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菩提树,苟成万界长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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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九死邪功

夜已深。

身形干瘦脸色苍白的蔡浮,在铁家偌大的府邸里,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慢慢走向他的宅子,脚步蹒跚。

自从他入赘铁家之后,初时还算如意,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感。

后来,父母在黄泽遗迹死去后,他的生活,就掉落了深渊之中。

每天承担着最辛苦、最不受人待见的任务。

清扫院子,伺候灵兽吃喝拉撒,地位连一些高级别的侍女都不如,毫无尊严可言。

铁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把他当真正的姑爷对待。

连那些下人、奴仆,私底下都在暗暗嘲笑他。

笑他不自量力,笑他卖父求荣,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用某个下人的话说,“咱是地位低贱,可也没拿父母的命去换取荣华富贵啊,哼!”

此话在铁府奴仆圈子传开后,蔡浮的日子更难过了,仿佛任何一个人都能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嘲弄的视线,每每想到,都会让他心里抓狂。

为什么人生会演变成这样?

他痛恨自己当初利欲熏心,只想着荣华富贵,完全没考虑过代价。

更痛恨铁家,是铁家害死了他的父母,害得他生不如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长期积累下来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强烈的复仇欲望。

“给我等着!”蔡浮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来到了铁家分给他夫妻俩居住的屋子。

这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

屋内之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不耐烦地喊道:“废物,还不快点进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蔡浮呼吸一窒,旋即苍白的脸上硬生生挤出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名义的妻子,铁家七小姐,铁贺娜,正坐在桌子边,满脸不耐地看着他。

“娘子,洗脚水,为夫给你打来了。”

蔡浮将手中的水盆,恭恭敬敬地放在铁贺娜的脚边。

这种小事,本来应该是奴仆小厮做,而蔡浮,在铁家却承担了这种角色。

“娘子是你配叫的么?以后在这屋子里,不许这么喊,我听着烦。”

望着唯唯诺诺的蔡浮,铁贺娜满心的厌烦。

她身份何等高贵,跟蔡浮这种底层种田灵农,有着天壤之别。

为了顺利开启黄泽遗迹核心地宫,为了让蔡浮父母心甘情愿地受铁家驱使,以活体状态在现场献出血液。

家族决定让她下嫁蔡浮。

身为铁家之女,一切地位富贵,都是家族赋予,她绝对无力反抗家族的决定。

但她可以在权限范围内做点让自己顺心的事情。

羞辱蔡浮,让他干小厮的活,让自己心意更痛快点。

比如打洗脚水这种事,侮辱意味更浓。

她幻想着,哪天蔡浮不堪其辱,自己消失或者死掉,那是最好。

铁家对外还要点颜面,不会在蔡浮父母死去后,就动手将蔡浮赶出家族,那会被其他大家族所耻笑。

更不会任由蔡浮主动提出休妻,那更会令铁家蒙羞。

这意味着,她这辈子,都被蔡浮这个身份低下实力低微的货色绑住了。

想到这,铁贺娜更是心烦意乱。

她将双脚深入水盆之中,蓦地尖叫一声。

“太烫了!”

铁贺娜一脚踢飞水盆,淋了蔡浮满头满身。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我滚!”铁贺娜尖叫。

蔡浮麻木地捡起水盆,水其实只是温热,根本不烫。

“我这就去重新打水。”

蔡浮低眉顺眼,弯腰走了出去。

“姓蔡的,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的身子,绝了你的痴心妄想!”铁贺娜在背后大叫。

蔡浮默默走远,握着水盆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再次打好热水,送到铁贺娜脚下,承受各种羞辱后,铁贺娜终于觉得今天顺心点了。

在铁贺娜入睡前,蔡浮被赶出了主宅,来到了真正能让他晚上睡觉的地方。

是在主宅旁边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比普通下人还不如。

凌晨时分,夜最深沉之时。

一道曼妙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小木屋前。

如果陆鸣在这,定能认出,这身影就是当日在北区的邻居,云素卿!

云素卿蹙着好看的柳眉,扫过蔡浮所住之地,不由地嗤笑。

“堂堂青山铁家,做事居然这般下作小气,真是贻笑大方,连我魔道都不如。”

她唤起了蔡浮。

蔡浮半睡半醒间,睁开眼,见得云素卿在屋前,顿时一个激灵。

“云使者,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吩咐?”

是的,蔡浮为了报仇,暗地里投靠了魔道联盟。

他势单力薄,凭自己的话,一辈子都复仇无望。

为了能报仇,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云素卿递给他一本古籍和一瓶丹药。

“盟主特批,这是高阶魔道法决《九死邪功》以及辅助修炼的丹药。”

“我不瞒你,此功即便在魔道里,都是禁忌,修炼时会最大程度上压榨你身体的潜力,九死一生,让你以最快速度突破,但学了之后,大道无望,你可想好了。”

蔡浮颤巍巍地接过古籍和丹药,嘴唇嗫嚅一阵,随即惨笑道:“大道,我还有什么大道。”

“只要铁家毁灭,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他双目里的凶厉决绝,使得云素卿暗自心惊。

吸纳这个人进入魔道联盟,真的是对的吗?

“还有,别忘了盟主交代的事情。”云素卿甩开那些莫名的担忧,“铁家的护山大阵,枢纽的位置,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听清楚。”

她扔给蔡浮一个储物袋。

“里面有灵石、丹药、法器等,你大可以用于打听消息,记住,你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请云使者和盟主大人放心。”蔡浮咬牙道。

云素卿不置可否,身形缓缓没入黑暗之中。

在坊市南区,一处隐秘的据点处。

云素卿回到后,就独坐在桌子前,她的身前,挂着一副逼真的画像。

定睛看去,画上之人,赫然是陆鸣易容过的“陈摊生”。

其身段颀长,面容普通,整个人隐隐却有出尘之意。

这是云素卿亲自作画,笔画简洁,寥寥数笔,却能勾勒出独特的神韵。

她有种奇怪的直觉,画像中人的面容,肯定不是其本来面貌。

“我该叫你陈公子,还是谁呢?”凝视着画像,云素卿轻笑一声,“我有预感,我们再次见面之日,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