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吴司远：许生，您还是另请......真香！
九龙，油麻地。
油麻地紧邻旺角，之前又叫“油蔴地”，因为天后庙前的土地曾是渔民晒船上麻缆的地方，不少经营桐油及麻缆的商店在那里开设，故名“油麻地”。
现在这附近大多数是拿地下和二楼来做生意，其余的楼层才是住宅。
“真是好久没来这边逛了。”
许言乘坐的士来到弥敦道，摘下墨镜，看着缀着“元味”“歌乐牌”等广告的双层巴士从他身旁经过。
弥敦道近些年一直都是香江很繁华的街道，两边商铺众多，立牌，广告牌更是颜色形状各异，到了夜晚，招牌灯光亮起后，也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而许言今天要去的司远影业，便在这附近。
他已经确认要和独立制片的吴司远合作，并已经和对方约好了见面。
在70年代香江电影行业，不断有各种票房突破百万后，这块蛋糕不仅是只有大制作的邵氏嘉禾想分，很多人都想分。
于是各种小制片公司，小成本电影，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而吴司远便是其中之一。
那许言为什么有很大把握呢？
尤其是他待会还打算圈定好要拍的电影题材。
原因也很简单。
吴司远他们是因为没太多钱，所以才成为了独立制片，而不是因为独立制片才没钱。
他们不像嘉禾邵氏这种公司，前者一年十部精品电影，后者一年几十部电影，他们各自亏上几部和十几部影片都没问题。
但如果吴司远赔了一部电影还能咬牙坚持，要是连续赔了两部电影，那基本上就暂时告别电影圈了。
起码不会再以制片或者老板的身份出现。
而许言这次，他表示这部电影他投资全部，吴司远直接拿固定导演费。
那这和吴司远公司合作，按比例投资，最后按比例分红的模式来比。
对于吴司远来说，他这边没有任何风险，他只需要拍好电影就可以了！
哪怕电影赔的底裤都不剩，也和他没有利益关系。
那请问，吴司远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
“来，老袁，你看看我这个领带正不正？”
“好像往左一点更好。”
思远影业办公室内，戴着黑框眼镜、有着代表灵光大脑壳的吴司远穿着正装，少有的正式。
一旁身材瘦小的袁和枰听后，也是过来帮他纠正。
这是吴司远的公司，而且又是电影行业，平时他肯打根领带就已经够给大家面子了。
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接下来要谈的是一笔蛮大的生意。
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到他头上后，他多少有些紧张。
怕失去这个大馅饼。
接到下面人转接的电话后，吴司远在听到有人想全额投资自己一部电影后，他马上表示有兴趣。
要知道，当导演的，就怕没有投资商投资，没戏可拍还算什么导演？
现在他又是老板又是导演，更怕自己没人投资。
如今这位投资的意义，其实远不止投资一部电影这么简单。
因为假如电影红了，会有更多的人认可自己这家司远影业，以后就再也不会缺投资。
同时，自己还能拿到导演费，并且探索尝试现在电影风向，磨炼电影技术。
因此，他十分看重这次……
“吴生，许生到正门了。”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吴司远马上过去开门，并且和袁和枰将人一路迎进了会客室。
“……哈哈，这刚才要不是您自我介绍，我还以为是公司谁挖来的男演员呢，许生真是一表人才。”
“许生还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有投资重金的魄力！”
称赞完的吴司远，袁和枰和许言分坐茶几两侧，桌上摆着点心，一旁还有黑丝包臀裙的女秘书捧茶。
许言昨夜换了发型，此时清爽寸头，更是将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体现的愈发明显，摆摆手，“只是对电影有些兴趣。”
“贵公司我也了解过了，我还是有信心的，咱们就直入正题。”
吴司远点头，“好，请说。”
许言正色，其实他上午就出门了，除了活动没练拳的身体外，他还去找了律师，付咨询费好好了解了一下电影界大多商业合同的模板，以及曾经出现过的纠纷案例。
当然了，这笔钱都是系统默认的促进电影事业的正常支出。
原本这个年纪的他，做事很难全面，但毕竟重生一次，之前那几十年学会的稳重还是有不少肌肉记忆的。
“吴生，正如电话里所说，这部电影我个人出资，给您的导演费我这边另开，可有意见？”
“当然没有。”
吴司远连忙摇摇头。
许言点头，“很好，不过另外呢，对于这部电影，我倒是有几点要求。”
吴司远和袁和枰相识一眼，但却没有其他意思，反而放心许多。
他们之前讨论过这件事，现在市场如此逐利，真要是说许言投资他们却没有一点要求，那反而才会奇怪。
“您说，投资电影的风险不瞒您说，确实相比于其他行业要大，您有要求我们完全理解。”
吴司远这话倒不是客气，你做生意赔了，货物可以低价转售回血，投资商铺，就算倒闭了，但没准地皮涨了，反而还能赚。
只有电影，那赔了，可真是实打实的水漂。
“好。”
许言倒是没想到吴司远居然如此实诚，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这对方怎么还给他一种老好人的靠谱感呢？
不行。
他待会要求得提的更刁钻一点。
嗯，还是再试探一下风向。
“对了两位，请问咱们市场上什么类型电影稳赚不赔，或者说赔本几率小呢？”
闻言，吴司远正色道，“喜剧片，喜剧片向来受众广，成本低，只要有一个好编剧，哪怕没什么卡司，依旧稳赚不赔，毕竟这类型片子成本基本上都很低，几万十几万的。”
许言点头，心里默默pass了这个类型的电影，同时又问道：
“最近的市场风向？”
“都市喜剧和古龍武侠。”
许言明白吴司远说的是，嘉禾的《发钱寒》和邵氏的《楚留香》。
在专业人士这里也得到和自己相同的结论后，他终于放心的开始准备圈定题材。
“吴生，袁生，《发钱寒》和《楚留香》虽好，但是呢，我并不希望两位拍这两种类型。”
许言放下刚才抿过的茶杯，开始提要求，“我希望两位拍一部民初的复仇动作电影。”
“……”
吴司远听后愣了一下，袁和枰也开始沉默，因为两人都感觉这个类型……
不太行。
“……许生，我有个小建议，不如咱们把民初背景改为古装？或者说，把复仇改为民族大义，咱们痛打日本鬼子？”
吴司远根据自己成功过的经验，决定提些建议，作为导演，职业操守他是有的，更何况，这和他未来的公司名气和发展有很大关系。
许言刚才看这两人的反应，终于是放心一些，见吴司远提了意见后。
那更是觉得心里有谱，他摇摇头将其拒绝，“就按我说的来罢，而且不光这几个，你们还要在里面加主角受辱，还得让人笑。”
受辱，民初，复仇，喜剧。
这——
便是许言的信心！
一部电影可千万不是元素越多越好，多了后如果糅合不好反而极其容易变成浆糊。
果然。
吴司远听了后，表情立刻变得欲言又止起来，袁和枰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毕竟当面很快又恢复。
但许言追求的就是这个。
吴司远其实还是很希望得到这个机会的，但眼下这种情况，还是使得他摇了摇头。
“那这样的话，抱歉了许生，我看您还是去问问……”
“另外7w港币，是导演费用。”
许言仿佛想起了什么般，没有接吴司远的话茬，而是报出了价格。
“！”
闻言袁和枰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看向吴司远，吴司远这边也是没想到对方会开出这个价格。
这个价格对于独立制片的导演来说，差不多算是顶薪了！
再多的话，那都能从如日中天的嘉禾挖导演来拍了，由此可见，许言也是多少懂行的。
“呃，这样的话，我们倒是也……”
吴司远表情一变，开始精彩起来，口风也软了。
“还有我要挂一个名，制片也好编剧也罢；对了，我还要指定主演……”
这次许言是真的才想起来有件正事没说，结果瞬间给吴司远整不会了。
“许生，您这可就……”
“10w港币。”
吐着温和暖气的明亮会客厅内，本来犹豫不决，坐在靓丽黑丝女秘身旁的吴司远在听到这个价格后沉默了。
然后……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合作愉快？”
许言站起身，露出笑容的同时伸出手，然后，吴司远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十分果断的握在了一起！
几分钟后。
推了推眼镜的吴司远，和袁和枰站在门口，看着许言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那是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