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钟声长鸣
姜列一脸平静,再看了苏长河一眼,随手打开装人参的盒子,取出人参,直接嚼着吃了下去。
一边嚼着,他一边说道:“千年人参果然不凡!冷锋,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他这个年纪竟然能修行到这一步,放眼整个天下都是真正的天才!”
“苏长河,江南三省绿林总瓢把子。”冷锋应道。
姜列一怔,正在嚼人参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冷锋道:“绿林总瓢把子?你现在真是变了,都愿意和绿林的人相交了?”
“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么多年了,看得够多,经历得够多,江湖中的英雄人物也不少,那些豪侠们为了天下安泰也是出过力的。
他虽然是江南三省绿林总瓢把子,但却是让江南三省做到了夜不闭户,就连官府也需要依靠他来维持一些局面。
心有侠气者,自然应当赢得尊重,这并非是黑白之争,利于百姓者,我自当佩服,所以我拿着他当自家的后辈来看。”
冷锋应道,姜列点头:“很厉害的年轻人,你也不错,长进不少。”
“但求心安而已。”冷锋点头,没再说话。
姜列也没再说话,慢慢将千年人参吃了下去。
这玩意单单这么吃肯定是不好吃的,但姜列却是一脸享受,就像是没有味觉似的。
而且他的牙口真好,嚼起来很顺,这让苏长河很是佩服。
等他咽下最后一口人参,苏长河吸了一口气,伸手按到了他的胸前,屈指一弹,内劲震荡。
借着这个当下,他的袖子里落下了一瓶蕴养丹。
姜列的肚子一吸,身前的裤腰蓦然被弹起,形成了一个大口袋,那瓶蕴养丹恰恰落入了他的裤裆之中,接着裤腰恢复如初。
苏长河的眼睛都瞪大了,还能这么玩?
整个过程极快,冷锋站在苏长河的后方,一无所觉。
姜列的身体震荡了起来,磨石诀内劲在姜列体内横冲直撞,化解着千年人参的药力,涌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
同时磨石诀还在洗涤着姜列的血肉,唤醒他的内劲。
姜列的眼睛蓦然一亮,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一片异样。
苏长河收手,起身,站到了冷锋的身侧,平静道:“冷总捕头,任务完成,我得走了。”
“我送你出去。”冷锋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地牢,大门重新被锁上。
刑部地牢之中长年处于幽暗之中,所以处处点着油灯。
除了像是姜列这样的江湖豪侠,还有很多犯了事的官员们,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
苏长河的目光扫了扫,一侧竟然还有专门的女牢,关押着犯事官员们的内眷。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事情和他无关。
走出地牢,外面的温度低了一些,雪还在飘着。
“我就不送你了,就到这里吧,回去时小心些,我总觉得天京城中有些不太平。”
冷锋轻声道,苏长河一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抱了抱拳:“冷总捕头,那就告辞了。”
“等会,这个给你。”冷锋唤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了一个锦囊,丢到了他的手里。
苏长河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顺手收了起来,转头就走。
长街上的人并不多,下雪的时候,没有人会出来闲逛。
拐过街角,前方就是大相国寺了。
就算是飘着雪,但大相国寺中的香火依旧没有断,燃着的香升腾起了烟,在雪中弥漫着,香味飘了出来,很好闻。
苏长河走的是大相国寺的正门处,这里的路很宽,附近相当繁华。
时不时有马车从大相国寺中出来,驶入了风雪之中,只留下不绝的马蹄音传来。
他笑笑,大步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钟鸣声传来,相隔很远。
脆且沉的钟鸣回荡着,在飞雪中传递着。
苏长河呆了呆,扭头看向一侧。
这并不是大相国寺的钟声,有点微微的区别,这应当是道观的钟声。
苏长河蓦然消失在原地,借着飞羽术在雪中穿梭。
大相国寺的后门处是一大片低矮的房子,这里就是天京城的棚户区。
一条内河穿过这里,运送着天京城中需要的物资,所以这里住着许多漕帮的弟子。
当然了,也有许多依附于漕帮的人都住在这里。
尤其是河的两岸,各种各样的铺子不少,有面铺、菜铺,还有洗衣铺子,无非都是讨生活的人。
只是卫生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污水、鼠蚁较多,还有许多江湖中的大寇也藏身于此。
苏长河站在这片棚户区最高的一座房子屋顶上,看着远处。
那里是圆明观的所在,钟声不绝,在风雪中传递着。
一道道破空声传来,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异常,朝着圆明观的方向扑去。
苏长河想了想,再次动用了飞羽术,掠行了十数里,来到了圆明观之前。
圆明观已经封锁了,许多观中的弟子阵列在四周。
正门处,一名穿着道袍的女子站在那儿,身后负剑,青丝在风雪中飘着,一身道袍被扬起,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身段。
她的脸很白,风雪中有一种水墨画般的淡雅之美,映着白雪,美艳不可方物。
“诸位同道,我们圆明观出了些事情,不方便招待诸位,还请诸位回去吧,等我们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诸位可以再来。”
道姑行了一礼,目光清冷,眉很齐整,五官相当出色。
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站在角落里,沉声道:“韩隐雾,你在主持圆明观的教务,那么道尘呢?
道钟长鸣,这是在召唤圆明观的弟子回归,应当是道尘出事了吧?他有三个多月没有出现了,是不是死了?”
韩隐雾,圆明观第四教御。
苏长河这才知道了眼前这名美艳道姑的信息,果然生得漂亮,似乎还是曾经的江湖十美之一。
为什么说是曾经,因为她的年纪到了,已经下榜了。
轻喝音响起,接着就是剑鸣音,风雪之中蓦然出现了一道白线,那是风雪被劲气强行冲开。
一柄剑笔直斩到了黑袍人的面前,韩隐雾的声音这才传来:“胆敢羞辱斗姥者,该死!”
黑袍人的双手从袍子下方伸了出来,回击,时不时与长剑相撞。
那两只手相当枯瘦,有如鹰爪一般。
两人交手,漫天雪尘飞舞着,乱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