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不是，这还是剧组吗？许生搁这开善堂呢？
开机仪式结束后，初执导筒的许婩华带着新鲜劲和兴奋劲，很快开始了拍摄。
因为她提前给许言汇报了进度，所以剧组所需的东西，包括仪式，早就让麦翠雪安排好了。
而许婩华的这部《疯劫》，具体讲了什么呢？
她主要改编的是之前的龙虎山双尸案，有两具尸体一日被发现死在龙虎山上。
两人死状惨烈，皆被反绑，男性脑后受击严重，女性衣服被撕烂，但并未被侵犯，财物也没丢失，
经调查，两人是一对年轻情侣，双方又是彼此初恋，平时也无仇人。
这一下子，情杀、仇杀、财杀、奸杀都不像，颇为离奇。
后面香江警方调查出来，凶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子，或许是受到刺激所以痛下杀手，两位死者死的着实冤屈，因此两人的邻居又说经常能看到两人的鬼魂。
因此，许鞍华将其改编成了电影剧本，新增了女闺蜜角色，经过她的时间，通过记忆、走访、交流，切换多个视角，一点点拼凑出了真相。
其中，许婩华又添加了火烧纸人、打寨尼姑、失明老妇、斩鸡恶婆等一系列香江本土的恐怖元素。
可以说，因为许言的无比支持，许婩华是真的逼出了她许多灵感，并大胆的用在了电影之中。
而在演员方面。
许婩华因为有张爱嘉做“中介”，一口气把重要角色都找齐了。
电影里的男女情侣是，万子良和赵雅芷。
他们都是新星，片酬也不低，赵雅芷6w，万梓良4w，张爱嘉2w。
(此时赵雅芷出演过《半斤八两》，万子良也小有名气）
许婩华其实在汇报这件事时，那心里都是蛮没谱的，尤其她还是电话汇报，没让许言看赵雅芷和张爱嘉的靓丽外形。
但许言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他发现系统没有提醒超过正常薪水线，这下花出去不少钱。
可以说。
许言真的是颇为关照许婩华，但是呢，偏偏开机仪式，他并没有去。
因为他实际上并不关心电影具体质量，许婩华如果因此懒散更棒。
同时，他也决定先看看许婩华平时是怎么拍电影的，然后再去从中想办法增加电影成本。
毕竟这么一个现代戏，压根都租不了几处片场。
……
翌日，民居片场。
沿高渐升的青砖阶梯路，梯侧旧漆墨绿的木门，门上线挂着街坊衣物。
“卡。”
许鞍华看着场内几人的表现，摇头叫停，“爱嘉，你这不要露出好奇的表情，不用恐惧，咱们这会是提前预录的，你还不知道他们是否与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在拍电影时，大多数导演为了降低成本，基本上都会随着时间光线，拍不同的片段素材。
像电影的结局片段是最开始拍的，电影开头是中间拍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因为拍戏顺利，许鞍华按剧本来说本来下一幕是夜戏，但这会是快中午大白天拍不了，所以索性就提前拍摄后面的一场戏。
“明白，导演。”
酷暑，张爱嘉身穿蓝色线衣，擦汗的同时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许婩华在执导筒时和私下，真的是像换了一个人，严肃专业。
“还有，子良你表现的也有些刻意，轻松一点，戏里的人物这会还没参与到……”
就在许婩华继续讲解时，她旁边的摄影师、场记等工作人员忽然仿佛走神一般，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后。
许婩华发现万子良突然露出疑惑的脸色，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许言不知道什么站到了她身后。
“许生？”
许婩华一愣。
与此同时，站在台阶上的万子良、赵雅芷、张爱嘉听到这个称呼后，都多少有些惊讶。
这几日他们可是一直时不时就能听到许婩华提到这个称呼，他们原本以为许言也是像胡金全导演差不多的年纪，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
“拍摄还顺利吗？”
许言今天戴了一个鸭舌帽遮阳，短袖短裤运动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电影行业的人，尤其是老板。
“蛮顺利的许生。”
脱离导演状态后，再加上是面对许言，她这会忽然有种多年前被老师抽查的感觉，“今天一上午就把计划整天的拍摄拍完了，现在在拍后面的戏。”
她随即回道，并且强调了目前拍摄很顺利，甚至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量，可以说是业务又好又勤劳。
原本她觉得，自己说完这话，许生不说夸自己两句，点点头或许还是有的。
但没想到，许生居然皱了下眉头，沉默了两秒。
许言当然要沉默。
好家伙，一个个都这么认真努力是吧。
不会这次又像吴司远成龍一样，剧组没日没夜的赶进度吧？
这怎么能行呢！
晚一天结束拍摄，他就可以多花一天的剧组餐费和胶卷。
他觉得这样下去绝不可取。
“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吃饭吧，我给大家安排了新的盒饭，大家去下面排队领盒饭吧，每人四个盒饭。”
许言没有回应许婩华，而是冲着周围剧组的人开口，大家一听现在就可以吃饭了，都很开心。
毕竟昨天差不多是十二点半左右才吃饭。
但听到后半句，他们不禁皱起了眉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会！
每人几个盒饭？
四个？！
昨天不是拢共就荤素搭配的一个盒饭吗？外加一瓶水。
“嗯？”
许言身旁，没有提自己已经安排人订了盒饭的许婩华，这会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顺着许言指向下方的手看去，她居然看到了货车！
还是两辆！
这会正有人不断的从车厢内往外摆盒饭，甚至还有人在往外搬汽水和冰块！
“对了，天气这么热，估计风扇不够用，大家也可以去领冰块和汽水，咱们剧组先休息两个小时。”
话音落下。
剧组的人以及群演，他们疯了似的都往下冲，尤其是群演，他们都是演一天结一天的工钱。
每天能在剧组吃到什么盒饭，那纯纯是看运气。
这次发现这个剧组居然还提供冰块和汽水，所有热的冒汗的人都颇为惊喜。
许婩华这会倒是没关注这个，而是不解的问道，“两个小时？许生，咱们剧组可不能这会休息两个小时啊，吃个饭一个小时完全足够的。”
“我们在拍戏期间，时不时也会看情况休息五分钟的，真这么久，演员犯困很……很麻烦的。”
许婩华等这个机会太久了，她对这部戏是特别上心的。
而且她多少有一些经验，夏天中午吃过饭是很容易犯困的，休息时间一长，犯困的演员或者真的眯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演员，大部分都是要重新找状态的。
这是很影响拍摄的。
哦？
还有这种好事？
许言听后，示意许婩华和自己在剧组的椅子和板凳上坐下。
“是这样许导，首先我很认可你的工作能力，能把电影拍的这么顺利，你专业的完全不像是新人导演。”
“所以在导演方面，我肯定不如你懂，但是，说到底，大家无论是公司长期合同工，还是租借来的剧组和群演，我都认为是我的员工。”
“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他们在工作外，也能有好的饮食和休息。”
许言正了下帽子，看向许婩华，“以后，我们剧组每天拍摄的时间，不要超过八个小时，而且是包含中午吃饭的两个小时在内。”
“同时呢，你别担心时间，也别管原本剧组该怎么拍，你就顺着剧本上的剧情来拍摄，虽然有可能一天你只需要花两个小时拍三四场戏，没事，拍完直接走就好。”
“你就跟着剧情拍。”
许言想的是，如果按照剧情拍，那拍戏的时间一下子就拉长了，没准能拉长一倍，甚至两倍。
《醉拳》吴司远拍了二十多天。
许言的预期《疯劫》，让许婩华用70—80天来拍摄，再剪辑后期，然后第90天光速上映。
至于剪辑后期时间可能不够，上映太急宣传可能不到位的问题。
嘿嘿。
你猜许言为什么想这么拖？
而当带着许言逻辑的话，落到许婩华耳中时，她脑海里涌现的是：
一天拍摄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夜戏要单开一天到晚上另拍？
完全按照剧情走？
这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不断的冲击着她对电影拍摄，对以往待过或见过的剧组理解。
她皱起眉头，嘴巴也下意识抿紧，眼睛看向一旁，颇为纠结，想说些什么。
甚至特别想说些什么。
虽然有冲击世界观里关于剧组的别扭感受。
她是很想开口拒绝的，但坐在他面前的，可以说是全方位鼎力支持她的许言啊。
于是许婩华开始犹豫。
而犹豫着犹豫着。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么搞的话，剧组虽然进度上很慢。
实际上也特别磨戏啊。
一个人聚精会神拍三四个小时戏，和拍了一天，甚至到晚上十点的同一个演员。
你说哪个状态更好？
尤其是拍摄场少的日子，她可以一场戏抠各种表演细节，而且演员不会嫌烦。
毕竟一天可能就拍两场戏，你有什么好烦的。
档期上，张爱嘉是另外一家电影公司的合伙人，完全有时间。
赵雅芷他们，因为时间太宽裕，她们甚至可以赶两边的场。
那要这么想的话。
唯一的问题，好像就只有，许生这部戏的预算恐怕可能要飞涨。
由她估计的三十万港币外加十万演员费，可能真的要往着许生给的八十万港币去了。
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她不忍心这么花许言的钱，因为这些都是完全可以避免掉的！
胡金全导演虽然拍电影也很烧钱，周期也场，但那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许生，您这样做的话，那电影的成本要增加很多的……”
许婩华抬手扶了下眼镜，无奈的笑着说道，一时间，她居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回复许言了。
“放心，这些我清楚。”
许言点点头，示意一切ok。
而就在许言与许婩华达成共识的时候，下面人终于也拿到了今天午餐盒饭。
剧组一般像导演、主角这些重要角色，压根不需要排队，都会有人给他们送过来。
张爱嘉、赵雅芷他们这会就拿到了盒饭，她们两人有一张桌子，上面足足摆着八个盒饭，一盒冰块和两杯柠檬冰水。
打开一个。
“炒蟹？”
第一个菜赵雅芷都没忍住惊出声，因为她想过这里面可能是各种炒菜，愣是没想过这几年居然是蟹！
想到这里，赵雅芷没忍住，一口气把桌上的盒饭都开了：
秀牛厚多士、煎酿三宝、咖喱鱼蛋、（切好）客家咸鸡？烧鹅皇！
六菜？
而且无论荤素都是能上宴会的那种？？
饶是出身富裕的张爱嘉，眼神里流露出的也满是惊讶。
不是，这不是剧组盒饭吗？！
这个许生搁这做慈善啊！
就在这时，一阵阵的惊呼声响了起来，张爱嘉下意识的转头，果然，剧组的人都乐疯了！
个个大快朵颐。
群演们更是直呼来对了，这一顿顶吃了，让他们今天白干都没问题！
就在这时，许言和许婩华结束谈话，从上面走了下来，一道声音也随即响起：
“多谢许生！”
场记正吃着饭，一抬头看许言下来了，忙乐呵呵的笑着喊道。
他这一喊，周围更是都带动了起来，许言笑笑摆摆手。
“许生，咱后面半个月里还能吃一次这盒饭吗？”
突然有人开口这么问道，大概率是群演里的人，毕竟剧组的人问这种问题肯定会被骂的。
这是许生自己出的钱，你上赶着这问题，要是许生没这个打算，你把人家架起来，让人家怎么回答？
但不管怎么说，众人或多或少的还是好奇起来。
见状，许婩华上前一步，她可不想许生来一次剧组，好心带了这么多好吃的，结果搞成这个局面。
张爱嘉和赵雅芷也觉得问这个话的人真蠢，这又不是几个人的宴会餐，这是给大几十号人吃的，还是每人都六菜的顶级剧组餐！
还半月吃一次？
而面对这个问题，许言先是拦了下许婩华，然后抬起头看向众人，“以后，这就是我们剧组的标准餐水平……”
说到这里，周围完全安静下来。
“别说半月了，每一天，大家都能吃到！”
话音响起的同时，张爱嘉、许婩华惊讶的眼神，也逐渐淹没在了周围的激动和感谢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