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向火而生,诡树炸现
江田三人回到青牛村时,夕阳刚好落下,天空一片残红。
男女老少将村口围的水泄不通。
唯独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高耸着一个由青石砌成的祭坛,四周环绕着石栏杆,坛面宽广而平整,中间摆放着精致的祭器与香案,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李高德站在人群最前方,迎接江田,道:“还有些时间,把衣服换上吧。”
作为雩祭的主舞,要穿专门的黑装。
江田说道:“好,我这就去换。”
温雅说道:“相公,我服侍您。”
两人一块向屋中走去。
“李老,也不知雩祭之后,今年能否风调雨顺。”
“是啊,前几年收成不好,今年若再跟往年一样,乡亲们就又要勒紧裤腰带了。”
“总不能叫娃也跟咱们一块受苦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李高德面露庄重之色,道:“今年雩祭主舞江田,是打拐英雄,苍天开眼,定会保咱们青牛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但愿如此吧。”
“咱们青牛村也只有小江能胜任主舞重任了。”
李高德再次叮嘱道:“若想苍天有灵,所有人都得在祭坛边祈祷,大家都看看是不是全到齐了?”
“李老,这可是大事,肯定都来了。”
“没错,大家都到了。”
李高德微微点头,忽听有人说道:“李老,有个人不在。”
“谁?”
“王翠兰!”
“哦对了,差点把她给忘了,她好像在家呢,人疯疯癫癫的,浑身上下一股屎尿味。”
李高德紧紧皱眉,思索片刻说道:“算了,她这种肮脏之人,来了反而惹苍天愤怒,不要叫她了。”
“对对对,坐酱缸的恶臭女人,别叫她了。”
村民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此时王翠兰家门窗紧闭,屋里没烧火冷的让人直打寒颤。
王翠兰哆哆嗦嗦的坐在床上,蓬头垢面,身上花棉袄都馊了。
手中捧着一块玉。
正面刻着一张女人笑脸,反面刻着一棵小树苗,显得异常诡异,笑脸看上去如恶鬼般丑陋,与背面的树苗交织在一起。
透着深红色的光芒。
王翠兰的面容呆滞,眼神却异常犀利,透过窗缝死死盯着祭坛,口中还不停念叨着:“三月初七,向火而生,三月初七,向火而生。”
突然间,祭坛处响起一片喧哗声。
只见江田身着一袭裁剪得体的黑色长袍款款而来。
袍身流畅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宛如夕阳下最深邃的剪影。
长袍精致,银线绣边,随风轻轻摇曳。
“哇,小江穿这身也太帅了吧。”
“是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李高德捋着花白的胡须,淡淡的笑道:“小江啊小江,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看来今年必定是丰收年啊。”
江田笑道:“李老谬赞了。”
李高德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说道:“天时已到,点火!”
庄严肃穆的祭坛边,随着李高德沉稳有力的宣布,祭坛上的火焰腾空而起,照亮四周虔诚的脸庞。
身着黑袍的主舞江田,踏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步入祭坛中央。
他身姿矫健,动作流畅,随着鼓点的节奏,开始了一段充满力量与祈愿的舞蹈,仿佛在向苍穹传达着人们对雨水的深切渴望。
村民们双手合十,心头祈愿求福。
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咣当!”
就在雩祭即将结束时,一道巨响出现,将沉浸在祈福中的村民们纷纷惊醒。
江田舞毕,目光凝望声音出处,只见王翠兰竟从她家中狂奔而出,身后的木门在风中剧烈摇曳。
“王翠兰怎么突然出来了?”
“她要干什么?”
“不好,快拦住她,这婆娘好像要上祭坛。”
祭坛周围顿时乱作一团。
王翠兰走位灵活,愣是凭借着闪转腾挪,躲过一众壮汉,直奔祭坛中的火焰而去。
彼时的江田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拦。
“三月初七,向火而生!向火而生!”
王翠兰疯了般的跳入祭坛,很快火焰便在她身上熊熊燃烧,她的脸上倒影着火光和村民们惊慌失措的身影。
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到疼痛,看不到对死亡的惧怕,反而是解脱,好似大仇得报,放声大笑。
癫狂的笑声中,还残留着那句“向火而生”。
如同火人一般,树立在祭坛中央。
“快把她从祭坛上拉下来,快拉下来!”
“千万莫要让他惹怒神灵。”
几名壮汉想要伸手去拉,但火势太猛,足足烧了三丈多高,别说将王翠兰拉下来,但凡靠近一些,都会有热浪灼肤之痛。
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翠兰的血肉,被烧成灰烬。
“这娘们儿太可恨了,若因她影响了雩祭,我刨了她家祖坟。”
“太气人,早知道当初就把她按在酱缸里,不让她出来。”
村民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江田走至跟前,面露严肃之色,说道:“雩祭环节已经结束,不知道是否还有影响。”
李高德微微点头,纳闷道:“这婆娘失心疯了吗,居然自己冲到火堆里。”
众人闻言,一个个七嘴八舌,都是些咒骂的话,至于她为何要死,却无人能做出解答。
火势慢慢减小,直至熄灭。
江田走到祭坛跟前,突然间一怔,道:“那是什么?”
“八成是王翠兰的骨灰吧。”
“给她扬了。”
有村民提议。
江田将手伸入祭坛之中,将那异物拿起,用力抖了抖,瞳孔骤然一缩。
这不是温雅前段时间丢失的那块玉吗!
“是王翠兰偷的!”
诡异的风袭来,吹的人冷飕飕的,不远处婆娑的树叶哗哗作响。
李高德派人拆卸祭坛。
人们刚要散去。
江田手中的红玉骤然射出一道血红光芒,那女人的笑脸看上去异常诡异,让江田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救命啊!”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尖锐而颤抖的声音穿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只见一个壮汉双脚离地,如恶鬼一般,被一棵大腿粗的柳树枝高高吊起,眼珠凸出,舌头耷拉在外,嘴角流血。
最令人恐怖的是,那柳树桩上,竟镶嵌着一张笑脸。
一张幼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