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降富婆零
国际航空站外的公路上，行色匆匆的旅客们大多都瞟了眼停在路边的两辆豪车。
布加迪威龙和兰博基尼幻影，单拎出哪一辆都能在南城市中心引起轰动，而现在这两尊昂贵的巨兽就那么随意地停在路边，苏恩曦跟酒德麻衣倚着车门咬着耳朵。
“自从你在群里发了那些有的没的三无就有点心神不宁，你说要去送老板以后三无就威胁我把她送来啦，我要是慢一秒她刀都要抽出来了。”
苏恩曦抱怨着打了个寒噤，能看出她的确是匆匆忙忙出门开车的，脸上的淡妆都没来得及画好。
“不过能看到三无那个表情也算值回油钱啦。”苏恩曦嘻嘻。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保护老板的安全’？”
酒德麻衣哂笑，但她随后又轻轻叹出一口气，遥望黑夜里依然灯火通明的航空站。
现在老板见到零了吗？老板他又会怎么想呢？酒德麻衣不自觉地揣测，却又把这个念头随手丢掉。
外勤女跟管账婆跟老板签的是“契约”，三无则是“诺言”。对老板这样伟大的人来说，一句诺言要比写在纸上的血契沉出万斤，她们之间的地位也亦如是。
三无美丽、耀眼且强大，是真正配得上那个位格的女孩。或许最终能陪着老板走到最后的只有零，这是倚着车门的二位心照不宣的共识。
从不会得到的东西谈不到什么失去，但心里还是空落落得有点茫然。
“怎么了？情场大师被情所伤了？”苏恩曦挤眉弄眼地用胳膊肘顶顶女人纤细一握的腰，“不会吧？我们的高调女忍者搞上职场恋爱了？”
酒德麻衣换男友的速度恐怕要比流水席还快。
不过真正深入了解她的人才知道，那些淡薄的恋情不过是逢场作戏。把外表装点得华丽，归根结底是为了掩藏难以启齿的真心。
倒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倘若早就得知目标遥不可及，就只能不断地寻找别的出路。
而吊诡的是这样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将触手可及之物与那目标相比，到头来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放弃。
这就是“苟且”。
“闭嘴吧你。”酒德麻衣捞起一把放在车座上的薯片塞进苏恩曦嘴里，零落的碎屑掉进她项链下的衣服缝隙。
“哇！李在赣神魔，都掉进类衣李啦！”
酒德麻衣没理含糊咀嚼着的苏恩曦，坐上兰博基尼的敞篷车门，翘起修长的双腿旋转到副驾驶内部。漆黑的哑光丝袜映射出流动的星影。
“我饿了，请我吃日料。”
苏恩曦咽下零食，面色迅速地耷拉下来，发焉着绕回主驾：“好好好，你们就按着我薅吧，老娘攒了几十辈子的钱全让你们这些败家女浪完了……”
她没敢把老板的份也囊括进去，毕竟她的钱就是给老板赚的。
苏恩曦摸摸鳄鱼皮小包，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化，从惊讶到难以置信又到阴晴不定，最终定格在一只发狠小羊羔般的神情。
“三无那家伙……”
“怎么了？”酒德麻衣好奇地凑过来，管账婆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往往都没什么好事。财务上的。
“三无把我的卡摸走了，现在咱俩只能去路边吃冷面了。”苏恩曦不嘻嘻。
另一边，候机大厅内。
路明非有点束手无措。
坐在一旁的俄罗斯合法萝莉视线直视前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漆黑的卡片递给旁边的路明非，大有富婆邀约小白脸之意。
“请问你这是……”路明非感觉汗都下来了。
“我喜欢你，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包养你。”零面无表情地吐出震人心魄的人生圆满三连击。
这不是今天酒德麻衣的词吗？路明非汗流浃背。
候机大厅人流如注但比白天空旷得多，这句话化作回音传进旅客们的耳朵。
路人侧目，神色精彩得能单开一场变脸大戏。
路明非斜眼看了看那张卡片，是张国际私人银行的会员黑卡。银行编号下以镀金笔触笔走龙蛇地签着四个字母，“ENXI”。
这不是苏恩曦的卡吗？四舍五入也就是路明非自己的卡。
不是，妹子，你拿我自己的钱包养我？
路明非终于明白了，大概是酒德麻衣拿今天的事故意去逗三无了。零本来是很古井无波的一个人，不过涉及自己时有时候会不声不响地炸毛——就连上一周目也是如此。
他亏欠这个女孩许多，而路明非此世决意要弥补遗憾，自然也不会回避她的感情。
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今天那是酒德麻衣占主导的戏码，路明非没演过戏更没当过小白脸，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感觉到投来的视线开始夹杂锋锐的妒忌，路明非只好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黑卡：“那我就……收下了……”
寒微的妒忌马上就变成了悲惨的杀意。
路明非被盯得发毛，赶紧抓起零的手，“接驳车要到了，你去哪个登机口？我送你。”
掌中的冰凉滑嫩忽然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路明非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女孩低眉，白皙如玉的脸颊浮起红晕。
心里突然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真空公主这个表情就像是中学时的同桌趁着午休时刻偷偷地看着你。当时还没女大十八变，你没能发觉她的好看也不知道她的心意，但她只要看着你就开心得像个傻子。
或许你会发觉她老看你，但是如果有什么课上分组讨论时，她就会转过脸去不愿找你，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地。
你赌气也不去找她，她就会生气得半天不跟你说话。
你曾以为这样微妙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但后来惨烈的战争爆发了，你跟同桌都进了前线，不得不相隔一方。
路明非上一次听到零的消息是她牺牲的讣告。讣告里还夹了一张寄给路明非的信。
于是男孩幡然醒悟，后悔没有在沸沸扬扬的课堂上跟她组对。
青春总是会留有遗憾的，幸好路明非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在旁人看来，一连傍上两位混血种富婆，就算秘党用屁股蛋思考也能察觉不对了，但路明非还是握紧了女孩的手。
至于秘党，什么秘党，秘什么党？哪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