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皮
那张苍白人皮安静地躺在角落，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李柏苏缓缓走近查看，那人皮表面褶皱，内里空洞，令人毛骨悚然。
真正令二人感到脊背发凉的，是这张人皮上的样貌。
那分明是客栈掌柜的脸！
李柏苏强忍着不适，凑得更近了些查看细节。
那人皮的边缘参差不齐，仿佛是被粗暴地从身体上撕扯下来的，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和组织的碎片。
“掌......掌柜的，是被这只狼妖吃了吗？”
段青禾小脸还有些苍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死法，比起那些血肉模糊大卸八块的样子，这显然更有冲击力。
“不，应该不是这只狼妖做的。”李柏苏定了定神，摇头道。
“这只妖兽体型庞大，牙齿锋利，刚刚吃马也是直接从外部撕开，而掌柜的则是从背部撕开一条缝，从内部直接被吃空，外部没有明显伤痕。
“若是这狼妖做的，掌柜的人皮应该无法保存的这么完好......而且死状与其他尸体也不符。”
段青禾只是不善思考，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没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只见她小脸严肃，柳眉紧蹙，似乎在做着些无用的分析。
“而且......”李柏苏半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这张诡异人皮。
“这并不像是从外部撕开，反倒像是......从内部撑开的。”
“嗯？此话怎讲？”段青禾疑惑道，小脸不知何时凑到了李柏苏边上。
“你看，虽然人皮背部中间的裂口处有些参差不齐，像是被撕开一般，但其他地方也有许多裂缝和小口子，这很像是在有外力撕开的同时，内部也在向外挤压，导致背后的人皮多处崩裂。”
李柏苏忽的想到了什么似得，背后冷汗直冒。
刚来客栈那日，他便发觉掌柜的上楼姿势有些诡异，而且好不容易来了客人，竟然不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吃食，便匆匆离去......
只是他当时并未往这方面想。
“怎么了？”察觉到李柏苏神色不对，段青禾赶忙问道。
“这个狼妖......可能是从掌柜的身体里钻出来的......”
李柏苏强忍着内心的震颤，保持语气平缓。
“什么？？？”
段青禾猛得弹起，跳离那张人皮，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捂着小嘴。
“你是说，掌柜的是狼妖变的？！”
李柏苏缓缓起身，长呼出一口气，目光凝视着这张人皮，仿佛在思索着些什么。
段青禾并未打扰他，只是压制着心中的震惊，在旁安静等待。
几个呼吸后，李柏苏沉声道：
“段捕头，昨日夜里，你是为何会到福来客栈？”
“是......是掌柜的夜里来寻我，说是客栈里来了两个外地人。”
“他可有携带什么防身的器具？”
段青禾稍微回忆了一下道：“并无。”
“那便对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在凶案频发的镇上，还是夜里，竟敢独自空手穿过好几条街来衙门告知此事？
“从外地来了两个游客罢了，即使真有必要，何不第二日清晨再禀报？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夜里报官呢？”
“所以这说明他压根就不怕会受到袭击！而且试图把水搅浑，转移我的视线！”
段青禾美眸一亮，立刻应道。
“对。”李柏苏点了点头，看来段青禾还是有些脑子的。
“所以小镇凶案的真正凶手是他，怪不得他竟敢夜里还开着店铺，客栈里来了两个生人也来寻我，我还道是他为人热情，原来根本就是狼妖变的！”
“事实若真是如此，那之前段捕头的观点中倒是有一处疏漏。”李柏苏沉吟道。
“哦？什么疏漏？”
“只有修出内丹的大妖才能幻化人形。”
“对哦......这狼妖显然还未修出内丹，但竟能靠披着人皮来伪装成人类，还装的如此之像！”段青禾愤愤地跺了跺脚。
“倒也不是全无破绽，我当时便发现其上楼的时候姿势怪异，说明狼妖并不能很好地适应人类的行走姿态，若是仔细探查，应该是能发现的。”
“嗯嗯，不过幸好这只狼妖被我们杀了，那事不宜迟，明日咱们便打道回府，本姑娘带你们进城！”
李柏苏笑着拱了拱手，“那就先谢过姑娘，我先去牵马。”
“去吧，我等你！”段青禾颇为水灵的脸颊上仍满是得意之色。
李柏苏跨过倒塌的墙壁，牵过还活着的那匹幸运马儿，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半匹。
这么好的马，可惜只剩一半了，药典也救不回你了。
......
两人一马走在回衙的小路上。
李柏苏侧目看了看段青禾，话刚到嘴边，又有些犹豫。
察觉到身旁男子若有似无的目光，段青禾脸蛋微微泛红，没忍住问道：
“李公子，你都偷摸看了我一路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咳咳......”小动作被发现的李柏苏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那个，段捕头，你看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虽说当时多有冒犯，但现下还一起杀了狼妖破了案，你看这到了锦云城之后......”
段青禾越听越羞，他为什么要提那晚的事？不就是把我看光了嘛，现在又和我套近乎是要做什么呀？
段大女侠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双颊桃红，眼神迷醉，小脑袋都快埋进面团子里去了，像极了个娇羞的小娘子。
说道关键处，李柏苏又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半天没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你说呀！”
段青禾扬起小手不轻不重地在李柏苏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就......段捕头可不可以......”
他是要约我做什么事情吗，哎呀羞死人了！
可是他会不会是因为看了我的身子为了对我负责才这样的？其实不是真的喜欢我......
但他生的那么俊，实力又那么强大，性格也温和，哎呀不管了！
“可以！”段青禾心下一激动，竟还没等李柏苏说完便应了下来。
“真的？我还没说呢！”李柏苏眼睛瞬间亮起，满脸惊喜。
“哦......那你先说。”
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段青禾有些后悔，女孩子面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呢！
“嘿嘿，就是我那匹被狼妖吃掉的马，能不能算工伤，让衙门再赔我一匹？”
“好呀......啊？”
“当然，折成银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