可痊。”
太平公主神色一动，忍不住问：“听国老的意思，陛下有救？”
狄仁杰笑了笑：“公主勿忧，此疾乃惊恐忧思之症，本就不是什么大病。”
经过他亲手施针，武则天终于恢复了清醒。
刚一醒，便吩咐道：“怀英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
一众人应声走出寝宫。
这时，武则天方才叹了一声：“怀英，你又救了朕一命。”
狄仁杰回道：“陛下，此乃臣分内之事，臣不敢贪功。”
“怀英啊，是鬼，是鬼魂缠上了朕，他们一个个都要找朕报仇。”
一听此话，狄仁杰不由正色道：“陛下身为君上，堂堂天子，竟会去信这些鬼怪邪说，这恐怕会令天下人齿冷呀。”
也就是他敢当着武则天的面如此直言不讳，换一个人，恐怕武则天当场便命人拉出去砍头了。
“怀英，你不明白，这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梦中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就像亲身经历一般。
可怪异的事，每次我醒来，却又在寝宫中。如果不是阴鬼作祟，又怎会发生如此怪异之事？”
狄仁杰回道：“常言道梦由心生，陛下忧思过度，故生异梦。”
武则天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冤鬼，一定是……”
……
狄府。
曾泰快步走进书房，一见狄仁杰便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叩了个头：“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其实，他并非狄仁杰的学生，之所以口呼恩师，是因为这中间有着一段曲折的故事。
当年的曾泰乃是堂堂状元，春风得意。
可惜，因为在朝中没有背景，加上为人刚直不阿，竟然做了十年县令而没有得到升迁。
无奈之下，干脆加入了内卫，想以此为跳板谋个前程。
在湖州担任县令时，恰逢狄仁杰正在调查一桩奇案，他深为狄仁杰的能力而折服，曾不止一次感慨“大人真乃神人也！”。
后来，在狄仁杰的帮助之下脱离内卫，一年内连升三级，目前任京县永昌县令。
同样是县令，以前只是区区七品，现在却是正五品。
因为京县属京都所直辖，也称京畿，地位当然不是普通县令相提并论的。
拜完狄仁杰，曾泰又起身冲着李元芳拱手道：“李将军，别来无恙？”
李元芳回了一礼，笑道：“曾兄此来，怕不单是拜见狄大人这么简单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案？”
“这……”曾泰愣了愣，随之一脸感慨道：“李将军真乃神人也！”
“哦？”狄仁杰眉头一动：“曾泰，你治下还真有奇案发生？”
“是啊……”曾泰叹了一声：“案发地点位于永昌县通往神都的官道之上，两名死者皆被砍下了头颅与左臂，这实在是让人匪异所思。”
“还发现了什么？”
“回恩师，在一名死者身上发现了身份文牒，死者叫江小郎，乃是河南县江家庄人氏。”
“河南县？我记得六年前已经划分为洛阳县与永昌县。这么说，江家庄现在归永昌县？”
“正是，学生已派县尉前往江家庄调查。”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曾泰点了点头：“在官道边发现了死者乘坐的马车，车厢里面用鲜血画了一只雄鹰。”
一听此话，狄仁杰脸色一惊：“什么？你是说，滴血雄鹰？”
曾泰有些惊愣，下意识点了点头：“看起来是像是一只滴血的雄鹰，恩师曾经见过？”
李元芳接口道：“曾兄，之前我正与大人谈起此事，剑南、陇右、河东三道连续发生命案，死了数十人，现场也留下了一只滴血雄鹰。”
曾泰大吃一惊：“啊？竟有这样的事？”
狄仁杰叹了一声：“没想到，此案竟然已经蔓延到天子脚下，看样子，又将是一场狂风暴雨呀。”
曾泰苦着脸道：“恩师，学生刚到任不久，一上任便遇上如此凶案，一旦陛下怪罪下来，学生吃罪不起呀。
学生此来，便是厚颜请恩师出面勘察推断，以期早日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