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河畔困厄
腥臭的血水顺着石门的缝隙不断渗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林羽强忍着恶心，拉起瘫软在地的萧悦，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片被诅咒之地。
他们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才敢停下脚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回首望去，身后是阴森恐怖的古堡，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吞噬。
我们还活着……萧悦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羽没有说话，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夕阳西下，河水被染成一片血红，与古堡的方向遥相呼应，平添了几分诡异。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林羽低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河边一片茂密的草丛中，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食物和水。
萧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一亮：少爷，你看，那里好像有草药！
她说着就要跑过去，却被林羽一把拉住。
等等，林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太安静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悦有些不以为然：能有什么不对劲？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林羽原本就严肃的神情，此刻变得更加凝重，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河边的草丛，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出来吧，林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你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他身材矮胖，满脸油光，一身商人打扮，背上还驮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这位小哥好眼力，那商人笑呵呵地说道，露出一口黄牙，在下不过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林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手里没有武器，眼中也没有杀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是谁？从哪里来？林羽问道。
在下姓王，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那商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布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泥土，两位叫我王商人便可。我从北边来，要去南边做点买卖。
北边？萧悦好奇地问道，北边不是都被那些怪物占领了吗？你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王商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小姑娘有所不知，这世道越是乱，商机就越多。我这次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保管你们见了都喜欢。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推销，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吗？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王商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安全的地方嘛……自然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林羽追问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商人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两位想要知道消息，总得表示表示吧。
你想怎么样？林羽警惕地问道。
王商人眼珠一转，伸手指了指河对岸：看见那片树林了吗？树林里有个山洞，易守难攻，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只要你们给我五个金币，我就带你们过去。
五个金币？！萧悦惊呼一声，你怎么不去抢！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商人故作委屈地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消息可是最值钱的。再说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带路，五个金币已经很公道了。
你……萧悦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羽拦住了。
林羽盯着王商人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三个金币，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三个金币？王商人夸张地叫了起来，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两人正争执不下，突然，河面一阵剧烈翻滚，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猛地窜了出来！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水怪，浑身长满了墨绿色的鳞片，血盆大口中布满了锋利的牙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它怒吼一声，朝着林羽等人扑了过来！
小心！王商人惊呼一声，转身就跑。
快跑！林羽一把拉起萧悦，朝着河边狂奔而去。
水怪的咆哮声在身后紧追不舍，溅起的水花如同雨点般落下……
河水奔腾咆哮，仿佛一头巨兽在肆虐。林羽拉着萧悦，沿着崎岖不平的河岸狂奔，水怪腥臭的呼吸仿佛就喷吐在他们身后，每一次落脚的震动都让大地微微颤抖。
该死！林羽低咒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那水怪体型庞大，行动却异常敏捷，在水中如鱼得水，转眼间就拉近了距离，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吞噬。
那边！萧悦指着前方一块突出的巨石，那里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凹陷，或许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拉着萧悦就往巨石后面跑去。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躲进巨石的阴影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凹陷深处传来，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借着昏暗的光线，林羽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凹陷深处，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数十只小型异兽，它们体型如犬，浑身长满了脓疮，散发着恶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林羽和萧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糟糕，是食腐鼠！萧悦惊呼一声，脸色苍白。食腐鼠虽然体型不大，但性情凶残，而且群居，一旦被它们缠上，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等林羽做出反应，几只食腐鼠已经按捺不住，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林羽反应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刺穿了一只食腐鼠的脑袋。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但他却顾不了那么多，反手又是一刀，将另一只扑上来的食腐鼠劈成两半。
萧悦也拔出短剑，与林羽背靠背，奋力抵挡着食腐鼠的攻击。然而，食腐鼠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仿佛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羽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焦急地寻找着脱身之计。突然，他注意到河对岸似乎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如果能到达那里，或许就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萧悦，掩护我！林羽大喊一声，猛地将一只食腐鼠踹飞出去，然后转身朝着河边跑去。
你要干什么？那里太危险了！萧悦焦急地喊道。
林羽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相信我！
话音未落，他纵身一跃，跳入了汹涌的河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林羽包围，湍急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奋力挥舞着手臂，努力保持平衡，目光却始终紧盯着河对岸那个隐蔽的山洞，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主人！萧悦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她被越来越多的食腐鼠包围，分身乏术。
林羽没有回头，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的犹豫和迟疑都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他深吸一口气，任由河水带着他向下游冲去，同时，目光快速地扫视着河面，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距离他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从河水中探出头来，激流在岩石周围形成了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
机会！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奋力朝着那块岩石游去。冰冷的河水、湍急的水流、以及身后食腐鼠的嘶吼声，都无法阻挡他求生的意志。
近了，更近了！
林羽终于抓住了岩石边缘，他用力一撑，爬上了岩石。冰冷的河水从他身上滑落，他却顾不上寒冷，回头望去，只见萧悦还在苦苦支撑，她身边已经倒下了十几只食腐鼠的尸体，但更多的食腐鼠却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坚持住，萧悦！林羽朝着萧悦大声喊道，声音被湍急的河水撕扯成碎片，但他相信萧悦一定能听到。
可是，如何才能跨越这条汹涌的河流，到达对岸的山洞呢？林羽的目光在河面上来回搜索，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绝望的情绪开始在林羽心头蔓延。
就在这时，上游处漂来一根巨大的树干，它在汹涌的河水中翻滚着，朝着林羽的方向冲了过来……
主人，小心！萧悦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林羽看着那根越来越近的树干，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萧悦，你掩护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