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刘正风之事
拜见完师父，林平之正要跟令狐冲出去外面大厅，却被刘正风叫住。
刘正风道：“我曾给令尊送去拜帖，令尊说让师侄你以福威镖局少镖头的身份出席。还请林师侄留在花厅里，陪武林前辈们一起用餐。”
林平之朝岳不群看去，岳不群道：“平之便以少镖头的身份出席吧。”
林平之朝刘正风拱手道：“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正风把他带到旁边的座位上落座。
花厅中众位武林前辈都还在聊着天。
一位叫沐元朗的点苍派弟子也与林平之谈起了剑术。
不多时，刘正风就请花厅中的众人到前面的大厅用餐。
午饭过后，岳不群把林平之和令狐冲带到了厢房里。
岳不群道：“我昨日遇到莫大先生，他告诉了我刘师弟金盆洗手的缘故。此事颇为棘手。”
令狐冲问：“是什么缘故？”
岳不群道：“莫大先生说，刘师弟与魔教护法长老曲洋结交，两人都喜好音律，互相引为知己。他们的交情难容于正魔两道。因而刘师弟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令狐冲脑海中想到平时听师父、师娘所说魔教中人如何行凶害人的恶事，不由道：“这曲洋结交刘师叔是否有什么阴谋？”
岳不群道：“莫大先生开始时也不知曲洋身份。当他知晓曲洋是魔教长老时，也曾反对过此事，但刘师弟却一意与曲洋交往。
“此后莫大先生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听那曲洋演奏的琴声，认为曲洋是个品行高洁之人，不是什么阴险小人。就没再反对此事。”
令狐冲点了点头，莫大先生认为无碍，那曲洋便没什么问题。
林平之道：“倘若被外人知晓此事，那刘师叔就有大麻烦了。尤其是嵩山派。”
岳不群见林平之这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眼中现出激赏之色。
他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刘师弟曾经拒绝嵩山派的拉拢。如果嵩山派知道了此事，必定要拿此事来逼迫威胁他。但嵩山派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还无法确定。”
林平之问道：“嵩山派对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是什么态度？”
岳不群道：“他们只说会来参加大会，但还未见人影。”
“泰山天门师伯和恒山定逸师伯知道此事吗？”
“莫大先生还没告诉他们。我们下午要一起会面，说说此事。”
岳不群带着林平之和令狐冲出了刘府。
此时天降大雨，三人撑着雨伞，在衡山城中穿过几条小巷子，来到一栋房子前，房屋中传来哀伤凄苦的胡琴声。
岳不群摇头道：“你们莫师伯又在拉《潇湘夜雨》了。”
岳不群敲了敲门。一个中年汉子打开院门，见是岳不群，便把他们带了进去。
岳不群道：“这是你们莫师伯的大弟子程剑安。”
林平之和令狐冲与程剑安见礼。
莫大先生见岳不群进来，便停下了琴弓。请他们入座喝茶。
闲聊了片刻，又听见外面有敲门声，走进来的是天门道人和他的弟子建除。
天门道人坐下饮了一会儿茶，定逸师太就带着仪清进来。
定逸师太刚坐下，便用粗声粗气的嗓音道：“莫师兄，把我们这么隐秘地请过来有什么要事？”
莫大先生神色有些苦涩地道：“刘师弟金盆洗手之事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定逸师太道：“我们这么多武林同道在，谁敢找刘师弟的麻烦？”
莫大先生便把刘正风与曲洋相交莫逆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门道人当即怒道：“刘师弟怎么如此糊涂！竟然与魔教妖人结交！莫师兄知道此事，怎么不尽早清理门户？”
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
莫大先生苦笑道：“他们刚开始结交时，我并不知道那曲洋的身份。后来才知晓他竟然是魔教长老。我劝过刘师弟，要他与曲洋断绝关系，但刘师弟不答应。
“我便在暗中观察曲洋。所谓琴为心声，我听曲洋的琴声，知他是个品行高洁之人，便容忍下了此事。
“我衡山就只有我和刘师弟、鲁师弟三个高手。鲁师弟已经与嵩山派关系密切，我若再把刘师弟清理门户，衡山就只有我一人支撑了。”
天门道人还是十分气愤，道：“什么琴为心声？你焉知不是曲洋的阴谋诡计！”
定逸师太也道：“魔教诡计多端。刘师弟是正人君子，不能被卑鄙小人骗了。”
莫大先生道：“你们不通音律，自然不知琴箫之音里面的心声。我曾听他们二人合力创出了一首《笑傲江湖曲》，以琴箫合奏，演绎江湖纷争和知交情义，洋溢着豪放与潇洒之意，端的是旷古绝今。我从这曲子中断定那曲洋绝不是什么卑鄙小人。”
天门道人脸上怒意不减，道：“我是绝不会相信曲洋那魔头的。万一魔教通过刘师弟来做一些危害正道之事，你们衡山派承担得起吗？”
莫大先生道：“我敢保证，刘师弟绝没有与魔教勾结做任何损害正道的事。今后他要封剑归隐，不再参与江湖纷争，也不会危害到武林同道。”
天门道人也知道刘正风为人正派，听莫大先生一直这么帮他说话，便也不再多言。
岳不群道：“天门师兄，定逸师姐，现在的问题是刘师弟能否真的全身而退。莫师兄，嵩山派那边可有什么举动？”
莫大先生道：“这正是我把你们请来要商议的问题。我派弟子去探查过了，嵩山派来了丁勉、费彬、陆柏三位太保，还有近百位嵩山弟子。他们明天上午就会抵达衡山城。”
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对视一眼，心中有些骇异。嵩山来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
岳不群心中也感到不妙，说道：“左掌门必定是早已知道此事，要对刘师弟动手了。”
莫大先生叹了口气，道：“左掌门曾经拉拢刘师弟，让他支持五岳并派，被刘师弟拒绝了。嵩山派明天来这么多人，必定是要针对他了。”
定逸师太问道：“嵩山派会如何针对他？”
莫大先生满脸苦涩地道：“要么逼他与曲洋绝交，让他去杀了曲洋；要么逼他去死。我那刘师弟重情重义，决不可能与曲洋绝交，那他就要被逼死了。”
定逸师太双手合十，叹道：“冤孽，冤孽！”
天门道人道：“刘师弟若如此固执，不肯改过，我们五岳剑派也容不下他。”
岳不群忙道：“天门师兄，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固然势不两立，但我们也不能坐视嵩山派如此打压衡山派。我们在华山上就曾商议过，既要共抗魔教，也要一同反对左掌门的五岳并派。”
“岳师兄想要保下刘师弟？”
“是的，不能让刘师弟被逼死。要让他全身而退。”
天门道人沉吟许久，道：“我们明天便让他顺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吧。”
岳不群道：“我们还得防备嵩山派拿刘师叔的家人和弟子来胁迫他。”
定逸师太道：“嵩山派会如此卑鄙行事？”
岳不群道：“不可不防。”
“那我们明天把弟子们留在刘府后院，保护他的家人。令狐师侄剑法高超，嵩山弟子们必定不是对手。”
定逸师太没有说让林平之留在后院，因为林平之明天要代表福威镖局出席大会。
……
他们又商议了许久，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