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位卑者常以恭敬顺从,以避冲突
嬴安点了点头,这位战国末期的名将,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
在听闻李信这个名字后,嬴安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或许大多数人对李信的记忆,皆是他过于自负,率领二十万秦军攻打楚国,最终大败而归,以致声名狼藉。
然而其攻楚失利,主要原因并不在李信,而是昌平君的背叛。
要知道在昌平君背叛之前,李信可是连战连胜。
在那次大败之前,李信可是曾与王翦一同攻破赵国,于易水击溃燕丹,还与王贲俘虏燕王,最终覆灭齐国,绝对是当世名将之一!
当然,现今的李信的确只是王贲麾下的千夫长而已,尚未展露自身的才华。
嬴安此刻眸光闪烁,思绪围绕着李信展开。
兵权至关重要,想要让自己过得顺遂,就必须掌控一支军队。
当下的政哥之所以被吕不韦压制得难以喘息,正是因为他没有一支可供调遣的可用之兵。
可即便掌握了部分兵权,倘若没有一位称职的将领,依旧会引发问题。
而眼前的李信,无疑是一个上佳的选择。
未来历史中的他已然证明过自身的能力,此刻的他地位又不高,简直是拉拢的绝佳对象。
至于王家和蒙家,嬴安的想法是不要与其有过深的交集。
毕竟这两家乃是秦国的名将世家,长期把控着部分军权,倘若自己与之接触过多,难免会导致和政哥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
身为千古一帝,处于帝王之位,政哥必然要把控平衡之道。
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试探人性,更不要试图窥探帝王的心性。
他不需要政哥为自己安排位置,只要自己找准位置,便能与嬴政兄友弟恭。
现阶段,不求手握大权,目标是不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即可。
为此,得先设法掌控一部分军权!
没有权的王爷就只能做鱼肉,那不可就闲散了。
……
嬴安坐在马车内,目光落在面前神色萎靡、显得极为虚弱的妲姬身上,缓缓说道:
“这一个多月一直在赶路,条件艰苦,等过些日子到了城里,你便能好好歇息一番了。”
妲姬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为防止她功力恢复后突下杀手,嬴安不仅一直用金刚锁链束缚着她,每隔一日还会让她服下一些药物。
那些药物只会令妲姬无法调动内力,却并不会损伤她的身体,这些都是湘幽离开前交给嬴安的。
毕竟他独自一人与瘟荒这个等级杀手共处,若不做好万全准备,着实不敢轻易地放开她。
待回到咸阳,那里的环境会安全许多,届时嬴安才敢让妲姬自由活动。
妲姬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妆容依旧冷艳动人,可言语却不如同当初陪伴在嬴安身侧时那般轻柔:
“君上无需在意我,我不过是一名杀手,而且还是为了取君上性命而来。”
“不论君上如何待我,皆是我自作自受。”
嬴安微微一笑:“我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那终归是我的血脉。”
然而嬴安虽如此说,妲姬却并未全然相信。
因为这几日无法动弹的她,一直由嬴安亲自照料。
对于自幼养尊处优的长安君而言,能够亲自照顾她这个北斗杀手,内心五味杂陈。
即便她并非杀手,只是嬴安的寻常姬妾,嬴安的这番作为,也足以令她心潮起伏。
在其内心的最深处,她也有着独属于女子的娇羞。
就连湘幽那个曾冷血无情的江湖浪人,都会萌生感情,更何况正值青春年华浮妲(妲姬)?
嬴安暂且没有搭理妲姬,而是隔着车门与驾车的李信交谈起来。
“李千夫,你的父亲是南郡郡守吧?”
听到嬴安的问话,驾车的李信倍感惊讶,他着实未曾想到这位长安君居然知晓自己。
要知道,作为王贲麾下的一名千夫长,如今的他默默无名,而高高在上的长安君竟能知晓于他,这让李信不禁有些激动。
“是,家父正是南郡郡守,而且是不久前刚刚上任的。”李信恭敬地回答道。
“你在王将军手下多久了?”他再度问道。
“末将在将军手下已有三年。”
“一直驻守在秦楚边境?”
“一直驻守。”
“倒是辛苦了。”
“为大秦驻守边疆,乃是末将分内之事,岂敢言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主要是嬴安发问,李信回应。
两人身份悬殊,李信断不可能,也绝不敢向嬴安提问。
在与李信的交流中,嬴安彻底确认,眼前之人正是那位未来伐赵、攻燕、灭齐,却最终在楚国黯然收场的战国名将。
“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嬴安再度向李信问道。
“回君上,我们的目的地乃是郢都,将军已为君上腾出楚国旧宫的部分宫殿,以供君上休憩。”
李信一边小心翼翼地驾着车,一边回答道。
在这种边境地带,通常郡守皆为武将,尤其是这楚国旧都,更是重中之重的战略要冲,乃是未来攻伐楚国的前沿堡垒。
嬴安此刻在心底暗自慨叹,身为秦国王室成员果真是惬意非常,瞧瞧,自己来到这楚国旧都,竟能让他们把曾经的楚国王宫腾出来作为临时的居处。
这般奢靡的生活,着实令人沉醉其间,难以自拔。
嬴安掀起车帘,望向外面那上千名精锐的秦军将马车紧紧环绕。
这些秦军行进间配合无间,暗合阵法之妙,给人以极大的安全感。
在这千人精锐的战阵之中,即便巅峰时期的鬼谷剑圣亲临,恐怕也会铩羽而归。
有这些秦军护卫,北斗休想对自己造成丝毫威胁。
“我观这些军士令行禁止,行军时阵型严整不乱,更有军阵的精义蕴含其中,李千夫想必是深谙兵法之人。”
嬴安面带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
得到嬴安的夸赞,李信神色兴奋不已,脸上绽出笑意,带着几分傲然说道:
“信之祖父虽是陇西郡守,然而信却对那些诗经文书毫无兴趣,独爱舞刀弄枪,且喜研兵法,一心只为我大秦开疆辟土!”